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能用啊Q精神吓住你也是极好的(1/1)

李明敲桌:“同意请求。开始陈述。”

庄言扭头瞧了凝望他的vv一眼,冲她微笑一下,然后拧头扫视裁判席,像只狞笑的野兽,在穷途末路回头龇牙恐吓猎人:

“我没有证据,我什么都没有!编排我吧,粉碎我吧,我早就准备好了!在拔出手枪的一刻我就准备好了!你们的把戏精致的像这个裁判庭一样滴水不漏。哦不不,精致得连光都漏不进来!”他咬牙切齿地喷天啐地,口水跟着爆破音迸溅出来,他抬头怒视尉诩,眯线的眼睛骤然睁圆,像面对敌人出那句“suck,my,dick”一样,野性的凶意从这滚圆的眼珠里喷薄而出:

“你以为我是追逐宋丹来的?不不不,你太看我了。有那么刹那连我都被你的故事迷住了,我试图尊敬你!而你着了什么魔?你按部就班地剥夺我的一切,你把我人生里的光明一束一束拿走,就因为你可以随意为之?不不,因为你知道我无法反抗!你还想让我永远不能反抗!你嗅到比你弱的人,便敲骨吸髓,踏尸而上!进入你的视野时我的价值就已经属于你了,我咽了。但是你除了比我贵儿,你那儿比我高贵?”

庄言丧心病狂地仰头扫视高高在上的那一圈人,攥拳,骄傲地抬起下巴,仰视天花板,以示目中无人,用骄狂掩盖徒劳,吹嘘得口水四溅:“老子已发表的成就能把你的智商甩十条街!他妈几百年以后的人类都会引用老子的公式!你呢?只会剥夺这个权限,剥夺那个权限,把老子剥得皮开肉绽,就留下工作的权利,从此死心塌地的给你研发科技?啊哈哈哈!”

全场寂静,鸦雀无声地看庄言前仰后合地狂笑,庄言笑到缺氧,抬头骂道:“你以为人是桔子,剥掉一瓣言论权限,剥掉一瓣**权限,剥掉这个权限剥掉那个权限之后,独独剩下一瓣甜美诱人的‘工作权限’来给你干活儿?”

他怒扫环视,斩钉截铁喊道:“桔子也他妈是有尊严的!”

陪审席噗嗤笑翻一半,庄言却不在乎,他脸如白纸,气的乱颤,笑出来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像个骂街的老头儿跺着拐杖,用尽全力表达他的轻蔑和不齿:“就算当个身残志坚的桔子,我也不给你吃!尉诩,我有豁出性命都要誓死保护的东西,你有吗!我知道今天会被啃成白骨都有拔枪的勇气,你有吗!老子这辈子给人类做了研究,给国家做了贡献,老子还为了喜欢的东西笑赴黄泉,这比太阳爆炸还他妈漂亮的结局,你有吗!”

指天三问,庄言喊得气喘吁吁,鼻息咻咻盯牢尉诩,恨不得用目光把尉诩钉穿在考究的椅子上。尉诩瞠目咬牙,竟然忘了敲锤打断他。

“老子值了,我庄言心满意足!”庄言老脸抽搐,挺胸拍得噗噗响,差把自己拍出内伤。

“我死的真他妈浪漫!比李白还罗曼提克!”庄言指天骂地。

“就算罪名成立了,老子都是卖国贼里最牛逼的那个!汪精卫跟老子能比?慈禧能跟老子比?你特么能跟老子比?”庄言把尉诩都骂进卖国贼里去了。

李明默然无语。他知道庄言这边没有任何证据来申辩,完全是一面倒的鱼肉,但是他没想到庄言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发泄不满。

从头到尾,庄言都一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坦然模样。他以为庄言看穿了背后的意图,接受现实了而已。大不了被尉诩剥光权限,从此做长工。

他万万没想到,庄言接受的是另一种现实,从拔枪逼走尉诩开始,他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雄鹰坠地,不复长空。玉碎就玉碎,也比赖活强。

陪审席默然无语。

尉诩已经被骂蒙圈了,他看清了个事实,就是庄言压根没想陪他玩什么针锋相对的游戏。

庄言知道自己贫弱玩不起。所以他看穿前因后果以后,依旧选择躺在隆隆碾过的坦克下面拉响了手榴弹。他选择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什么影响恶劣,什么规章条例,去他吗的,有救人重要吗?

尉诩漂亮地击溃了庄言。

但是庄言死得更加漂亮。

枯老头子梁非凡没什么表情,剔了剔指甲,然后抬腕看了眼表,敲锤子瓮声瓮气道:“五分钟到,被告陈词结束。诉方有问题吗?”

郭明站起来,嗡嗡了几句,大概是态度恶劣,嚣张跋扈,反动面目昭然若揭,加重量刑之类的话,vv反正没听到,她低头捂脸,泪水从指缝里断线淌下,饮噎抽泣,努力吞声。

庄言那苍白又骄傲的骂声里,声声句句的都是她,局外人不知深浅,唯有她冷暖自知,才知道庄言发给他的五百一十三条留言意味着什么。

她才知道为什么庄言一反常态地庄严。因为这五分钟是他最后一块完整的人生,最后一次毫无顾忌、不受限制的发言。他不怕禁言,不怕喝茶,想啥啥。

他就像一颗被扯向太阳的行星,策划着优雅的坠落姿势,临死都要认真装一次逼。

“vv。”她突然听见庄言在叫她,惊惶诧异地抬头,睫毛**挂着泪珠瞧他,俏脸上的薄粉都被泪水糊成了两团颜料。

看见vv哭成这样,庄言反而笑了,他耸肩笑道:“建议你别当驾驶员了。调走吧,你死了这些人也有万千办法推卸责任……”

“被告注意!答原告问时只能面向诉方回答!”

庄言冲vv眨眨眼,完这话,倚在栏杆上瞧着义愤填膺的郭明笑道:“加重量刑?都剥夺生存权限了,还怎么加重量刑?把我做成琥珀?”

想起在a区通道里被凝固树脂活埋的四个战斗编制人员,庄言意味深长地瞧着尉诩道:“那可是烈士礼,我敬谢不敏。”

尉诩被庄言的眼神激怒了,心头无名火狂烧怒舔,“咚”地敲一下,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镇压他!

藐视公堂罪?

那可是坐在死刑罪名上抽烟的没心没肺之徒。拿藐视公堂罪压他,是挠痒吗?

他拿什么镇压他?

庄言看着敲槌却张口结舌无以为继的尉诩,嘴角翘起笑容。这笑容像在低调地庆祝胜利,像看破红尘的心满意足,像不以为然的讥嘲。

这是走投无路的个体,在强权面前付出沉重的代价才完成的顽抗。

庄言只惋惜敌我悬殊太大,敌人过于狡猾,火力实在猛烈,自己估计幸存不到用刺刀挑起尉诩的那天了。他微笑着眯起眼睛,用眺望惊飞麻雀的眼神惋惜地直视尉诩,这种打量食物的眼神和冷酷凝结的笑容让尉诩心头一颤。

这个微笑让他意识到,庄言看似绝望,仍未绝望,因为他还在装。

庄言还在装。他爆发了不满,却掩饰着他的凶意。所以陪审团至今没察觉到庄言的危险的意图,连梁非凡都没看见庄言心含住的毒牙。所有人都以为庄言只是在剧震响尾、咝咝恐吓,只有尉诩知道,庄言这条响尾蛇不是自卫,而是在暗藏獠牙,伺机反扑。

尉诩心头冰凉,因为庄言只对他一人露出过冷漠的蛇瞳。只有他尉诩知道:庄言危险。陪审席都在同情庄言。这让尉诩莫名恐惧。

因为只要庄言还在伪装弱,就证明他亡尉诩之心不死。男人之间这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此二人知。敌人的可怕之处,不是气势逼人,而是其心不死。

察觉到庄言的反抗意识以后,某人陷入古往今来常见的“加害性不安”之中。人不会放过被伤害者。如果被人刺伤过,你就等着吧,第二次、第三次中伤会接踵而至。因为丧失公义的人害怕报复,而显而易见的复仇者自然就是受害者。所以他的使命注定是接二连三地陷害受害者,害到别人奄奄一息,害到别人畏畏缩缩,非如此难有安全感。他怕庄言讨回公道,加上手头正好方便,所以他顺理成章地继续编排他的错处,恨不得给庄言戴上重重的枷,挂上重重的锁,来换取一夕安睡。

现在,他发现庄言被逼到悬崖绝路上依旧韬光养晦,仍然保留藏器于身的气度,暗含待时而动的决心。他便知道庄言已是他一生之敌。这一次压不住他,某人一辈子睡不好觉。

而庄言那冷血动物的微笑,只有尉诩看的懂。翻译过来就是一腔咝咝蛇语:今日这几分能耐,必让你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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