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仿佛谈论的事与她半毛钱关系没有,几位太太直觉得拳头打在棉hua上,一肚子闷气,端着茶啜着。
老夫人把茶盏搁下,朝锦云招手,锦云怔了两秒,忙上前,老夫人拍着锦云的手“那些药可都吃了,有动静没有?”
锦云先是怔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老夫人问的是怀孕的事,锦云大汗,哪有那么快啊,圆房才不过十天啊,锦云讪然一笑,脸颊绯红,轻摇了下头。
老夫人眸底微微有些失望,王妈妈在一旁笑道“少奶奶,府里少爷姑娘们都长大了,许久没有小孩子玩闹了,老夫人想的慌呢,您可得抓紧了才是啊……。”
锦云脑壳一涨,苦笑不已,挠着额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老夫人轻轻的拍了拍锦云的手,底下坐着的大太太,眸光微微闪了闪,手里的帕子扭的更紧了。
在屋子里又闲坐了一会儿,听大太太禀告府里一些琐事,然后便退了出去,没有回逐云轩,而是直接坐马车出了府。
坐在马车上,锦云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她发现大太太看她的眼神更冷了,叶观瑶她们看她更是不喜,虽然锦云从来没有在乎过她们,可是每回见到的都是皮笑肉不笑,心里能舒坦的了才怪,锦云掀了车帘,问赵构“可从挽月的口里问出来点什么?”
赵构驾马上前,轻摇头“她嘴巴太硬,暂时还没有问出来。”
之前柳云对锦云下毒,锦云怒火一上来,连带把挽月也卖了,不过这是锦云做给国公府的人看的。其实并没有卖掉挽月,而是把挽月挪出了府,关押了起来,柳云犯了那么大的错,嘴巴又硬,临到死还要杀她,这样的人锦云也不指望从她嘴里问出来点什么。但是挽月不同。锦云觉得她隐藏的比柳云深,同住在一间屋子四五年,柳云的事,锦云想挽月应该都知道。问她也一样。
锦云思岑了两秒,低声吩咐了赵构几句,然后把车帘子放下来,安心的靠着车身小憩。
马车在正街停下,锦云下了马车,带着青竹和南香闲逛起来,街上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吆喝声此起彼伏。
看着锦云兴致盎然的从一个小摊子逛到另外一个小摊子,赵构四十五度望天。少奶奶不是要去官署的么。怎么逛起街来没完了?
锦云看着那些精致的雕刻,爱不释手,青竹站在一旁,瞅着那波浪鼓,眼睛直往锦云肚子上瞄。不知道是不是目光太过炙热了,锦云扯着嘴角把波浪鼓放下,恶狠狠的瞪了青竹两眼“明天我就把你嫁出去!”
青竹满脸黑线,很委屈的看着锦云“好好的嫁奴婢做什么,奴婢什么也没做啊……少奶奶,快让开!”
青竹眼见马车朝锦云冲过来,脸色忽然一变,拉过锦云就往一旁闪,可马车还是直愣愣的撞过来,锦云脸色也变了。
眼看就要撞上了,突然一道身影闪了出来,是远远的保护锦云的赵构,赵构一脚横踢过来,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直接把马车给踹翻了,马屁倒地口吐白沫不止,马车内还有惊呼声传来。
锦云拍着心口,大呼口气,赵构上前请罪道“属下失职,让少奶奶受惊了。”
赵构方才是真怕了,少爷临走前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保证少奶奶毫发无损,刚刚他要是反应稍慢了一拍,后果不堪设想,从现在起,他要紧紧的跟在少奶奶身后了,哪怕轰也不能走。
车夫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赵构,慌忙的去看车内的人“二姑娘,您没事吧?”
锦云早看到马车上的标识了,是永国公府上的,马车里出来的人正是上官凌,此刻的她正捂着额头,发髻全乱,额头上有一大块淤青,还有血迹流下来,这会儿正哭的伤心,锦云抚了下额头,青竹已经在质问车夫“你是怎么赶的车?!要是撞坏了我们少奶奶,你有几颗脑袋!”
车夫哆嗦了下身子,可是看着上官凌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车夫就更怕了,上官凌的马车里除了上官凌之外,还有一个丫鬟,她的样子更惨,此刻气的脸都扭曲了,对着车夫就喊道“死人啊,二姑娘伤的这么重,还不赶紧叫大夫,送二姑娘回府!”
丫鬟说完,然后扶着上官凌起身,咬紧牙关瞪着锦云和青竹“害我们姑娘撞伤了头,要是我们二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几颗脑袋也赔不起!”
青竹冷着脸哼了一声,竟然把她说的话还了回来,青竹正要骂回去,锦云稍稍一抬手挡住了她,然后望着上官凌,眼神很冷,锦云从她下马车就一直看着她,发现上官凌看她的眼神很毒,要将她撕裂了一般,没有诧异忿恨之色,摆明了马车撞她不是意外。
再者,赵构什么眼神,只一眼就能看出来马车是永国公府上的,还直接掀翻了马车,这应该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对于这样的人,锦云没有半点同情,她不欠她们永国公府什么,锦云往前走了两步,冷冷的看着上官凌“只此一次,如有下回,就不是撞青额头这么简单了。”
上官凌忍着额头个身上的痛,咬紧牙关“你以为是我让车夫撞你的?!”
锦云淡淡挑眉“是不是只要把车夫审问一番就知道了,大庭广众之下,上官姑娘要是不怕丢脸,我是不介意。”
上官凌气的直咬牙,丫鬟瞪着锦云“害我们姑娘伤成这样,你还倒打一耙!”
青竹气煞了,真是给脸不要脸,南香气的浑身直抖,指着上官凌的丫鬟道“是谁的马车横冲直撞的,险些撞到我们少奶奶,大街上的人都可以作证,要不是赵大哥脚下留情,你们还能活命吗?!赵大哥,下回你直接把马车踹飞了算事,免得她们当我们少奶奶好欺负,倒打一耙!”
上官凌看着四下围着的人群,知道她不占理,沉着脸呵斥丫鬟“不得放肆,是车夫赶不稳马车才出的意外,不许怪罪别人,叶大少奶奶,是我管教下人无方。”
上官凌嘴上道歉,可是眸底却没有几分诚意,她是没料到半道会杀出来一个赵构,锦云没事,反倒是她撞伤了自己,浑身发疼,都怪她!要不是她,姐姐也不会被人耻笑!
上官凌越想越气,前两天她陪着上官琬游东翎湖,玩闹着就被人提起东翎湖有黑珍珠的事,渐渐的就说道了锦云身上,她们这些大家闺秀,经常在一起比试,无意中就会得罪些人,前脚才在弹琴上压了别人一脚,后脚人家就往上官琬身上撒盐,说上官琬比不过锦云,上官凌能不气吗?在她心里,锦云连她都比不上,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姐姐,气的恨不得把锦云活刮了,气还没全消呢,今天出门就遇上锦云了,上官凌想也不想就让车夫给锦云点教训,省得她出来丢人现眼,这才有了这出。
这些锦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上官凌跟她有仇,无外乎是因为叶连暮和上官琬的婚约之事,所以也能猜个*不离十,锦云淡淡的扫了上官凌一眼,那边车夫去请了顶软轿来,丫鬟扶着上官凌上了轿,消失在锦云的视线里。
南香见锦云就这样放过上官凌,有些闷气道“少奶奶,你怎么就这样放她们走了?”
锦云蓦然转了身“不然呢?不放她们走难不成要以纵马行凶之罪送她们去大牢吗?别忘了,永国公府和祁国公府交好,当初的退婚是谁的错,就是永国公府撞伤了我,那也是我活该,国公府不会追究她的过错的,赵构已经帮我讨了公道了。”
在外人眼里,锦云是那个横插一脚的人,她上官琬和永国公府是受害者,即便有圣旨赐婚,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力量不容小觑,不然上官凌敢不管不顾的让车夫撞她吗?
青竹和南香两个撅起嘴,少奶奶什么都没做,错的是少爷,她们不敢对少爷怎么样,就把眼睛盯着少奶奶,真真是气人,都避着不进宫,不参加宴会了,逛个街还被她们撞,还有没有天理了,两个丫鬟越想越是生气“这口气不能就这样咽下去,往后她们就更是有肆无恐了。”
锦云嘴角微挑,迈步朝前走,青竹和谷竹两个鼓着腮帮子,亦步亦趋的跟着。
官署门前守着一堆人,有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把官署围的水泄不通,锦云远远的站着,没一会儿,官署大门就开了,一群书生迈步出来,有憔悴的,有意气风发的,有沮丧的,有懊恼的……
小半刻钟过去,锦云才瞧见苏猛和苏蒙迈步出来,和他们并肩而立的正是叶连暮。
叶连暮远远的就瞧见了锦云,脸上一喜,迈步就下了台阶,走到锦云身侧,还没说话呢,南香就上前道“少爷,刚刚少奶奶差点被人给撞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