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突然像个无助的孩子,“可是,小心,你知吗,我却悔了,早知当初,我便不该故作大方放手……那样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痛苦。”
当我听到琳琅说你独自哭泣时,当我看到你宁可忍痛也纹上这只蝴蝶,小心,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秦南心是何等聪慧之人,在这些男子心中只有权势与天下,一个女子能占多少分量?若是秦家与岳家利益较横,岳东睿不一定会比慕容肆做的好?
“小侯爷,你又何必对我说这些?难不成这五年你有为我守身如玉,你还不是换女人换得比衣服都勤快?就算我悔了,想与你在一起,难不成你就会为我和皇上闹僵?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你年少时得不到的女人,你心中耿耿于怀罢了。”
岳东睿挑眉轻笑,他将怀中女子扳过身来,两人正面而对,秦南心冷静望着这男子的脸,岳东睿还是一如年少时那般狷狂不羁,任意妄为。
“小心,莫自欺欺人了,你若心中没我,今日何必为我认罪?这五年来他对你的不待见,你才发现我比他更好,是么?”
秦南心摇头苦笑,这放荡不羁的小侯爷啊,不管经历多少年月都不懂情爱为何物?
“如若情爱可拿来比,如若你比那人好,我便喜欢你,那我究竟是喜欢你的好,还是喜欢你这人呢?那银针是你为我而射,我替你认罪,我只是不想欠你,我只想我们两个他日相见互不相欠。”
秦南心是个太过有主见又太过骄傲的女子,她一旦认定一个人,便不会变,这大概是他们两人身上想象的地方,他看着秦南心,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般。
秦南心苦心经营自己的爱情,用尽手段,都要得到她心仪的男子,可是,得到了绑定了那人又如何,那人的心不在她身上,便是白搭,更是白受罪。
“若说欠,你早就欠了我了。”
“什么?鞅”
“当初你执意悔了你我之婚约,现在我还是光棍一条,你欠我一个妻。知道么?”
攸的,他大掌一伸,将她后脑勺扣住,修长的指***她梳得整齐的发髻之中,不由分说便朝她唇吻去,她本抗拒,但他越发霸道,不给她一丝反抗机会,舌尖抵.入,在她香甜可口的口腔内肆意掠夺搜刮。
这是她第一次与男子这般口舌交融,顿时,她脑袋里空白一片,身子在他深吻之下越发酥.软,他轻轻松开她,只见她小脸酡红,眸光潋滟迷失,他性.感薄唇一掀,黑眸中笑意缱.绻,但嘴角却是佻达,“他从不曾像我这般吻你?若是知道你这么甜,五年前我便会要了你。”
“放肆!”她秀眉一拧,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她卯足了力,她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岂容他一个侯爷放肆,她自有她的高傲。
这人明明身手利落,但他偏生没有躲开,生生吃了她这一巴掌,他轻蹭过嘴角淡淡血沫,抬眼,睨住眼前打了人嘴角微颤怒中带慌的女子。
刚才那巴掌太过用力,震得她手掌通红吃痛,她稍一抬眼,便见这男子不同于刚才,斜飞的英挺剑眉下那双黑眸中多蕴了丝锐利,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狂却又盛气逼人,浑身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她是把他惹怒了,她心神一荡,只觉这人越发危险,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他将她刚才掌掴他的手用力握住,步步逼近,她则蹙眉后退,直至无从可退,身子抵在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一双美眸中暗藏警告,“岳东睿,你别太过分了!”
但这人霸悍,高大却不粗犷的身躯直欺过来,将她孱弱身子压在墙上,轻哼一声,“过分?”剑眉又高高挑起,“秦南心,我不介意再过分一点,在这里直接要了你!”
男子眼中不止多了锐利还有一丝浓.欲,秦南心想,以他为人,说的出必做得到。
她心中惶恐,另一只又朝他抽打而去,而这一记,他仍未避开,她捏了捏疼痛的手掌,心中更惧,咬唇,“你疯了。”
“嗯。”他淡淡一声,眸间阴鸷更凶猛,单手圈住她纤瘦腰身和手臂,单腿挤进她双.腿之间,一只手暴力地往她衣衫中伸进去,“秦南心,我便疯你给看。”
女子知这人威猛,他能将他手下十万铁鹰营训练得有素,又怎会调.教不了一个女子?
她并未反抗,任由男子微粒的手掌侵袭在她胸前,不是不反抗,是明知反抗无用,又何须反抗。
他滚烫的唇再次吻过来,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男人的霸野,将他口中血腥气渡到她嘴里,一股微热的咸涩流入两人口腔,岳东睿似乎意识到什么,收了眉去瞧她,只见她精致的脸上挂了两行清泪,他眼中像是被烫了一下,眉梢亦跟着微微一抖,只听得幽然素淡声音从她粉唇中飘出,“岳东睿,你求而不得便只会用强的吗?你知我心性,你若今日强了我,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他的心募得一紧,这女子心性激烈,他若今日强
了她,那只有一个结果——她会自缢。
他的手轻轻从她衣衫中撤出,“小心,必有一日你会爱上我,心甘情愿做我岳东睿的女人。”
秦南心闭了闭眼,敛去眼底潮湿,“是么?”
她恍若无事一般,整理着自己凌乱衣衫,“为何非要我先爱上你?你若真的对我那么痴心,当初又怎会看着我嫁给除了你以为的男子?别骗自己了,阿睿,我们是同一种人,只是高傲在作祟。”
他们最爱的都只有自己。
猛地,岳东睿浓眉一敛。
整理好衣衫后,她慢慢转回身来,看向这身姿颀长过分狂傲的男子,“阿睿,你问我可有悔?那么我告诉你,我悔了,悔得并不是当初没选你。我只是悔,当初为何那般执着,偏偏迷恋于不爱自己的男人?用尽手段得来的爱情,总归只是作茧自缚罢了。”
如果回到当初,秦南心想,这两个男子她都不会选,她会静静等待她的良人出现。
*
明黄耀眼的马车缓缓驶入宫中,车内置静一片,除去外面轻盈马蹄声和时不时传来的鞭子声,再无其他声响。静得让小鱼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本是要随着燕王一起回悦仙宫的,这人倒好,对燕王说了一声“五弟,真巧,咱们同路,今日朕想换奴玩”,便将她抢到了这人的马车中,将王中仁送到了燕王的马车中。
可这就算了,他还将白韶掬和戚蔚赶了出去,让这两位将军在外头给他当马夫,可这也能说得过去,但最令人难受的是,这人坐在对面不说一字,重瞳如墨,用浅浅的眸光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了似得。
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如坐针毡,只好将自己目光移到别处,看向案上那盏金雕镂空香炉,袅娜升腾出沉香薄烟。
这檀香与他身上气味相若,很好闻。
猛地,他缓缓开了口,“小鱼啊,你今日又为朕立了一功。想要什么赏赐?”
秦小鱼默默地想,皇上啊,您不要打老子主意,老想扒老子衣裳就得了。
但这话她也说不口啊,只低着头道,“奴才不敢要赏赐。奴才曾答应过皇上要为皇上对付丞相,这是奴才的分内之事。”
“别口是心非,说!”
好吧,既然皇上这么逼她,她就说吧,她笑眯眯看着慕容肆,“皇上,有没有那种免死金牌,随便赏我一块就成。”
慕容肆勾了勾唇角,给了她一个“你真是想得美”的眼神,于是,秦小鱼瘪了瘪唇角,“奴才跟您开玩笑呢,您就当奴才什么都没说过。”
“白韶掬打败了西域大军,朕都没赏赐他免死金牌,你倒是好意思说得出口。”
秦小鱼依旧瘪嘴,那啥,白韶掬是征西大将军,手握十万精兵,人家用得着免死金牌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怕被朕发现后,朕要了你的脑袋,所以你才想问朕要一块免死金牌?”
慕容肆这一句,惊得小鱼屁股腾了一腾,她干干笑了笑,“奴才透明得就跟清水一样,哪有什么秘密?若是有秘密,又怎能逃不过皇上您的火眼金睛,您说是不是?”
慕容肆半眯着眸打量着她,“那为何朕觉得你越发俊俏了?”
秦小鱼心中又是一抖,心中猜想难道他难道看出她是女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隐藏的很好,她洗澡那都是打了水关上房门,独自洗澡的。
“其实奴才本来就长得挺好看的,以前就是胖,这人一胖吧,就让人觉得恶心了。”秦小鱼说的稳稳的,没有暴露一丝可疑。
“你倒爱臭美。”慕容肆眸子染者清浅笑意,“你觉得,朕与白将军比,谁更俊?”
这个问题……为什么皇上要问她呢?她下意思地瞟了瞟帘子,她知道白韶掬就在帘外,也不知他会不会听到皇上问了自己这么一个变.态的问题。
秦小鱼当然是说,“自然皇上您更俊。奴才对皇上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果换做白韶掬问她啊,那她当然就回答白韶掬俊了。
慕容肆温尔一笑,眸中碧波流转,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到他身旁去,秦小鱼心中不愿,也只能挪了屁股坐到对面,他又拍了拍身旁空位,她的屁股又只得往他那边移动了下,他长臂一探,便搂住了她的肩膀,秦小鱼拘束地绷直了身体,皇上啊,你别这么动手动脚不成嘛,奴才好担心满地菊.花残啊。
男子若幽兰一般的气息萦绕住她的耳朵,“小鱼儿,你嘴巴甜,又能替朕办事,这宫里的奴才啊,朕瞧着你最舒服。”
“皇上,您谬赞了,王公公对您忠心不二,将皇上您的起居饮食照料地无微不至,他才是皇上您最得力助手。”
“可他老了,不新鲜了,也无趣得很。”皇上微微叹气,气息吹打在她耳廓,撩起一阵痒麻,她小心脏猛地一缩,抬头看了眼皇上,只见他那双深邃的眸正贼贼盯着自己,好像在打什
么歪主意似得。
又不是青菜,要新鲜干嘛?也不是玩具,要有趣干嘛?这怀帝果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变.态啊。
秦小鱼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慢慢逼近,她慌张地挪了挪身子,想离皇上远一点,可眉头锁了一下,她便不敢再动。
他的唇向自己又贴近一分,音色魅惑低靡,“若是这个换奴才的游戏一直玩下去,该有多好?”
啊?不会吧?
那秦小鱼到皇上身边,岂不是给玩得渣渣都不剩了嘛。
她一个劲地摇手,“皇上,奴才还得给燕王爷治腿呢,这几日奴才让王爷先用煮过的药渣泡腿,等泡个三日,便要上药了,王爷他需要奴才。”
“可朕也需要你。”
他此话一出,小鱼感觉自己彻底醉了,心中小鹿砰砰砰地狂跳,感觉都要跳出心口了,都怪这皇上,说这样肉麻的话来吓唬她。
她一个侧脸,又再次震住了,她的鼻尖不小心撞到了慕容肆的鼻尖,她压根不知这男子贴得她如此之近,她要是知道,她是决定不会转一下脸的。
此时,她鼻子上沁出的汗珠弄湿了皇上的鼻子,而她现在动也不敢动,背心热汗直冒,她尴尬地转了转眼珠子,在寻思着怎么解决现在的处境?
而他一双黑眸越发炽热,视线集中在她的唇上,乃至他呼出的气息都灼了她的脸,有清风从帘子缝隙中吹进,却吹不散他灼热气息,也吹不散她手心中的热汗,更觉空气燥热,不安地咬了咬唇,“那啥……皇上——”
伴随外面戚蔚“吁”的一声,马蹄腾起,长鸣一声,骤然停下,车厢摇晃,她的身子亦是不稳地晃了下,男子的手仍搂住她的肩上,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而她的唇就那么如期而至地贴上了他的薄唇,她意识到自己做了胆大妄为的事,她想起身给这人请罪,但他唇瓣一张,便将她两片唇含进嘴里,她登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人做了什么,她欲反抗,这人却将她箍得死死的,而她所有的叫声都被他堵在了嘴里变成了呜呜声。
“街道上突然冲出一个孩子,才会突然停下。皇上,您可有碍?”
外面又传来了戚蔚的声音,秦小鱼惶恐,生怕戚蔚一个掀帘,就让白韶掬将这幕给看见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嫁给白韶掬啊?
里面没人应声,戚蔚又再唤了一声,“皇上……”
秦小鱼急的转眼珠子,让皇上松开她,皇上游舌刮舔过她的唇瓣后,才悠然自得地松开了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瞧了帘子一眼,“朕知道了,继续启程吧。”
秦小鱼吓得往后一退,一不小心屁股坐空,“哎哟”一声痛呼,跌倒在地。
慕容肆好整以暇看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小太监,眸中笑意不明。
秦小鱼扶着车厢壁欲起来,慕容肆又好心地向她伸出了手,她鼓着腮帮子,没有睬他,不准备要这人的帮忙,但这人强势,一个弯腰,双手托住她腰肢,将她拎到原位。
她局促地用手擦了擦嘴巴,这一幕撞入怀帝眼里,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朕还没嫌弃你,你到嫌弃朕的口水。”
秦小鱼木讷地一时说不上话来,可怀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低咒了一声,“该死的王中仁!”
秦小鱼更木讷了,皇上怎么突然骂起王中仁来了,这思维可真是跳跃。
“上次王中仁夺去的是不是你的初吻?”
秦小鱼一下懵了,皇上怎还惦记着这个,上次是她被樱桃下了媚药,才做了那种不齿的事来,她先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可皇上双眸愈发阴鸷,她觉得不对劲,便又摇了摇头否认。
“那你初吻被谁夺去的?”
小鱼只觉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这怀帝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还真是可嘉啊。
“掬郎。”
“驹狼?就那条狼狗?”
当然她不会告诉他就是在外面驾马车的白韶掬啦,秦小鱼还是很害羞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初吻,有次偷了大娘的脂粉涂了满脸去找菊花公子讨点赞赏,她趁着午间偷偷溜进白府,看见趴在书本上睡着了的菊花公子,春日午后的阳光和煦,投过十字窗棱的裁剪变成一片片细碎的光,洒满了一案书桌,也洒在他的脸上,清新极了。
她没吵醒他,只小心翼翼拿了张小凳子垫脚,将自己的烈焰红唇亲在了他的唇上,将他的唇也染得绯红,突然觉得,这样美的男子,点了唇,便更美了。
想着那一幕,她的脸不自觉地更红了。
“那条死狗,朕要宰了它,烹了。”
真是个没人性的暴君,小鱼在心中抱怨。
“后来掬郎走丢了。”秦小鱼忧伤地说。
“还好它走丢了,否则朕定将它做成狗肉包子。”
秦小鱼默默地朝帘子处看了看,那里坐了一个狗肉包子。
可怀帝纠结完王公公和狗之后,他更不高
兴了,掰着手指头数完后自言自语道,“那朕排第三!”怨毒地眼神复看向秦小鱼,怨恨她怎么没保护好初吻?
看着皇上这副吃人的姿态,她颤了颤肩,只觉他还想轻薄她一口的样子,她提心吊胆地捂了捂嘴巴,“那啥……皇上,奴才突然胸闷气短,奴才需要出去透透气……”
说罢,慕容肆就看着秦小鱼便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出去,慕容肆抿唇一笑,挑了下眉,嗯,似乎味道还不错……
戚蔚一见她掀了帘子探出半个身子,便问她,“你在里面跟皇上说了什么?又笑又叫,现在脸蛋还整得跟红鸡蛋似得?”
啊?有这么红吗?
秦小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人将自己嘴唇包在嘴里啃了个遍的情景,心神又是一漾,脸红心跳得就跟吃了春.药一样,她舔了下干燥的唇,还有那男子遗留的桂花味和鱼翅味,他今早一定是吃了桂花鱼翅,该死的慕容肆,太特么变.态了,居然亲了一个小太监。
捏起袖子又再用力揩嘴,恼火地想将嘴上那些菜香味揩去,戚蔚惊讶地瞪着她,他只是问她跟皇上说了什么,他为嘛擦嘴?还这么卖力?
憋屈地瞥了一眼戚黑炭,坚决说道,“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跟皇上聊天,很普通的聊天而已。”
戚蔚挑动了下眉头,给了她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眼神。
秦小鱼干涩笑笑,放下帘子,一屁股便坐在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中间。
---题外话---这个吻才只是开始,后面会有更邪恶的。谢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