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海是蓝的,天大亮了,海突然变得那么蓝,这样蓝的海,让早晨的孟海感动了,孟海被这种壮观的蓝色感动了,孟海在心中多次呼喊,啊,这是世界上最好的蓝色。
孟海说:“师傅,天大亮了,这一觉睡的,好暖和啊。”
李念十说:“师傅有法术,还能冷着你么。”
天上有鸟在飞,那种鸟是吃人的,却不敢在李念十的头上撒野,要是孟海一个人,孟海会受到那鸟的攻击,但是李念十法术十分高强,那鸟怕李念十。
孟海说:“师傅,那鸟好可怕,我心里害怕。”
李念十说:“你这徒弟,怎么什么都怕,有没有你不怕的啊。”
孟海说:“这段时间心里老怕,没有师傅,徒弟什么都不怕,有了师傅,徒弟老怕。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怕,天也不怕,地也不怕,师傅一在,小猫也怕,小狗也怕。”
“我懂你的意思。”李念十说,“师傅带领你,你能轻松一些,你老一个人,扛了太多的东西,也该让你轻松轻松。”
这时从后面来了一个骑着葫芦的人,大大的葫芦,不能做瓢,却能当作船一样的东西来使。这个骑着葫芦的人,跟孟海聊起来,说是要走钢丝,他喜欢走钢丝,就在高空弄了一根钢丝,这钢丝不知用什么*,高悬在空中,那个骑着葫芦浮在海面上的人。飞到高空,就从那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钢丝上从头到尾顺利地走了一遍,好好看。
那个骑着葫芦的人落在海面上。它的葫芦竟然从黄色变成了红色,这葫芦是可以调色的,想要什么颜色,就调什么颜色。
葫芦人说:“这是危险的表演,你们可不要学。”
李念十说:“我也会。”就飞到高空,也表演了下那走钢丝。孟海就不太会走钢丝,他没有去走钢丝。
孟海说:“你这葫芦人。是我很讨厌的一种人,你说这种危险的运动。我们不能做,你好像是神人,一看我们,就知道我们会什么不会什么。你好像是弄了一个牢笼。把我们放进牢笼里,就好像是,我们在这个牢笼里,被你一眼看穿,我们在这个牢笼里,你感觉你看穿了我们,你感觉你了解我们的过去、现在、将来,你就很自信地说我们过去在笼子里,现在在笼子里。将来也不过是在笼子里。给别人设置笼子并且预言别人将来会在笼子里的人,是多么可恶,你就是那种我讨厌的可恶的人。”
骑在葫芦上的人在葫芦上翻了一个身。葫芦周围溅起了雪白色的浪花,葫芦人说:“抱歉,我就是这种你讨厌的人,我天生就是你讨厌的人,我看你就是一个大笨蛋,你长的就是一个大笨蛋。笨蛋怎么会走钢丝呢?”
“你看你,”孟海说。“我就不会走钢丝么,我会走钢丝的话,就不在你说的这个牢笼里了。我不会走钢丝,便被你说中了,你说了一个牢笼,我就在你说的牢笼里了,你刚才又说了一个牢笼,我要是真不会走钢丝,就被你说中,也就是在你设置的牢笼里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
“你真绕,你能不能不饶啊,”葫芦人说,“真绕。”
孟海说:“你的话,就是会设置牢笼,任何人说话,都会设置牢笼。你说一个人不会踢球,就设置了一个牢笼,他要是真不会踢,就在你设置的牢笼里了,也就是被你说中了,你说一个人不会骑马,就设置了一个牢笼,他要是真不会骑马,就在你设置的牢笼里了,也就是被你说中了。进入别人设置的牢笼,是很不爽的,我讨厌有意或者无意给别人设置牢笼的人。在这里,我只说一遍,那些无意设置牢笼而设置了牢笼的人,倒还罢了,那些明知是牢笼而给有意给别人设置牢笼的人,是不好的,在夜独泓看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那种明知是牢笼,而给别人设置牢笼的人,就是明知有陷阱而让别人掉入陷阱,这种人,在夜独泓的思想的光芒中,是会现原形的,是没有好下场的。善良吧,人,人啊,善良吧。对待一切人,用一颗善良的心。”
葫芦人跪下说:“你的年龄小,按理说我是你的叔叔辈呢,然而你的思想却是我的爷爷辈,我叫你一声爷爷吧。爷爷,我真诚地接受你的思想,并且谨遵执行。”
孟海说:“好吧,我要跟我的师傅走了,那个危险的表演,就是走钢丝,我的师傅也会,我将来也能。”
孟海和李念十继续在海上行。一叶秋迅速前进,一叶秋光亮美丽。
孟海说:“虽然说您会走钢丝,你会进行那危险的表演,然而确实有人不会走钢丝,不会进行一些危险的表演,还有恐高的人呢,他们在高处会害怕。师傅,我想说,天下所有的危险运动啊,天下所有的危险表演啊,天下所有的危险行为啊,能做这些事情的人,不应该过分骄傲,不应该给别人设置牢笼,同时对于那些很弱的人,对于那些在危险运动方面很没有天赋的人,也应该照顾到他们。应该告诉那些平凡的人,做危险的运动,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是需要克服困难的。帮着弱者强起来。”
李念十说:“好,好思想。”
孟海说:“师傅,早晨有风,风大阳光暖,风是冷的,阳光是暖的,这世界,有冷有暖,冷暖交加,啊,啊,啊,这真是一个矛盾的世界。”
白天的孟海不像夜晚的孟海,白天的孟海是有精神的,孟海在夜晚总是很困倦,孟海这些天晚上都睡得早。因此在白天精神很旺盛。
孟海说:“师傅,我现在很有精神,不像昨天晚上。坐在一叶秋上,瞌睡得很,这人一睡觉,就很有精神,我现在就很有精神,挺有精神,这挺有精神这四个字。我以前就形容过自己,当自己有精神的时候。我就说自己挺有精神的。”
李念十说:“有精神很好,人有精神说明把精神养得好。精神是什么?精神是项链,是戒指,是手串。是新衣服。这样说很奇怪吧?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很多人戴戒指、手串、项链,总要戴金的、银的、钻石的、宝石的,人穿衣服,总要穿漂亮的、贵的,这些穿戴之物,很多时候都是凸出一个贵字,所谓贵,就是一个钱多。因此那些穿戴并不是完全御寒保暖的,很多时候。都是一种象征。人的精神,其实要比穿戴重要。这里说的精神,不是指人的气质。不是说人的气质要好你明白吗孟海,我是说,人要培养自己的精神。”
“人该怎样培养自己的精神呢?”孟海仰起头,“我不太懂。”
李念十说:“徒儿啊,精神的培养,是要从小开始的。每个人都对精神进行过培养,很多时候。我们所做的事情,都对我们的精神造成了相应的影响。徒儿啊,我这样跟你说吧,你去骂一个人,然后又被那个人骂,这件事情,会让你感觉到生活很糟糕,你的精神会因为跟人骂街而出现低迷的状态,这种精神状态的出现,当然跟你与人吵骂有关。当你读了一首诗,或者读了一首词,你感觉自己的心和诗词在一起了,你将自己置身于那种神秘的意境中,你感觉心情愉悦,这就是精神因为诗词变化了。人的精神会因为很多事情而变化,那么,人想要自己的精神怎样变化呢?我想啊,人总想让自己的精神愉悦,让自己的精神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是这样的,”孟海说,“我希望自己的精神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一直很关注你的精神,”李念十说,“我太问你今天穿戴了什么,我不太问你今天脖子上挂了链子还是石头,我只问你,今天开心了没有,你今天的心舒适了,对于你,是最大的收获,对别人来说,看到你喜悦的微笑,别人也会收获温暖。徒儿啊,我很关注你的精神,告诉师傅,你开心么?”
“跟着师傅,徒儿总是感觉很开心,”孟海说,“然而师傅你知道么,很长时间,我都是一个人浪迹江湖,我所经历的很多事情,当然其中有的是快乐的事情,然而,很多事情,使我不开心。师傅,我宁愿说我是一个不开心的人。”
“你真的是一个不开心的人吗?”李念十问。
“是的师傅,我经常不开心。”孟海说,“我刚才已经说过,我经历过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人总是需要回忆的,人的照片是用来留念的,人的画像是用来留念的,很多东西都是用来留念的,留念就是一种回忆,人很多时候是怀旧的,人很多时候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的,不说喜欢,那也经常是沉浸在回忆中。那些经历过好的事情的人,会有着幸福的回忆,而我刚才说了,我经历过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因此,当我沉浸在回忆中时,我会面对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当我面对它们时,就复制了一份份不开心,如同在心里打印了不开心一样,本来是过去的不开心,一回忆,又出现了新的不开心,这是怎么回事呢?十年前别人骂了我一次,然后夸了我一次,我当时被骂时,感觉不开心,被夸时,感觉开心,十年过来了,我回想当时的事情,别骂时不开心的那种低落心情还在,而当我再想起被夸奖的话时,智商提高了的我发现当时他表面上是夸我,其实也是在骂我,我真聪明,我在十年之后发现自己原来是被骂了两次,而并非是被骂了一次夸了一次,我的不开心,从原来的一份,变成了两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