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如果林保非要杀张震行的话,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要拦也是白拦。能做到这样,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给了张震行交代,剩下的只有看张震行的运气了。
被震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血气翻涌上喉头的张震行,见到林子闲这么够意思,正儿八经被感动了一把。
“林老先生。。川张震行还想解释两句,林保定目一瞪林子闲,已经是唰地闪来,一把掐住了张震行的脖子举起,然后冷冷盯着林子闲,如果再敢阻挠,他立马就能让张震行暴毙于五指之下。
这老家伙虽然大多时候都挺好说话的,但是那股劲一上来,就有种如坐云端藐视众生的感觉,杀伐决断皆存我一心,没人能阻拦,给人一种陌生的距离感,有点不近情理。
可话又说回来,张震行这档次的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杂碎,杀了也是白杀,张震行背后的人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张震行而得罪他林保。就这么个小人物,竟敢对他玩调虎离山之计,而且还把主意打到了康九香的身上,不生气才怪了。
可人家张震行也冤枉,齐老爷子那边都发话了,林老先生的面子虽然要给,但面子是死的,办法是活的,要他想办法呢,他自然要硬着头皮上。
林子闲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可最终还是闭嘴了,发现老家伙软硬不吃,低下个脑袋不说话了。
这样一来,林保的心气儿还顺了点,缓缓偏头盯向了蹬动四肢憋红了脸的张震行,冷哼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擅闯我这里,再有第三次,杀无赦!滚!”
大胳膊一挥直接将张震行给扔飞了,啪嗒砸在下山的台阶上翻滚了下去。
张震行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慢慢爬起,回头看了看上面,不敢多留,扔在上面的笔记本和手机也不好再回去取了这变态老怪物实在是惹不起,一瘸一拐地赶紧下了山。
林保扫了眼下跪的林子闲,也不叫他起来,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而去,和端着碗筷的司空素琴擦肩而过之际,微微偏头斜睨了一眼,语气淡淡逼人道:“你就是这样帮我盯着他的?”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分明在指责司空素琴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师傅,我错了。”司空素琴赶紧认错,奈何林保大步进了屋里根本就不接受她的道歉。
如此举动反而让司空素琴越发感到压力巨大,咬了咬唇,将碗盘放回了桌子上,走到了林子闲身边,也主动跪了下来认罚两夫妻肩并肩跪在了一起。
林子闲偏头看来,抱歉道:“司空对不起。”司空素琴摇了摇头默不吭声。
林保进了屋里后,就没有再出来,也不知道在干嘛。而他不发话,跪在外面的两个人也就不敢站起来,一直跪在那。
山中时光轻轻流,有风微来有风疾,树叶打着旋地片片落下,斜阳渐渐半藏于山那边已是黄昏。
两人等于从中午跪到了傍晚,也幸好两人有一身内家功夫,换了一般人还真吃不消这样跪。
山下,康九香豆腐店也关了门,赶着马车回来了。其实店里碰上两个闹事的人也没太怎么样当地一**过来协调了下,两个游客就走了本来就是调虎离山又不是真要康九香陪钱。
康九香赶着马车一进院子,看到搭好的饮水槽和洗衣池后,立刻眼睛发亮,赶紧把车辕和马分离了,往马圈里撒了草料,就跑到水池边好好观摩了一番,嘴里不停啧啧有声道:“这死男人,看看小林多会心疼人。……。只
可她也不想想,她早就被人家给勾搭到山腰住去了,林保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还要给下面搞一这玩意儿。真要搞了,只怕她康九香还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到时候还不得以为想和她分开住。
所以说,这男人跟女人,有时候是没道理可讲的,越讲越是你的错。
在哗哗流淌的清别蓄水池中林水洗了把脸,又洗了洗手,这才提上买来的菜,出了门,占了山。
一上山自然就看到了老老实实跪那的俩夫妻,顿时惊奇道:“小林,司空,干嘛呢,行这么大的礼?拜天地吗?”
这女人还幽默了一把,以为两人闹着玩呢,待看到中午的饭菜还在桌上,才察觉到有点不对。
康九香走到两人边上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林子闲干笑了笑,心想盼星星盼月亮,救星终于来了,在那摇了摇头不说话。司空素琴也僵笑道:“惹我叔不高兴了。”
康九香惊讶道:“他不高兴就要你们俩跪下?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啊。你们快起来,不用理他。”说着就代两人。
林子闲心想,这天下能骑老头身上的人不多,你正儿八经是一个,而且是肉搏上阵真骑,谁有你面子大,你当然能这样说。
“康姨,不关我叔的事,是我们自己认罚的。””司空素琴帮林保辩解了一句……
康九香见拉不起来两人,立刻放下手里的菜,转身气呼呼往屋里去了,要找林保讨说法。
一闯进卧室,便见林保以睡罗汉姿态侧卧在床上。什么叫睡罗汉?就是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
一胳脖倚在床上,握拳支撑着脑袋,另一手扶着三条曲架的膝盖,两眼似闭非闭。
他这种逍遥雅然的睡姿,脸有神气,带着几分不可琢磨的气势,如卧云端,透着高高在上的贵岂,让突然闯进来的康九香入眼都忍不住呆了呆,差点不认识了。
然而他那一身的村长打扮,立刻又将康九香给拉回了现实,发现没看错,还是那个臭男人。
尤其是看到这厮竟然没脱鞋子,就那样搁在了床上……
康九香顿时忍不住了,走去伸手就揪住了林保的耳朵往床下拽,气呼呼道:“装什么难受,不脱鞋就上床睡觉,明天你洗床单去。””
难得回归一次本来面目的林保顿时被扯得啡牙喊嘴地下了床,一下就从香烟缥渺中回归了现实。
一把拉开康九香的手,瞪眼道:“干嘛,干嘛,别动手动脚,不让你洗,我让琴丫头洗还不行吗?”
“你让人家跪地上,还好意思让人家帮你洗床单,你脸皮得多厚啊,你以为你是谁呀?”康九香重重推了他一把,一路驱赶道:“还不快去让他们起来。”
再厉害的男人,总能碰上一个让自己没脾气的女人,林保神情抽搐着被她给推到了外面。
他刚背个手慢慢走到下跪的小两口面前,后面的康九香直接一把将他背在后面的手给打开了,嘀咕一声道:“摆什么村长架势。”
林子闲和司空素琴顿时低头憋笑,孙猴子遇上了观音菩萨的紧箍咒。
林保无语,自已这点威信迟早要被这豆腐娘们儿给败光了。
司空素琴低头不语,林子闲抬头看着林保,林保垂眼看着他。见都不说话,康九香立刻伸手在林保背后掐了把,催他快说话。
结果还是林子闲先开口了,这厮一脸苦涩道:“我答应你不出去,继续在山里呆着就是了。”这话让康九香怔了怔。
林保自然是不肯先抵头的,做师傅的也没道理向徒弟低头,徒弟给了台阶下,他这才‘嗯,了声道:“都起来吧。”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林子闲和司空素琴相视一眼,这才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然而时间跪得太久,任两人一身功夫,亦感到两腿发僵,都忍不住弯腰捏了捏。
“没事,不用理他。”康九香再鼋慰两人一句,随后提了买来的菜进了厨房,然后又出来收拾桌上的碗筷,准备做晚饭。司空素琴连忙抢着帮忙。
两女人进厨房没多久,康九香突然又提了买来的菜,拉上司空素琴的手笑道:“司空,我看你们下面的水池子弄好了,走,带我去试试好不好用。”
司空素琴欣然答应,两女人手牵手下了山,跟俩闺蜜似的。
林子闲却站在了山缘的大树下,摸索着粗糙的树皮,眺望远方的目光中透着忧虑。
在屋内门口徘徊而过的林保瞥了眼他的背影后,眯了眯眼睛,缓缓走了出来,捡起之前扔椅子上的二胡,往那一坐,竖起二胡推拉之间,咿咿呀呀皆是云涛聚散无尽沧桑,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不是知音谁能懂?
俩女人到了下面的院子里,在水池边捡出菜摘洗后,康九香抬头看了看山腰树下的林子闲,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边的司空素琴,试着问道:“小林想走出山里,你叔不让他走?”
其实她故意把司空素琴给拉到下面来,就是想问这个。
司空素琴尴尬地笑了笑,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康九香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也懂,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在外面见惯了繁华,这穷乡僻壤的山里哪是久呆的地方。再说了,年轻人正是趁着年轻干事长本事的时候,哪能像个老头似的天天闷在这里什么也不干,长久下去还不得变成懒汉了。你放心,回头我就说你叔,没他这样管人的,一点道理都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