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听完就反驳道:“不可,沐子昕娶的可是一个玉人,与律法不和。”
秦宇扬冷笑着:“那直接做官就是不违背律法了么?”
文和帝一听到“玉人”二字不禁蹙眉,“他娶了玉人?”
“是。”秦钰颌首,秦宇扬不语。
文和帝的右手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思索片刻道:“城内也有不少未出阁的女子,朕看平阳郡主就不错。”
“不可!”
“不可!”
秦宇扬和秦钰异口同声的说完就愣了愣,这默契……
“哦?为何?”文和帝饶有兴致的看向两人,这两个一向不和,如此默契倒是头一回。
秦钰哼了一声,道:“沐子昕特别听那玉人的话,这次可就是为了他抗旨的,把平阳郡主嫁过去不是送死么?娶不娶不说,要是直接‘病逝’……”秦钰说了一半就停了,剩下的让文和帝自个猜想。
莫名中枪的叶洛辰:阿嚏!
“他敢!就算是修仙者那也是秦轩国的子民!朕就不信治不了他!”文和帝这几年说一不二惯了,对于他掌握不了的人就想毁了,比如那依梦香的老板,要不是国师拦着,恐怕就被拆了。
秦宇扬在心中冷笑,悲哀又无力,“父皇是以为国师会帮着父皇逼着一个修仙者入朝为官?还是以为秦轩国会倾尽国力去捕捉一人?”
文和帝被噎了一下,气的青筋直冒,“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朕说话的!”
“儿臣只是在阐述事实,请父皇恕罪。”秦宇扬嘴里说着恕罪,脸上可没有一丝愧疚,让文和帝有火没地发。
“呵……恕罪?朕看你是巴不得朕被你气死!从今天起,回太子府禁足一个月!”文和帝随手抄起一本奏折拍他身上怒吼道。
秦钰抿着唇,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宇扬行礼后就走了,不再多说一句,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父皇……”
“你也下去吧。”文和帝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态度和秦宇扬相比算好的了。
“是。”秦钰也走了。
文和帝思来想去,那赐婚的圣旨还是没下,人还没过来,真跑了他也不可能倾尽国力去追,若是过来了,还不是听他的?他就不信有人受的住权利、金钱以及美人的诱惑。于是,文和帝按照太子的办法拟了圣旨。
文和帝想的也没错,就是把办法用错了人,一般人肯定得上钩,但也仅仅是一般人……这不是还有特殊人群么,所以他注定失败。
太子想得很简单,既然是文和帝开了先河,破了自己颁布的律法——娶玉人为正妻者不得参与科举,那他以后上位了废除也简单点,而且也不算不孝。至于会被骂被禁足……呵,早就料到了不是么?
三皇子府。
“管家,秦钰什么时候回来吖?人家都等了好久了!”魉不悦的撅着嘴,他还要去找什么法阵,魑魅魍可还都在城外等着呢。
管家还是有点听不惯他娘兮兮的声音,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暗道殿下太重口,勉强笑了笑道:“阿凉少爷,殿下很快便回。”
“很快是多快?”魉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回暖的湖面嘀咕着,这样真的太麻烦了,要不下次直接跑到太子府砍了太子,再杀了皇帝,三皇子不就上位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所以说,人啊,就是麻烦得很。顾及这里顾及那里的,郁闷,还是魔界好,看谁不爽直接剁了,实力为尊。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么快,如何?”
魉眼睛一亮,“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在这里都等了你好久了。”
秦钰一把捏住他撅起的嘴,笑道:“都快变成鸭子了,好丑。”
“讨厌!”魉挣开他的手,“不理你了!”说着就气鼓鼓的走了,法阵?诶?那是什么?好吧,又忘了。
秦钰轻笑着跟了过去,起初他也觉得一个男的娘成这样真够让人恶心的,渐渐的,相处久了觉得倒是蛮可爱的。
被鸡皮疙瘩淹没的管家:殿下,何弃疗啊!
破败的宫殿,枯井枯树自成一片被人遗忘的天地。三月的风虽不再寒冷刺骨,但在这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长生殿已经快完成一半了。”消瘦的身影,声音如莺啼,一听便知是女子,然而她却身着玄色,一张黑巾蒙住了脸面。
“很好。”宛若玉珠滴落的声音自破旧的房内传出,却又虚弱飘渺。
女子等了许久,又听那声音道:“你下去罢。”
“是。”女子坦然走出宫殿,宫外守着的人竟无一人发觉她的存在,那女子堂堂正正走入琼华宫,皇贵妃的专属房间换了衣裳,放下掌心的一枚符篆将它烧成灰烬,推醒沉睡的婢女。
“娘娘?”婢女迷迷糊糊醒来,突然记起了什么,大惊失色的跪了下来:“娘娘!奴婢失职,还请娘娘恕罪!”
纳兰紫鸢斜了她一眼,慵懒的靠坐在软榻之上,摆动了一下华美的紫服,道:“起来吧。”
“是!”婢女战战兢兢的点头起来,双腿还是忍不住的发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下来。这皇贵妃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竟然没有被骂?就算是被打死在琼华宫也是正常的。难道是皇贵妃心情好?但不论如何,她是记住了,若再有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依梦香,五楼。
美而精致的楼层,一个白袍少年立于窗前,不知是在看春风抚柳,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个身着宝蓝色华衣的男子从内间走了出来,黑发不羁的垂落至肩头,看到少年,眼睛一亮随即又平复下去,“国师。”
“涂老板。”少年冷淡的打招呼。
涂浩看他那张面瘫脸就不爽,装逼必备还是怎么滴?一看到他就像看到叶洛辰那样,而且叶洛辰的面瘫脸一般出现在他要坑人的时候,你说恐不恐怖?当然了,当初也是看见他的面瘫脸像叶洛辰,他才出手相救的,没想到是个国师,也算抱上大腿了。
“啧,怎的今日就来了?”涂浩自顾自的坐下,大家都这么熟了,端着没意思,每次叫他国师就是为了逗逗这个少年罢了,谁知道人家面不改色,依旧面瘫。
“提前发作了。”少年……不,是国师墨白羽淡淡的说道,仿佛每次被心魔弄得头疼欲裂的不是他。
涂浩皱了皱眉,沉声道:“香只能缓解你的神经,这并不是长久之法,还是尽快剔除心魔较好。”竟然提前了十天了么?若没猜错,恐怕这发作的时间周期会越来越短,也会越来越凶猛,终有一天,他的香也会不管用。
墨白羽顿了顿,“不知是何心魔。”这话是真的,他一向无欲无求,然而那个梦一出现,他的心就钝钝的痛,一醒来又不知梦见了什么,周而复始,想看清那个梦变成了执念还是那个梦就是他的执念,他已经分不清了,心魔恐怕就是这么诞生的罢?
涂浩听了嘴角一抽,这人真厉害,自己的心魔是什么都不知道……唉,也罢。“前些日子我看到了自己师傅,他给了我这瓶香,质量比之前的都好。”说着便将袖中的玻璃瓶拿了出来。
墨白羽并不知如何弄开,待涂浩将瓶盖扭开来才小心的拿起,还未凑近,一股浓郁却不令人讨厌的香味在空中绽放,热情、饱满。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情绪浮动了一瞬,“这个是什么香?”
涂浩笑着将小瓶子拿来盖好,笑话!挥发了或者不纯净了怎么办?唉,就是没有喷瓶好用。“玫瑰,如何?”
“从未听说过这种花,香味浓而不烈,确是上品。”墨白羽诚恳的给出评价。
“我师傅做的能不好么?若是在我们那里,这种只能算次品,唉,只是可惜,我现在连这种次品都做不出。”涂浩一想到这里就有种淡淡的忧伤。
墨白羽听罢点头,“调香师难得,未入宗门成为专属调香师的更难得,你的水平的确有待提高,不知你师傅是哪门哪派。”
涂浩一头黑线,他只是谦虚一下下,就被损了,交友不慎呐。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是大实话,可往往就是这种大实话让人恨得牙痒痒。“我师傅不属于任何门派,这里的调香师都不能跟他比,只是……”
涂浩顿了下,想起一件事来,“只是他不知为何,不能修仙,身体里灵力充盈,却不是五行灵力,实在诡异得很。”
墨白羽不禁蹙眉,思索片刻后道:“或许是身上有伴生灵物,也或许是大能之人转世,又或许是本身就是什么灵物,不好说。”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墨白羽摇摇头,“不会。相反,气运财运极佳,若能躲过天道一劫,便能长生如仙,这样的人只要不入魔,他们便是天道的宠儿。”
涂浩风中凌乱,我去!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他拼死拼活修仙,人家就直接是长生了……(自动忽略条件)
半晌,涂浩幽幽的说了一句:“他财运的确不错。”难怪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叶洛辰有钱,敢情人家是注定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