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余玖回来的缘故,慕朝雨的身体迅速的恢复起来。
才不过两天时间就已然能下床走路。
福郡王府那边四喜时不时会送药过来,说是慕朝雨父亲的吩咐。
慕朝雨没有拒绝,每次都将药收了。
其实余玖知道,那些药最后都进了魔物羊的肚子。
离二皇子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余玖自从发生了被夜清欢强行绑架事件后就再也没敢去医馆,每天都躲在慕朝雨的小院里。
慕朝雨注意到小家伙精神恹恹的,完全没了以前的活泼劲。
他曾试着提议带她出去转转,没想到小鸠竟拒了,每天坐在那里要么发呆,要么瞪着眼睛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慕朝雨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没事时便把她带在身边,偶尔进宫不在院里,他也会让小舍儿陪着她。
可是小家伙仍然恹恹的,就像打蔫的小白菜,眼见得失去了水份。
这日一早,慕朝雨又要进宫去,临走之前他鲜有的大度,让小舍儿去把卷毛羊带进屋。
以前只要他在,这只羊是绝对不能进屋的。
余玖在看到魔物羊时也有些意外。
慕朝雨是个有洁癖的,居然主动把小咩咩放进来了。
慕朝雨看着小鸠露出诧异的表情,这才稍觉安定。
只要她有反应就行,他就怕她天天这么憋闷着,先把精神搞垮了。
慕朝雨走后,余玖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小鸠咩,你这几天怎么不去医馆了?”魔物羊问,“鬼王还等你送酒给他喝呢。”
余玖这才想起上次鬼王配合着漠尘救了她,她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呢。
“那我让小舍儿替我送两坛酒过去。”余玖认真道。
“那本大爷的谢礼咩?”
余玖突然伸出胳膊,搂住了魔物羊的脖子。
“真的谢谢你们。”余玖将脸埋在魔物羊身上的卷毛里。
“小鸠咩,你病了吗?”魔物羊抬起一只蹄子踏上余玖的脑门,“你在发烧说胡话吗?”
余玖被它踩在脚底下,时才涌起的感激被它这“销魂”的姿势打的烟消云散。
“把你的蹄子给我拿开!”
“这才像是小鸠的样子咩。”
“你就是找骂没够是吧!”余玖抬脚踹过去。
转眼间,一狼一羊扭成一团。
门外,小舍儿悄悄关上了房门,松了口气。
小鸠姑娘在的时候,院里向来都是热闹的,这几天她安静的有些吓人,就连他都不免有些担心。
现在听她在跟卷毛羊“嬉闹”,他觉得这才是小鸠姑娘正常的状态。
太医院。
夜清欢接过太医递过来的药匣子,小心的打开盒盖。
盒里装着两枚红色的药丸。
“只有两枚?”夜清欢有些意外。
“是,按照大人的药方,只能制出这两枚药丸来。”太医无奈道,“此药的炼制不易,就连我也险些失败,不知夜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药方?”
夜清欢紧抿着嘴唇,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将药盒收好。
“这是酬金。”他拿出个红封来,放在桌上。
太医在拿起红封时吃了一惊。
红封轻飘飘的,明显里面装的是银票。
“这……这也太多了吧?”
夜清欢正色道,“这是你应得的,不过你要记得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是,下官定不会把夜大人的药方传出去。”
夜清欢点了点头,“那就好,告辞。”
“大人,您身上的伤要不要下官顺便帮你看看?”太医望着夜清欢颈部缠绕着的厚厚白条,有些殷勤道。
“不必了,我还有事。”说着夜清欢转身离开。
太医直到他走的不见人影,这才躲到没人处,将红封打开。
银票上的数字令太医喜不自禁,他忙将银票塞进衣袖,全然没有注意到银票背后画着一条怪异的黑色小蛇。
在他把银票塞进衣袖里时,那条小蛇如同鬼影般从银票背面滑下来,悄悄顺着他的衣袖钻进去,一直钻到他的中衣里面……
夜清欢刚刚离开太医院,迎面走来二皇子傅余元。
“清欢,听说你伤了,这几日本殿着实太忙,也没空去看你。”二皇子用亲近的语气关切道。
夜清欢一脸沉痛,“臣有负殿下重托。”
二皇子摆了摆手,“罢了,你的事我听说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本殿就要失去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到时就是十个鸠羽公子也换不来一个夜清欢。”
能得皇子如此赞誉,换成任何一个臣子想必都会感激涕零。
夜清欢面露羞愧之色,低着头,然而他的眼底却一片清明。
“臣最近仍在追查此事,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二皇子又与他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
“夜大人,皇上请大人到凝香殿叙话。”
二皇子傅余元深深看了夜清欢一眼。
“既然是父皇召你去,本殿就不耽搁你了。”
夜清欢向着二皇子拱了拱手,跟着小太监走了。
凝香殿是皇上休憩品茶之所,宫内偶有歌舞也都是在这里表演,所以此处并不是一个处理政事的所在,皇上在这里召见臣子也都是说一些与朝政无关的话。
夜清欢加快脚步,跟着小太监来到大殿前。
殿内出来个老太监,赔着笑对他道,“夜大人请稍等,皇上正在和巫医大人说话呢。”
夜清欢好脾气的笑了笑,“我不急。”
殿内隐隐传来说话声,虽然听不真切,但是却能分辨得出那是皇帝的声音。
而巫医的声音他站在殿外听了半天也没有听见。
大约两柱香的功夫,大殿里才有了动静。
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披风里的人影迈步出了凝香殿。
殿外服侍的太监纷纷低头。
夜清欢望过去。
在南越国,宫里的巫医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没人看见过他的脸,就连在皇帝跟前,他也没有掀起过他头上罩着的黑色兜帽。
他的脸始终隐在阴暗当中。
就算是在阳光底下,夜清欢仍然能够感受到自对方身体内散发出的丝丝寒意。
巫医脚步从容,对他理也不理,径直与他错身而过。
夜清欢微微有些失神,忘记了施礼。
巫医错身而过走开几步,突然脚步一顿。
“是夜大人?”声音低沉而空灵,就像是置身于幽谷之内。
夜清欢微微颔首。
巫医侧首望过来,虽然夜清欢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对方的目光却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夜大人也喜欢特别炼制的药物?”
巫医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只把夜清欢惊的汗毛倒竖。
他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上带着“特别炼制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