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傅余元应酬完府里的客人,等到他回到观景亭时,发现慕朝雨已经离开了。
夜清欢一个人坐在那里,桌上摆着几杯残茶。
显然慕朝雨他们一口酒也没喝过。
二皇子不悦的皱了皱眉。
“世子回去了?”
夜清欢站起身,“臣府里还有些事,也要回去了。”
二皇子眉头皱的更紧。
“你刚才都和慕朝雨说了什么?”
夜清欢淡淡道,“没说什么,殿下您也清楚,慕朝雨是个硬骨头,没这么快就能把他的心收拢过来。”
听了这话,二皇子点了点头。
没错,慕朝雨的性子不但倔强,而且还固执。
就算夜清欢口若莲花也没可能一次就把慕朝雨说服,为他效力。
“罢了,你先回吧,待过几日我再找你商议。”
夜清欢离开二皇子府,一刻不停的回了夜府。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慕朝雨说的那些话,一颗心就像被扎出无数个窟窿,每一处都在向外透着风。
回到后宅,他的夫人迎出来。
“老爷,您脸色怎么这么差?”夫人惊道。
“孩子怎么样?”夜清欢顾不上其他,劈头就问。
“这两日服了老爷带来的药,都睡的很好。”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次的药看来很有效呢,多亏了老爷。”
夜清欢严肃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在他听说孩子病情转好时,反而更加紧张。
“老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夫人觉出异样。
夜清欢摇头,“无事,我进去看看孩子。”
进了屋,靠东侧的床上躺着一个孩子,瘦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就像个一岁的婴孩。
其实这孩子已经三岁了,他是夜清欢的二子。
“爹爹?”孩子突然睁开眼睛,在看到夜清欢时眼中露出欣喜的光华。
“宝儿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夜清欢贴着床边坐下来。
孩子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却无力的歪在那里。
夜清欢紧抿着嘴唇,伸手扶了孩子一把。
一旁的丫鬟想要上前来,却被夫人打发出去了。
难得夜清欢来看看孩子,她不想让丫鬟掺合在里面。
看着夜清欢陪着孩子说话,夫人的眼圈红了。
他们的长子已经五岁了,健健康康的,可是他们的小儿子却是这个样子。
都说夜家世代单传,不管后面生了多少个孩子,都要夭折。
开始她还不信命,可是这些年过去了,她不得不信。
以至于她还曾背着夜清欢将之后怀的孩子悄悄打掉了,因为她相信,不管她如何努力,生下来的孩子都要夭折。
这些年她再也不敢近夜清欢的身,虽然她还年轻,可是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再有孩子。
夜清欢觉出她的疏远,也不强迫她,到后来连后宅都很少踏足。
夜清欢正在跟孩子说话,忽见孩子的嘴角淌下一道血丝。
夜清欢大惊失色。
“宝儿!”夫人飞扑过来抱住孩子。
“娘……我疼……”孩子哆嗦着,全身都缩了起来。
夜清欢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老爷,这药……这药原来是有效的,为何会……”夫人也跟着哭起来。
“药还有多少?”夜清欢问。
“只剩下一枚了。”
“给宝儿服了吧。”夜清欢站起身,逃也似的离了后宅。
他不敢再听那哭声了。
从小到大,他已经听够了这样的哭声。
他曾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抱着死去的弟弟以泪洗面,他是府里的长子,但是自他之后,府里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会夭折。
他至今都记得他父亲的那些妾室们在暗中望着他的目光。
阴森的,带着敌意的。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如果他死了,她们的孩子就能活下来吧……
他知道那些女人不止一次的暗中向他下手,但他却从不跟父亲说。
他只记得那些女人到后来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
“这药方……无用。”慕朝雨的声音犹在耳畔。
夜清欢一口气奔到园子里,扶着回廊的栏杆大口喘气。
他今天冒着风险赌了一把,他把那药方拿给慕朝雨看。
他不知自己被慕朝雨喂下的药是什么,是不是毒药之类他真的并不在乎。
他在意的只是这个方子能否救他的孩子。
没想到慕朝雨只是瞥了一眼这个药方就告诉他:无用。
为什么,为什么……
夜清欢从怀里掏出药方的单子,仔仔细细的看。
这是他花费多年心血才从宫中某人手里得到的方子,这方子是从巫医那里偷着抄来的。
没可能就连巫医的方子都不好用。
他站在园子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半个时辰后,他筋疲力尽的回了书房,唤来心腹小厮,让他去后宅打听下孩子的情况。
小厮回来后带来的消息让他绝望。
孩子吐血不止,昏迷不醒。
夜清欢瘫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魂。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药方不能用!
为了凑齐药方,最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找到药引,只有雪狼幼崽的血才能成为药引。
他好不容易才安排人把巫医圈养的雪狼幼崽偷出来,不想中间出了差子,眼看要到手的雪狼被福郡王世子拿了去。
夜清欢蹙着眉头。
他觉得自己不会弄错,那个小鸠一定就是那只雪狼变的。
这事要是放在平常,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可那是巫医养的雪狼,一切都有可能。
有传言称巫医来自于长洲国,没人见过他真实的长相,也没人知道他有多大年纪,他的一切都是个迷。
夜清欢再次将目光投在药单上。
如果药方有误,唯一可能出现的问题只能在药引上面。
他取了小鸠的血,制成的药开始确实是有效的,但是后来又没了作用,一定是他取血的方式不对,或是……取血的部位,或是……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与此同时,福郡王府。
慕朝雨回府后一直冷着脸,余玖和他说话他也只是淡淡的回应。
余玖不明所以。
这位世子爷又怎么啦?脸就像三月天似的,说变就变。
进了屋,慕朝雨直接把四喜赶出去,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了。
“小鸠,过来。”
余玖稀里糊涂的凑过去。
慕朝雨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开始脱她的衣裳。
哎?等一下,这个节奏系肿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