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日,夜晚九点
“对人而言、时间到底是折磨还是爱护?”少女不知何时起开始思索起了这个问题,她人生中做出的每个选择都是出自真凭实意,然而选择背后的代价她并没有想到过,那是永恒、那是无限、时间从那一刻开始便将笑容从她的脸上剥夺,一次次的徘徊让她的灵魂也逐渐被三途河所染,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逐步逐渐的使其堕落于亡灵深渊、她成为了单纯只会回应他人怨恨的死神
———所以说、会遭遇到这样的命运…真的要怪我吗?
“用最美好的事物来夺去人的性命……地狱的家伙们可真是恶趣味”用手稍微拨弄了一下由魔力构成的链钉,结云崇的战法简单而粗暴,纵使是地狱恶鬼之流也不可能能对现世所不存在的魔术进行直接干涉,因此藏于暗处的他只要等元凶一个人无路可走时将其束缚住就够了
“不用反抗了,这是直接对空间进行约束的符文,即便能挣断其中一根也是徒然之举”没有露面、只是用经过魔术强化后的眼睛在暗处盯紧猎物的崇冷声开口道“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会不会有你的人先赶过来救你,不过无所谓,毕竟你现在也已经成为人质了”
(不过这力气比我想象中的要小许多,看来生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仿佛就像是只要轻轻一拉便能将其掰断的身子骨即便挣扎那幅度也是小得可怜,只要是稍微有点力气的成年人想必都能将其空手制服住吧
“呜……”从口中发出渐渐的悲鸣,少女努力想要活动开身子以求得喘息之机,然而那样不过是让她的痛苦更加深刻而已
“说过了不用挣扎,我没有看人娇喘的心情”崇稍有些不耐烦的警告一声,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玩什么羞耻play呢,倒不如说用链条捆住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这种事就已经能被称作为禽兽之举了吧?不过恶行不分彼此,少女迟早要为她所创下的罪行付诸于代价
“现在回答我,你杀了几个人”结云崇原本是没有这个资格去盘问她的,然而现在两人的身份如此明确,他是“协助者”、而她是“谋害者”,并不是一方的地位有多高而是另一方的地位有多低的问题,就像小偷依旧有资格训斥杀人犯一样,罪行上的差距和杀人是否合法化对人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有杀人…”那娇弱的辩护苍白无力,她的身上即便不用刻意去闻也能闻出大量的血腥味来“那些人的死和我无关…”
“地狱通信对吧”冷酷无情的将其谎言戳穿,结云崇的语调甚至比少女的体温还要冰冷“我知道这个都市传说,只要怨恨足以得到死神的回复便能将自己所恨之人拉入地狱,既然在地狱的管理之下还能说出这句话的想必也没有几个吧”
“单单只凭借这一个理由就帮人做事、你可真是个大好人”用讥讽的语调如此说道,崇对他人的死或自身的死都不存在任何些许的感悟,然而他对于仅是抱怨、仅是怨恨从而无力去做到的人稍有些厌恶,而去伸手帮助他们的人更可以说是让他反胃,原本万物就存在三六九等,弱小不可欺、然而强大也不是某些人去擅自帮助他人的理由,更别说居然是用这种手染鲜血的手段来完成他人的“欲·望”……呵,真是可悲的家伙
“不是这样的…”依旧是用那种比起亡灵来要深刻许多的空灵声线如此说道,嘛,也对,毕竟证据不足,谁知道真正的结果到底是如何,反正这件事不过是场交易,等会那个死神过来拿人、然后他带着身体回去继续干自己的去,至于这个女人到底会怎么样…这与活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倒也有点好奇,谁把我拉下地狱去的?)对我抱有着如此大怨恨而且还活着的人…啧,不会是结云家的另外几个吧?要说的话自然有可能,虽然说崇本人不怎么在意就是了,毕竟他也说得很明白了要那些人的命,要是真不反抗的话他还真觉得结云真鸣他们太自信了
“求求你…能不能放我走”这女人还真的开始求饶了…啊啊!好麻烦!所以说我真的不适合抓人这种活,搞得良心那一块还有点发烫来着
“那我这边要怎么办,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被归类为孤魂野鬼这一类”崇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他此刻已经是半个灵体了,要是不拿她回去交差没准第二天就被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拿去塞进地狱烤箱里当面包片了
“说起来倒是还有件事要问你”也许是因为没有了**的缘故,所以崇的脑子运转的也没有平时那么快了“你是不是三途河的看守人,虽然他们没说但我觉得你意外能和这个身份相吻合,毕竟有权利将人拉入地狱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我……不是”明显的有在撒谎,看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打算放弃这份责任吧
“你有没有说实话和我无关,回答了就算是一片好意,但是———”伸出手、而后回身用一道雷光将背后张舞着的藤蔓击成碎块“偷袭这种事情只是在无辜激怒我,这样的话谈判也可以说是破灭了,一次偷袭就证明以后将会发生千万次的偷袭”
“———”就仿佛是慌了手脚一样,被禁锢在原地的少女轻一踏脚便在地面上分出几个口子来,其中传来的涛水声与其说是“清脆”倒不如说是群魔乱舞下的“哀嚎”
“啧…”一个接一个从口子里冒出头来的很显然都属于“尸体”一类,说是尸体但也不尽然,毕竟尸体是灵魂和**再也无法结合后产生的说法,而这些人类的躯体则还有救回来的可能性,不过也只是其中几个而已,大部分都应该被三途河的河水给同化了吧
“有没有你的…”那是不带颤抖的声音,就仿佛绝死之人丧心病狂的一搏“有的话就拿走…但如果不放开我的话我就让他继续沉着,三途河的河底没有人愿意下去”
(拿、还是不拿)很显然这绝对不是笔公平的交易,因为一瞬间主动权就把握在了对方手上,无论如何崇都要先接近对方,而那时很显然就暴露在了敌人的视线之中,虽然也有能隐去身形的魔法但只要接近身体的刹那便将显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地位还挺高的样子,连三途河里面的东西都能搬出来
“……好,我和你换”左手依旧为了满足魔法的要求而提着锁链,而脚步则缓缓往处于明面上的少女身边逼去,若是单凭反应力他也不清楚没有身体了的他能做到何种地步,不过和死人相处久了的少女也许会在紧张中露出短暂的迟疑才是
———然而、迟疑的却是他
“!”在伸出手的刹那间手指僵硬了,因此输家的身份被确立了,护住于周身的、那只能用作于心理慰藉的魔法护盾转瞬间便被盛开至人死之后的花蔓侵蚀殆尽
“还有一个呢…”并没有立刻反抗而是咬着牙说出了那句话来“还有一个黑发女性的身体呢?!”
“没有那种东西哦”
“别骗人了!交出来!”崇在没有来自于全身器官提供的支援后不过是个残缺的孤魂野鬼而已,他的灵魂本就四分五裂、过度的毒性如同矛尖一般刺进了他的灵魂最深处,失去了**后他甚至连同和谁平等的权利都将一并灰飞烟灭
“这个吗?”紧闭着双眼的、藏在她背后的属于时崎狂三的**如同沉沉睡了过去一般“还是被发现了吗…很好的躯体,这样的话我即便使用她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别想!”如同自责般发出怒吼,时崎狂三原本就是无辜的连带者,如果到时候真的让她变成某种意义上的“死人”、那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脸再去见她了,结云崇原本就是个尽可能保持孑然一身、而后不让他人牵扯到他身边炮火之中的“恶人”之流
“你的身体我还给你,但请不要阻止我”如同威吓般使藤条捆绑的再紧了点,加持于其身的链条在崇被反制约的刹那便化为光点流离开来,而后少女微微将额头贴近了时崎狂三沉睡着的躯壳之中,身为灵体的她若是在这待上太久的话难免会支离破碎,所以一个好用的身体自然必不可少
“长歌于破碎的战场上重燃生命余晖、吾等生还者持以残旧的旗帜于此期盼黄昏,来吧,生与死的轮盘在此刻转响、听吧,迷茫者的灯火围绕着魂魄奏以凯旋之调、妄想强加于诅咒自吾等之身的掌权者啊,迎接着这生命的最后残躯吧!”在失去**的情况下部分魔法也随之失去“素材”,然而只要记忆尚存那么崇依旧可以使役那来自根源之境的魔道之流,近距离的、如同残阳般的魔力爆发可以说是他的拼死一击,而这也是对灵体而言最佳的攻击手段,没有犹豫、也不会迷茫
“———”在藤蔓被搅碎的瞬间崇自然优先选择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而少女也是慌忙护住了可能属于她的时崎狂三的躯体,至于其他的已经无可救药之物就只能在魔力的潮流中被席卷成碎片,抱歉了
“———”疼痛游走于灵魂的边缘,碎片从其身上剥离而后被卷入了破灭之中,本就可以称作为“衰弱”的生命火焰在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伤害下已变得断断续续起来,若是**还好说、但就结云崇现在这个样子来看身形俱灭也许就是对其未来最好的形容词了
“————!!”随后光芒在溢满到最大时猛然爆开,至此他的意识便于此拉下了名为“寂静”的序幕
后记
(啧…还活着吗)结云崇在不知多久后从昏迷中醒来,身为街道的战场早已经化为废墟,而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清醒的话就证明有什么东西当了缓冲吧,嘛,从周围的痕迹来看没有属于我的那个肉块呢,ok,我活下来了,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嗯?”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为什么身体下面觉得是凉飕飕的?被炸飞了下半截?我艹这玩意有点难办啊……不对不对!在此之前我为什么能感受到寒风?在死的时候我难不成突破了基因锁开始往某个腹黑眼镜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吗?可恶!更糟糕的是我居然第一印象想起来的是龙神x而不是楚x!不过仔细想想这两货色都是基佬来着……好吧,没差别
“……”象征性用手摸了摸下半身,嗯,光滑的大腿肌肤上好像包裹着什么更滑更柔软的布料,然后再往上摸去…嗯,这层莫名和要害之处分离的、一层层起了褶皱的衣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低头时发现了某个奇怪的沟壑,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主人的内部并没有做出什么能够用来遮挡春光的安全措施,我的胸肌不可能会这么深邃吧…
“我艹…”从口中吐出来的、本该带有男子气概的脏话一瞬间变成了更加偏向于女人撒娇的细腻叫声,啊,没错,这身衣物和这声音他倒是挺熟的,不过熟成这个样子的话……
“啊呀呀呀呀呀!!!!!”那是彻彻底底的、属于时崎狂三的惨叫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