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道毕竟是文官出身,所知江湖上的事情甚少。尽管贾奕的伪朝廷多次下旨征召,莫问道每次均以父亲年迈,家中尚有耄耋高龄的祖母需要人伺候为由而婉言拒绝。
所以,始终留在府中的他,知道的外界信息就更少了。
“公子是不是挂念着宁府?”
莫须有很直接,一句话就说到了吴峥的心坎上。
“不知府中如今是什么情况?”
“宁府已经被伪朝廷封禁,任何人不得靠近。原来的家人早已四散而逃,不知去向。我多次想进去一探,均被逡巡于四周的暗探挡了回来。由此可见,贾奕和身后的暗神组织是在守株待兔,等待公子自投罗网。”
由于双方的关系有些复杂,先是莫家与太行派的渊源,按理莫须有也要称呼吴峥一声前辈。而吴峥又与莫紫有那样一层关系,虽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是双方都已心知肚明。如此一来,不仅是吴峥尴尬,莫须有和莫问道也有些尴尬。
不过,莫须有的这番话,还是以长辈提醒晚辈的口气说的。
“嗯,前辈所料定然不差。不过,宁府我还是要去一趟。”
从吴峥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决绝,所以莫须有和莫问道也只是看着他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出言相劝。
毕竟是莫紫刚刚回来,几个女孩子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特别是因心里感觉铁凝首先接纳了她,所以莫紫一直缠着铁凝。再加上傍晚时分赶来的翟素丽和苏小妹二女,七个女孩子在一起就更热闹了。
晚饭后,陪着莫须有和莫问道在前院客厅喝茶聊天,议论如今的天下形势,直到子时初刻,吴峥才起身告辞。回到早已给他安排好的下处,换了一身夜行衣,便悄悄翻越莫府的院墙来到了街上。
虽时值夏季,京城的街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除了几家酒楼里还亮着灯外,就是那些烟花之地依然如故。其他的店铺,人家,早就关门闭户灯火皆无了。
十分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很快来到宁府东院墙外,稍作徘徊,吴峥便一跃而上。直接跳入宁府后院,也就是当年母亲宁云燕居住的小跨院中。吴峥看到的哪里还是那三间精致的房屋,只见一地瓦砾,与东倒西歪的残垣断壁,根本没有一点当日的影子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想着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也被毁于一旦,吴峥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不知那个没有带走的,里面存放着母亲留下手镯的木盒落入了何人之手?”
吴峥从东跨院向后,记得宁小坤曾说过外婆和两位舅妈的尸身就藏在后花园的地窖内。所以,吴峥直接来到后花园,却怎么都找不到地窖在哪里。
吴峥总共来过宁府三次,一次都未曾来过后花园,又如何能知道地窖的位置?
“什么人?!”
正在寻找地窖的吴峥,突然被一声断喝给惊醒,转身抬头间,早有几盏灯笼亮了起来。
“吴峥,果然是你?!”
借着对方手中的灯火,吴峥一眼就认出来说话之人,正是原吏部侍郎章几道的儿子,与铁凝有过婚约的章小鸥。
“是我又如何?!”
“哈哈,想不到短短几个月就混得风生水起的逍遥王真的有胆子潜回来。也合该哥几个有运气。”
哈哈大笑的章小鸥转头对身边的三人说道:“今天刚好轮到我们当值,不然这天大的功劳岂不要旁落他人了吗?”
“不错,章少爷好运气,也连带我们三个跟着沾光了。”
听四人的口气,俨然眼前的吴峥已经是瓮中之鳖,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发信号。”
嗖,嗖嗖,眼看三只信号筒被点燃,向深邃的天际释放出三道崔灿的烟火,吴峥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不过,吴峥的手却动了。凌云剑瞬间从背后拔出,脚下凌云步法启动,上来便是那套原始剑式。微微发着毫光的凌云剑,直奔正前方章小鸥的咽喉就刺了过去。
章小鸥原本还满是喜色的脸上,首先流露出来的是一丝不屑。当他一边后退,一边扔掉手中的灯笼,想要拔剑的时候,脸色却突然一变,变得狰狞而又胆怯起来。
让章小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八个月的时间,那个在金陵铁府被自己手中沾有剧毒短剑偷袭得手,差点一命呜呼的少年吴峥,这次出手竟然让自己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了。
勉强拼命一歪头,吴峥手中的凌云剑嗤的一声,擦着他的肩头,由气管旁边一穿而过。甚至,章小鸥都听到了剑刃划过锁骨的铮铮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刚才站在章小鸥身侧的三人干脆吓傻了。手里拎着刚刚拔出鞘的长剑,竟然忘记了攻击。他们最清楚章小鸥的身手,作为武林四大家族排名第二的章家嫡系传人,面对吴峥竟然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还差点丧命于吴峥剑下,这怎么可能?!
吴峥并没有打算放过章小鸥的意思。上次在金陵铁府木剑阵中,章小鸥就有心要致自己于死地。如今,虽然还不知道章家究竟站在哪一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如此,吴峥哪里还有放过他的理由?
凌云剑穿透章小鸥的脖颈后,吴峥手腕一沉,脚下凌云步法由左往右转了半步的同时,也带动身体转了小半圈,凌云剑已是沿着章小鸥的脖子横切过去。
噗——,砰,骨碌碌。
随着章小鸥斗大的人头离颈,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吴峥急速后撤一步。只见章小鸥的人头落到地上后,沿着地面翻滚了几下,最终停在三人之一,手中提着灯笼的那人面前。刚好是正脸向上,一双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妈呀,啊——!”
被地上章小鸥人头上那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盯得毛骨悚然的那人,都不知道自己手里的灯笼和长剑是怎么掉的,而他又是如何转身的。自然,也就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最终是如何被从****分成了两半,而一命呜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