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1)

游宙完全没想到天惩的过程会这么难熬,一直折腾到快天亮了,他才有所舒缓,总算消停了。这一夜对他来说,不止是脱了一层皮那么痛苦,更多的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他胸口的那个洞,就好像在他迷糊的时候,被人挖开了一样,那种疼痛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虽然转瞬即逝,游宙却也深深记住了那好似剥离的滋味。

翌日,游宙醒来的时候,只觉着头痛欲裂,他在被窝里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紧接着才睁开了眼睛。他依稀记得,昨天夜里他好像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身体是那么的暖和,难道是自己幻觉吗?游宙转过头,看着里面的位置。

空无一人,看来还真是自己的幻觉。

“小宙,你醒了吗?”老太太敲门问道。

游宙斜躺在床上,应声道:“妈我醒了。”

老太太推门而入,走到游宙身边关切道:“昨晚你说你不舒服,妈也没太往心里去,今早碰见帝炀出门,他说你感冒的严重,这会儿好点没啊?”

游宙挤出笑容,软弱无力道:“比昨晚好多了。”

老太太点头,“瞅我这当妈的,也太粗心了。”老太太伸手摸着游宙的脑门,“哟,现在也挺烫的啊。”老太太心急,“要不让你哥带去医院吧。”

游宙心想,医院要是能看好那还能叫天惩了?游宙冲老太太微笑道:“用不着,你儿子我身体好着呢。”游宙伸过手,抓住老太太的胳膊说:“妈,我饿了,你给我弄碗疙瘩汤,吃饱了我一准儿就好了。”

“成,那妈现在就给你做去。”老太太起身往门口走,刚把门打开,就听到游宙说:“妈,我还要吃煮鸡蛋,要蘸酱吃。”

老太太回过身,苦笑道:“都生病了还那么多事儿。”

游宙眯眼笑道:“谢谢老妈。”

“行了,你就跟屋里好好躺着吧,一会儿吃完饭再吃两片感冒药,发发汗。”说完,老太太关门走了。

老太太一走,游宙顿时没了笑容。他的脑袋实在是太疼了,经过一夜的折腾,就感觉要炸开了似得。不过,确实没有昨晚那么难受了。游宙躺回被窝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他急忙坐了起来,掀开睡衣盯着胸口仔细观察着。

似乎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变化。游宙用手指在那个洞的边缘处摸了摸,随后放下了睡衣。再次躺回到被窝里的时候,游宙下意识地想起了帝炀,听老太太刚才的意思,他应该是来过自己的房间吧?

游宙歪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十点半,帝炀应该还没走吧?游宙想了一下,决定过去找他。游宙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充斥着疙瘩汤的香味,听着厨房里忙碌的声音,游宙觉着自己很幸福,有这样的老妈真好。

游宙来到书房前,想了一下便敲响了门,“帝炀,你在吗?”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游宙这才握上门把手推开了房门。这间房原本是游宇的书房,空间不是很大,显得很憋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游宇才把书房该藏了储物间,直到帝炀的到来,这里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

如今的房间已经变了个模样。一张床、一张桌、还有一个简易衣柜,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游宙走了进去,四周看了几眼,下意识地撇了撇。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能把房间收拾的这么干净,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游宙走到那张单人床前坐下,很软和。不知道为什么,游宙就是觉着,这张床躺上去一定会比自己的舒服。游宙想是这么想了,可也这么做了,甩掉拖鞋,游宙直接躺了上去。来回翻腾几次,游宙心满意足道:“舒坦。”

典型的眼皮下浅腚沟子深。这是游宙给自己下的定义。

既然帝炀不在,那就跟这儿睡吧。游宙没有丝毫的犹豫,拽过被子盖在身上,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小宙,你人呢?”老太太跟游宙房间门口吆喝着。

游宙睁开眼睛,喊道:“妈,我跟帝炀这屋呢。”

不一会儿,门开了,老太太端着好吃的进门,看到游宙躺在帝炀的床上,忍不住埋怨道:“你这孩子,自己房间不睡跑人家屋里来做什么。”

游宙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嬉笑道:“妈,帝炀这床比我的舒服多了,我抗议,我要换张床。”

老太太一瞪眼,“眼皮下浅,总觉着人家的东西好。”

游宙呲牙傻笑:“我说真的,不信你坐上来试试看。”

“我没工夫跟你废话,赶紧把东西吃了,你要睡可以,过后可得给人家收拾好。”老太太环顾四周,笑着说:“我是越来越喜欢帝炀这孩子了,看着就是顺眼,瞧瞧这屋里收拾的,别我那屋都干净。”

游宙一撇嘴,“那你怎么不让他做你儿子啊。”

老太太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如果真有那个可能,我宁愿把你塞回肚子里。”

游宙嘎巴着嘴,“我要吃东西了,你找我陈婶出去逛街吧。”

“嘿,你个臭小子,你还撵我是怎么地?”

游宙嬉笑道:“我哪敢啊,我是替您考虑呢,岁数大了要多溜溜弯,没事儿逛逛街养养花,有益于身体健康。”

老太太笑着瞪了他一眼,“趁热吃,吃完了把药也吃了。”老太太用手指了指饭碗旁边的两片药。

“嗯我知道了,老妈再见。”

老太太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啊,一天让我有操不完的心。”

老太太从书房出来,回屋拿了包,随后出去遛弯去了。听到关门声,游宙无所顾忌的捧起饭碗开始吐噜着疙瘩汤,好吃,真好吃。一大口,再来一大口……活脱脱的饿死鬼,只不过游宙自己没察觉罢了。

两个鸡蛋,一碗疙瘩汤,全部进肚以后,游宙总算心满意足地躺回了被窝里。游宙从小就有一个概念,那就是生病了就要多喝水,没胃口也要多吃饭,这样才能好的快。游宙原本是想歇会儿再吃药的,结果就是,他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游宙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人脸红耳赤的梦。梦里,他抱住了一个滚烫的身躯,唇齿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游宙还会发出微弱的声音。画面转换,他坐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几近疯狂的……

““妈呀……”游宙大喊一声,汗水浃背的坐了起来。游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伸手在脑门上摸了一把,再看掌心上,全是汗水。游宙耷拉着脑袋,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太不正常了,我怎么会梦到帝炀压我呢。”

“我压你什么?”

游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正巧迎上帝炀玩味戏谑一般的神情。游宙张了张嘴,结巴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帝炀轻声道:“晚上八点半,我回来不应该吗?”

“八点半了?”游宙朝墙上的钟表看了一眼,“我竟然一觉睡到现在。”游宙自言自语的时候,帝炀已经从桌前站了起来,径直走了过来,随后坐到游宙面前,注视着他说:“你喜欢我?”

游宙一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谁他妈的喜欢你了。”

帝炀撇了撇,“那你为什么睡我床上?”

“我……”游宙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面对帝炀那挑衅的目光,游宙把心一横,说道:“你这床是新的,比较软和,所以我就跑来睡了,不行啊?”

帝炀点点头,“听起来还挺合理。”帝炀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游宙说:“你刚才做了个梦,梦里不停地喊我的名字,还……”

“打住。”游宙涨红着脸跳出了被窝,“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走了,我头疼。”游宙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往门口跑。

“等会儿。”帝炀开口叫住了他。

游宙好奇的回过头,“干嘛?”

帝炀耸了耸肩,似笑非笑道:“其实你刚才什么都没说。”

游宙惊讶地瞪大眼睛,气急败坏道:“帝炀你个孙子,你敢耍我?”游宙举起拳头就冲了过去,只可惜,他豆大的拳头一把就被帝炀给攥住了。帝炀低下头,凑到游宙眼前暧-昧道:“你这么生气干嘛,难道说,你刚才真的梦到我了?”

“放屁,老子是有多闲啊,会梦到你?”游宙干笑两声,强行把手抽了回来,顺便横了帝炀一眼说:“以后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小心我炒你鱿鱼,走了。”游宙转身往外走,无意间却发现了桌子上放了一个圆形铁质的东西。

游宙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随即开口问道:“这什么东西啊。”游宙走过去将那个铁质圆形的东西摊在手里,“这什么啊?”游宙转过头再次问道。

“席镇。”

游宙收回目光,仔细观察掌心上的席镇说:“我以前也见过席镇啊,这应该是个半成品吧?”

“对。”帝炀走过去将席镇拿在手里,不解道:“席镇一般都会以生肖动物和少量的人物来做的,而这个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

帝炀指了指铁盘上面栖息的动物说:“生肖动物里,有鸟类吗?”

游宙掰着手指头数着,“子鼠,丑牛,寅虎……”数到最后,游宙嬉笑道:“鸡算鸟类不?”

帝炀白了他一眼,“鸡属于脊椎动物亚门,归在鸟纲里,虽然是鸟类,但却和这个席镇上的却不是同类。”帝炀指着只有半个翅膀的席镇说:“我一时也想不起这是个什么鸟。”

“你研究这东西干嘛?”游宙纳闷道。

帝炀想了想说:“现在用的到席镇吗?”

“那也说不准吧,没准儿哪个大画家画画的时候用来压四角呢。”

帝炀觉得,游宙给出的这个理由倒也解释的通,只不过……

“怎么了,这东西有问题?”先前有了葵花洗的事情,现在帝炀又一副事有蹊跷的模样,不得不让游宙多想啊。

闻言,帝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什么,这个里面没东西。”帝炀一早就仔细观察过了,难道因为是半成品的缘故吗?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帝炀轻声道:“在楼梯口的拐角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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