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恒国际近日又投资了一部新的电影,原本一早谋划转型的守恒早已将重心倾斜向电影,最近上映的几部热片都挂着他家的招牌,这样的一条新闻不应该掀起太大波澜。
然而当公众得知这将是守恒小王执导下的处女作,而女主角又是近日被盛传是祝家老板娘的梁向晚时,消息便如同被点燃的一只短捻,嘶声间迅速引燃整个八卦圈。
外人面前光鲜无比,但真正身处其中的才能嚼烂背后的艰辛。祝怀南虽说运作得当,给自家老爷子留下了尚属不错开头的好印象,但正在激流勇进中忽然旧事重提,又是他们眼中摆不上台面的“旁门左道”,不免多加干涉。
祝怀南磨破嘴皮,最后也只拿到了两千万的投资。他在家发了一通大火,又中了魔障似的再次将可怜巴巴的金龙鱼捞出来,扔在了砧板上,威胁要带着行李再次离家出走。祝父没肯妥协,祝母插不上话,泪眼汪汪地看着宝贝儿子。
祝怀南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的那份报酬填进缺口,又和梁向晚商量减免掉她的那一部分:“就当成是你投资入股,票房大捷的话我给你分成!不然你也带资进组,我怕这钱不够!”
梁向晚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听到这话连忙擦手跑出来,扯着腰带抽在他身上,笑起来:“你逗我玩呢,不给我工钱也就算了,还好意思问我要钱?带资进组?我有那闲钱拍你这破都市喜剧!”
祝怀南往后一退,将她一只手握住了,手指头拨了拨她手心,察觉到一点油腻,立刻将她放了。手往裤腿上乱揩,笑眯眯道:“什么叫破都市喜剧,我这是都市情感悬疑伦理大片,虽然小成本,但立意很新颖,有信心会大卖。”
梁向晚翻个白眼,没好气地接过桌上的一沓黄色道林纸印的剧本。板正的几个字写着片名——《男主内,女主外》——据祝怀南交代,是他在空闲时候写出的一个草稿,内容不够丰富,但大概的故事框架都有,尤其是名儿,起得别致有意思。
梁向晚当睡前读物粗看过一遍,总觉得故事里头有她和祝怀南的影子,但正经问他,他不承认,戳着她脑门子要她别这么自恋,特傲娇地说:“你这种坏脾气小心眼猜忌狂,拍出来谁要看?”
是啊,要说很像,其实又觉得陌生,总感觉抽象成艺术的文字多少带着一点距离,不可能全方位地展现鸡飞狗跳的现实生活,但比大多数装腔作势的伪文艺又要接地气得多。
梁向晚将围裙解了,踢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剧本倒在沙发背上一行行地看。祝怀南在旁边倚着他,一张脸埋进她温香四溢的长头发,鼻尖凉凉地蹭着她锁骨。
梁向晚拎着他后颈的油皮,将他提起来,自己倚到他怀里,仰着头,手指着剧本上的一场戏,说:“来,虽然男主角还没着落,你先给我对一对戏,不然你一喊‘咔’我就ng,多丢您老人家的脸。”祝怀南还没吭声,梁向晚自己咯咯笑起来:“还真是逗趣,谁能想到你也能当导演。我说你真的会吗,别拍出个超长mv,除了大伙对台词,就是一个串着一个的场景。”
祝怀南掐一把她水嫩嫩的小脸,说:“你别这么看不起我呀,都说了我游学那两年真心学过的,万一一不留神拍出个传世佳作,你这脸能打得有多响多疼!”祝怀南用手压着剧本,下巴磕着她的脑门:“别啰嗦了,赶紧对词。”
梁向晚在剧里叫苏恬,大明星,走在路上都能引起交通事故。全副武装之下遇上了刚被女友劈腿、失意在途的男主沈和平,幸灾乐祸之下冷冷而笑。
梁向晚入戏挺快,垂着眼帘,下压唇角,脸上肌肉猛一抽动,自鼻腔逼出一点热气。尽管知道当时要被裹成个粽子,但表情动作还是尽量到位。
祝怀南按照剧本挽着没有袖子的两只手,做出大摇大摆跟上的样子,手捏着梁向晚的肩头,怒问:“你是哪根葱,在旁边阴阳怪气个什么劲!”
苏恬提了提没戴的墨镜,挡开沈和平的手,扬着声音:“我就是看不惯某些衣冠禽兽,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管你什么事?”
沈和平立马回嘴:“你个母夜叉说谁是衣冠禽兽!”
苏恬挺直腰杆:“谁答应我我就说谁。”
读完台词实在觉得顺嘴,活脱脱就像是梁向晚平日里说话的口气,默读的时候不觉得,这么一对戏就察觉出来。梁向晚挠着脑袋,问:“这真不是原景重现?我记得当初见你第一面就是这么吵来着!”
祝怀南尴尬一笑,说:“怎么可能呢,你昨天照应我的,我今天就忘了,还能记得起那么久远的一件事?”连忙把这一场翻过了,又挪了挪身子,一把捞起她的腰,带她稳当当坐进怀里。
翻过两个欢喜冤家曲折的结婚路,天皇巨星苏恬事业进入瓶颈。世界危机四伏,社会动荡不安,我们的玛丽苏女主苏恬被挟持着参与了一场非法交易,又与渐生感情的沈和平产生罅隙,就在这时因人阴了一把而被媒体将丑事广而告之。
苏恬悲痛欲绝,面对多日不见前来救场的沈和平,她疯了似地怒吼:“你给我滚!”
沈和平一脸的难以置信,受伤至深地问:“苏恬,我是来帮你的啊!”
苏恬几乎快哭:“沈和平,你少假惺惺了。”
沈和平的脸色立刻一沉,眼中有光压抑,似一股股火焰几欲喷薄,然而他一闭眼,许久后方才睁开,所有戾气被收敛在他墨黑的瞳仁。一时间黑云压城,远处传来悲凉哀婉的苏格兰风笛——
梁向晚两只小手将剧本一盖,一本正经地说:“难道不应该是六月飘雪吗?这时候突然响起个苏格兰风笛是闹哪样?这好像不是什么历史题材的悲怆主题吧,就一都市剧,你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幺蛾子干嘛!”
祝怀南捂着她能说会道的小嘴不撒手,也是很正经地反驳道:“为了衬托男主角因为被人误解后内心苦闷又碍于对女主角深沉冷峻的爱意而不能发作的隐忍大丈夫气啊,你懂不懂!”他一口气差点没掉下去,深吸口气又说:“这时候一定要来个大特写,重点表现出我忍辱负重胸襟宽广的高尚品德。”
“你?”梁向晚扒下他的手,扭头看他,灿然而笑:“刚刚还说这就是个戏剧人物,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嘛!”
祝怀南说漏了嘴,又捏着她的两颊迫使她转过脸来,指着剧本上一行行的字,命令:“别闹别闹,看这后面写的!”
原来是苏恬恼羞成怒,眼见就要因为心里的失望、愤怒、焦躁等等复杂心情而彻底崩溃。然而沈和平也不是省油的煤灯,二话不说,不解释不狡辩,按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压墙面上一阵猛亲。
梁向晚心尖直跳,捏着祝怀南的胳膊直叫好:“这一段太燃了,绝对是寂寞少妇们的最爱啊,这么一种霸道十足的强、吻很能安抚人心里的那根贱骨头。这沈和平还真是有办法,三下两下就把苏恬搞定了,哪像我们拖拖拉拉成天注水,差不多又冷战了好几周才把话摊开说明白了。”
祝怀南嘴角一抽,没吱声。
梁向晚又说:“就是尺度真的有点,这是真亲呢还是借机位啊,祝大导。要是借机位的话效果肯定不行,如果真亲的话其实我是没什么意见哒……嘿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也是为艺术献身嘛,演员嘛,很多东西是很难避免的嘛,你说对不对呀祝大导?”
祝怀南黑着一张脸,好像随时就能拉下脸来骂人,一张嘴就是“突突突”射击不停的冲锋枪。他将剧本扔了,掰过梁向晚的脸,身子一弯带着盖顶的压力撑在她身上,很用力地去吻她。
梁向晚起初措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倒下去,却被他练得硬邦邦的手臂拦着。她弓着腰被迫承受他夹杂怒意的热情,头微微往前够着,希望能够左右自己软绵绵的身体。
然而他吻得又急又重,几乎要把她的腰折断,梁向晚便放下那不多的矜持,整个人都将力量转移到他的身上,仰着头磕在他的肌肉上,胸腔剧烈起伏,在祝怀南放开她的一瞬剧烈的呼吸。
……
……
他用用坚定里带着性感沙哑的声音说:“想都不要想。”
身下人化作一滩春泥,早就想不起上一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