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外,山岩旁,红ri正当头。悟法和悟道坐在石头上,这石头一头翘起,正好将他们隐蔽,夜独泓站在悟法和悟道后面,夜独泓被他们俩隐蔽。他们隐蔽得很好,就等下面的弯曲崎岖嶙峋的山路上有强盗埋伏。果然,饭时过后,山路旁出现三个人,一个白发男子,一个黄发男子,一个赤发男子,他们都手持大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三个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来到这山路旁,为的就是遇到行路的人,打劫他们身上的银两。这三个恶人也不弄大活,就是劫持个平常人,获得些小利,有时就拿劫获的钱财去青楼带几个女子出来在山路上野合,这都是小打小闹。
且说这夜独泓站在悟法和悟道后面,什么也看不到,听悟法说有强盗出没,夜独泓踮起脚尖去看,只看到一团黄、一团红,还有一团白云。悟道告诉夜独泓,那一团白云是人的头发,那是个白发男子,那男子的头发长长飘飘,并不是年老发白,也不是早生华发,是他追求特立独行自己给染的。
夜独泓从小听的流浪汉所讲的那些jing彩故事里,就有黄头发或者红头发的恶人,还有白头发的魔鬼,夜独泓虽然踮起脚尖后只能看到他们的一头毛发,可夜独泓已经对他们没有好感,夜独泓想推下去一块巨石,压死他们,可又怕压到无辜的路人,于是打消这个念头。
悟法说,如果夜独泓的想法得到实践,那么,就会发生夹心饼干现象,上面的石头是饼干,下面的地面是饼干,那三个人就成为中间的心,悟法是不赞成这样做的,他认为不能太快伤害人的xing命,因为那三个人还没有明显的犯罪记录,可能他们会有罪,但罪不至死。于是三个人还是一览众山小地观看那三个人的活动。
这三位强盗来自哪个地方,悟法和悟道都不知道,夜独泓就更不清楚了。他们假如知道那三个人来自哪里,就可以组织力量去端掉强盗的老窝,可是,那些强盗行踪隐秘,都是智商极高的主儿,是不容易找到他们的老窝的,即便是有线索,也很有可能在调查一段时间之后线索突然断掉,让人摸不着头脑。
夜独泓对那三个怪毛人的印象很不好,杀掉他们是别无选择的,可是,他究竟没有推下去一块石头,他不想打草惊蛇,且看那三个人能做出什么恶事来。强盗是如何抢劫的,夜独泓根本不知道,夜独泓曾请流浪汉讲过关于强盗的故事,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当时夜独泓对强盗的印象就是手持大刀、浓眉虬髯,这次见到的三个强盗,都没有胡子,都很年轻,这自然更新了夜独泓对强盗的印象,甚至夜独泓在考虑,他们是不是强盗呢?
从夜独泓的角度去看,只能见到三个头,夜独泓于是往前攀了攀,他趴在岩石翘起的那个头上,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三个男人的全身,夜独泓激动了,是因为从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气质,夜独泓可是只在故事里听到过强盗啊,哪里在生活中见到过。夜独泓就在想,要不要抛个石子儿下去,与那三个强盗进行一番互动,他终于没有实践这个灵感,还是那句话,他不想打草惊蛇。
那强盗的活动算不得大型的,只是小打小闹,他们在地上趴着,能不能遇到路人还未可知,这真的不好说,有的强盗撅起屁股趴在那里半天,等不到一个人,又累又饿,屁股都撅麻了。
三个强盗一定不欢迎他们头上有三个人在监视他们,可这岩石上趴着的仨人就是像看节目一样盯着他们,要是强盗敢胡来,仨就不客气了。
“你说那三个人趴在那里是做什么呢?”夜独泓说,“没事趴在地上,有病吧?”
“他们趴在那里是埋伏,等路上有人来了,他们就跳出来打劫,这也看不懂,”悟法说,“我们三个趴在这里做什么?就是他们胡作非为的时候我们跳出来英雄救人,我们是有本领的人,我们的本领要用到实处,对人们有益的就是好的,这些强盗也太可恶了,自己没有东西,去抢别人的东西,他们的生存法则就是,我没有,你有,抢过来你的,就是我的,你的就是我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对,他们三个人乱来,我们就跳出来制服他们,”夜独泓语气低沉,怕暴露自己,“可是,这ri头都老高了,而且越来越热,我们就在这里趴着,迟早要变chéng rén肉干的,你不知道,我背上都出汗了。”
“我们在这里等人,我们在这里埋伏,我们在这里监视,我们是不容易的,”悟法说,“做什么事情容易呢,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我们两个以前是你的老师,你习惯称我们俩为老师,可现在这个乱世,我们都不是老师了,我们也就是劫富济贫,为江湖做点贡献。两个老师带着一个学生,在这里埋伏下来,埋伏这么长时间,是不容易的。说的也是,那三个人趴在那里不会是死了吧,怎么一动不动?”
“要不扔一颗石子儿,看他们有没有反应?”夜独泓说,“砸他们一下就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活着。”
“这倒是个好主意,”悟道说,“夜独泓,你扔个小石子儿下去吧?”
夜独泓想到儿时带领同学捡拾石子儿砸这两位老师的事儿,就笑了下。他在大石头旁边捡了颗石子儿,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往下一抛,这颗石子儿就像打水漂一样来了个三级跳,接连打在三个人的头上,三个人猛然捂住头,哎哟地叫喊疼,手摸头部,每个人的头部都出现了血,血虽然不多,可已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什么情况?”白头发说,“你们头上怎么流血了?”
“我头上流血了?”黄头发往头上一抹,抹了一手血液,“哎哟,是流血了,大哥,你的头也破了。”
“这可真倒霉,我们三个人的头都破了,”红头发说,“怎么一破破三个,这也忒蹊跷了,我们趴在这里三个月,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大哥,要不要回去把头包一下?”黄头发说。
“包你个头啊,头破了,又不是脑袋掉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且在这里守着,等有人来了,劫他个三二百两,爽死了。”白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