“干妈,这两本书我带回去看两天行不行?”
要演正史,情节剧情无疑得尊重历史,而《唐书》无疑是最具公信力的参考对象,哪怕因为史官的春秋笔法不尽详实,但总不至于到时候什么也不懂照本宣科的强。
以前通过影视和道听途说来的故事多多少少的对初唐有些了解,但看了剧本之后他才发现,那些所谓的历史,或者用野史形容更恰当一些,只是后人东拉西扯的臆想,不过为了衬托他们所要描写的某个人物或者********,真正的历史里是没有英雄的,所谓的爱情更不过是消遣。
无论编剧再怎么的用心,剧本总是有着难以避免的疏漏,行走坐卧的规矩、礼节,不可能处处都照顾的到,若是那样,八十集怕是连三分之一也拍不了,而唐书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些。
潘红没打厨房里露头,只是声音透过雕花的玻璃传了出来:“哪两本啊,反正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喜欢的话就多拿两本。”
“就唐书那两本”
“哦,那你正好用的着,就送给你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打电话过来”
坐在客厅的吕言眨了眨眼睛,潘红一贯谨慎的性格使得她说话做事也保持着个相当的严谨,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是她真的看过,并且看的很清楚很明白,仔细想想又觉得释然,哪怕是最红的时候,她除了拍戏,别的广告、商演几乎也不大接,而又不像其他的女人一样需要照料丈夫和孩子,剩下的时间自然得想办法打发,或许那一屋子的书就是她平时的娱乐方式。
“干妈你还那么麻烦干嘛,我这人就是好胃口,吃啥都一样的”瞅见潘红端上来一份青笋炒肉,吕言忙站起了身说道,她信佛,而且很虔诚,对于肉食,她向来是一丁点也不沾的,今天却在家里见了肉,大概是她先前就准备好的。
“我昨儿个刚买的,你们年轻人跟我这老太婆的人不一样,整天忙的没日没夜的,再不吃点肉,身体怎么能抗的住”
“干妈一点也不老,要我看啊,现在上街去恐怕好些人当成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呢”他放下了书,少见地开了句不大不小的玩笑,他能感受的到潘红的努力,或许真的上了年纪,想找个能陪她聊天的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潘红虽然摇着头,但脸上仍然掩不住的喜色,放在一二十年头里,这话她一点也不会当回事,因为吕言所说的本就是事实,可上了年纪,在戏路越来越窄的同时,曾引以为傲的身材、万人倾倒的美丽容颜都渐渐远去,于此同时的,关于美的称赞也越来越远,纵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对外人的眼光,她不能不介怀,哪怕心里明白吕言话里恭维的成分更多一些。
“呵呵,就你嘴甜,你去把那几个菜端过来,我给你拿个东西”
“哦,好”吕言依言进了厨房,锅里仍在煮着米,打锅盖的小圆孔里冒着腾腾的热气,而腾空了没多远,又消失在视野里,案板上放着一荤两素三个菜,就是她先前忙活的成果了。
潘红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梨木色的盒子,大概二十公分左右长,六七公分宽,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等拿了碗筷,盛了下了米的粥,她将盒子打开了,拿出一只男士的手表来,冲着吕言道:“手递过来,前阵子一直忙着,先前也没得空,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今儿个就把过年和见面礼合一块了。”
吕言依言伸了过去,让她给戴上了,稍微大一点,不过正好不勒的慌,以后要是再胖一点也能省得麻烦。
他抬起手看了看,也没多在意,道:“差不多正好,谢谢干妈”,瞧着她的意思,是把这个名分当了真,要只是口头上说说,见面礼是不该有的。
“谢什么,以前朋友送的,搁家里有好一阵子了,我留着也没用,你以后就戴着吧”潘红在对面坐了,拿起了筷子,似乎突然萌生的念头,道:“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了,哪怕不赶时髦,也该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像现在这身就挺合身的,别老跟以前,松松垮垮的看着就少了点精神头。”
“嗯,好”他点了点头,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说法了,以前没留意,本身也没必要留意,就如潘红说的,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确实该注意些了。
他没在潘红家多留,吃了顿饭,又陪着她聊了会儿天,找了个由头出了门,一号演出完了,他准备回家去,出来一年,也该回去看看,另外他还打算着趁过年的时间,在家那边买套房,兰州虽然也是省会城市,但比起京城的房价差了老大一截,依着卡里的存款,到时候再从陈炜烨那拿点,基本也就差不多了,过完了年,还有一个月的演出,到时候怕是没多少空闲,因此能留下来拜访亲友的时间也就这几天的时间。
尽管临近年关,但真正忙的还是那些个歌手、能演能唱的演员,大部分他熟识的多没什么事干,或者有但安排的不怎么密集,关系近的,他多坐一会儿,赶上了饭点,就留下吃顿饭,比一般强点而又没那么好的,也不长留,搁下东西,闲扯几句,算是来过一趟。
从蒋昕家里出来,已经八点多了,他特意把她留到了最后,劉涛不在家,他自个儿也懒得捯饬,原先一直在外边凑合还没觉着有什么,只是在劉涛家住了几天,总觉得饭店里的东西不到心不到口的。
“嗡”
“今天回不去了,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下雪,你把阳台上的衣服和鞋子收了”前脚刚到家,后脚的劉涛的短信就发了过来。
如果不是忙着,他不大习惯发短信,本来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儿,非要来来回回磨磨唧唧的半天才能透彻,有时候甚至还不见得能说明白,因此,在换了鞋之后,他给打了过去,一顿两顿的他能凑合着,可要是四五天不回来,不能老到人家家里蹭不是。
“喂,这会儿忙不忙?”
“不忙,怎么了,对了,你把鞋子拿下边来,我就搁阳台窗沿了,下雪了容易淋着”
“行,我这就过去”他说着,起了身,阳台上挂着的衣服不多,只有四五件,只要不刮大风,也没必要收,把还湿着的鞋子拿了下来,放脚下了,问道:“你啥时候回来?”
准备伸手摸一下衣服干没干,可捏进手里,又突然觉得不大对劲,抬头一瞧,借着客厅里的亮光,他看清手里捏的是什么东西,脸上的神色变得诡异起来。
“还不知道,飞机没法飞,只能看天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总不能喝西北风顶饱吧”习惯了饭来张口,猛然的他倒不大愿意自个儿动手了,只是说话的时候,他的嗓子有点干,像是渴了一天,硬挤出来似的。
“外边那么多卖吃的的,反正也饿不死,哎,你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他的手极快地收了回来,尽管知道应该没人瞧见,他心里仍旧止不住发虚,在看清了那件巴掌大的粉红色的“衣服”时,他没能第一时间的收回手来,而是下意识的,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很软,像小孩的脸蛋,让人忍不住去摸一下。
“呵,没事儿,没事儿”
吕言越是这么说,在电话那边的劉涛越是不信,她太了解他了,说没事的的时候百分百的有事:“不对,你现在到底在哪?”
“在家啊,这不,刚把鞋子收了,行了,不说了,我把衣服收了搁你房间吧”
“好....等等,不用了,我回去收”
俩人隔着老大的距离,却同时沉默了下来,吕言猜到了她这么说的原因,更能隐约的察觉出来她已经猜到自己看到本来不该看的东西,或者再进一步的,她也猜到了自己刚刚声音变得奇怪的罪魁祸首。
知道这么拖着总不是办法,不说等回来了见了面不好说,电话费也是钱不是,他呵呵笑了几声:“上面这朵花挺好看的”。
一阵死寂般的沉静过后,如同突然引燃了炸药罐,又在意料之中的轰然炸响:“吕言,你去死......嘟嘟嘟嘟嘟嘟”。
“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千里之外的某个房间里,正在修剪指甲的张雯雯突然被劉涛的尖叫了吓个激灵,手里的指甲刀没握紧,沿着她的腿滚到地上,她愣了下,探着头朝着洗手间问道,在说话的同时,她跳到了地上,捡起指甲刀,一跃又回到了床上。
“啊,没什么”
张雯雯狐疑地朝着洗手间看了一会儿,尽管不知道劉涛打电话说的内容,但其中的“吕言”两个字她是听的真真的,这么想着,她一把将指甲刀扔到了一边,事情不大对头,必须得想个办法问清楚。
里间的劉涛的脸色红润的似乎熟透了的苹果,一手紧紧握着手机,另一只手不断地拍着胸口,好一会儿,狠狠呼吸了两口气,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才姗姗开门走了出来,尽管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一想到自己贴身的衣服被他拿在手里研究,甚至做一些更过分的事,她恨不得立刻的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就想起让他去收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