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灵香瞄了一眼绪祥和高争气,接着吃饭。
绪祥讥讽:“所谓丑人多作怪,不过你很聪明,找个同样面瘫的保姆,时时刻刻做你的陪衬,倒也显得你不丑,反倒因为你的年轻,更加能吸引人。”
“把这两个人赶出去。”雷灵香开口吩咐,而后只管吃饭。
黄苹果绕过桌子走过来,先推高争气:“出去,出去。”
再扯绪祥:“出去,出去。”
高争气和绪祥都是不喜欢别人随意碰他们的人,在黄苹果伸手之前,高争气已经往后退,绪祥动作更快,绕着饭桌和其他几人快速转圈,
雷灵香只觉眼晕,睏意上涌,很快失去意识。
同时失去意识的,还有黄苹果。
高争气因只顾防备黄苹果,倒是没有受多大影响,身体却也有些乏力。
绪祥呼唤老丁出来。
老丁关闭了所有门窗,拔掉座机电话线,关掉雷灵香的手机。
屋外的杂音被隔离,可能的声源也被排除,绪祥唤起被催眠的雷灵香和黄苹果的意识,开始问话。
高争气越往后听,心里越震惊。
眼前这个和他有几分像的保姆,竟然是他的妈妈,是被高六指下了药弄走的,而那几个放在桌子上的刺皮果,本来是黄苹果弄回来准备母子同归于尽的,只是当时还没来得及吃。
离家后的黄苹果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饥饱,也不知是被谁收留的,她只知道现在雷灵香是她的主人,一切都要听雷灵香的。
说到其他的事,黄苹果声音刻板,没有任何起伏,像个机器人,而说到照顾烧傻的高争气的事,黄苹果边说边哭,表情痛苦,绪祥怕她的哭声吵醒雷灵香,让她昏睡了过去。
绪祥告诉高争气:“她被洗过脑,只是你那时的事在她脑子里印得太深,洗不干净。”
高争气愣愣地不知该怎么反应。
绪祥接着问雷灵香。
雷灵香十四岁那年离家出走没多久,就被高六指盯上,刻意培养,这些年她不管活人死人都卖,走私货物,倒卖文物,窃取情报。
她跟了蒋泽筑,目的就是把从蒋泽筑这里得到的消息传递出去,黄苹果是在她面瘫后,上面的人派给她替她传递消息的人,黄苹果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机械性的执行她的指令,她把东西放在黄苹果身上,自然有人从黄苹果身上取,黄苹果并不知道这个。
她知道黄苹果是谁,可这又怎么样,那些人那么对待她,就连亲妈都不信她,她为什么要可怜别人,谁又可怜她。
始作俑者是葛家,她就是要破坏葛家的事,要不是上头有人怕她坏事而阻止,她非得把葛家闹个天翻地覆,而不是偶尔的小打小闹。
葛凯琳的表格是她买的,她就是要葛凯琳不能如愿,至于是谁卖给她的,她只管出钱,自然有人把资料放在黄苹果身上带回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上头的人也不是啥都管得了的。
至于为啥连聂婉的表格也买,那本来不是她要的,是替她跑腿的人误解而多余弄的,误解就误解吧,又能怎么样,她干嘛要管别人死活。
她的那个女儿,她也不知道是谁的,和她有关系的人太多了,她也懒得查。
只可恨她运气不好,一场感冒就面瘫了,绪祥连看她都懒得看,否则她一定把绪祥从葛凯琳身边夺走,让葛凯琳哭死,最好是能遭到跟她一样的命运。
同样都是女儿家,都是家里最小的,凭啥葛凯琳能享受所有人的宠爱,而她就要遭到如此厄运,葛凯琳已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还要和她过不去,她就是要毁了葛凯琳。
别人维护葛凯琳也就算了,就连口口声声说爱她的蒋泽筑,也替葛凯琳说好话,她恨,她把撕成碎片的一部分表格扔在蒋泽筑房间的垃圾桶,就当做是蒋泽筑撕的,虽然她并不敢让蒋泽筑知道这事,可她心里就是会舒服些。
绪祥强忍着想一掌劈死雷灵香的怒气,问完话,带着高争气离开蒋泽筑的家。
老丁随后给雷灵香的手机开机,打开门窗,外面呃嘈杂声传进来,雷灵香和黄苹果有了苏醒的征兆,老丁接好电话线退回自己的屋子。
他长得丑,雷灵香不想看见他的脸。
绪祥和高争气一路无话,回到高争气的住处,绪祥开了门,送高争气进去。
高争气还在愣神,眼睛没有焦距,神情跟黄苹果再像不过。
绪祥摁高争气坐下,拧了冷帕子铺在高争气脸上,高争气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绪祥,眼神单纯而无助,绪祥想起了小时候的高争气,也是这样看着他。
他拍拍高争气的肩膀:“当时你憨得不认得人,只知道吃,要是饿了,连你妈都打,你爸回来看你这样,把已经疲惫不堪的你妈打了一顿,跑了之后再没回来。
“你妈应是绝望了,又不舍得留你一个人在世上受苦,才会想到和你一起死,她被洗了脑,唯独最痛苦的事没彻底洗干净,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高争气不知该说什么。
绪祥坐在他身边,一只手在他背脊游走:“不知道要想什么咱就不要想,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你饭店门上的空白牌匾上就有了字,堂堂亲王亲笔题的字,很贵,很难得。”
高争气身体挣扎:“我不要睡,不想睡。”
“睡吧,一切都会好的,”绪祥在高争气背上游走的手加大了力度。
“我不要睡,会做噩梦的,我不要睡。”高争气开始大力挣扎。
绪祥转到高争气面前,盯着高争气的眼睛:“有我在呢,有我在呢,有我在呢……”
高争气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眼睛直盯盯看进绪祥的眼睛里,又似乎啥也没看,最后,头搁在了绪祥肩膀,身子一动不再动。
绪祥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大人哄小娃子睡觉一样。
确认高争气已睡着,绪祥抱高争气放在床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高争气头上施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