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葛凯琳打电话要酒店给订去临曲的火车票,水灵问葛凯琳:“你不是分了个大房子吗,咱就直接去你那里,等有了床位就住院,我可不想折腾了。”
葛凯琳说地毫不客气:“我奶奶和祥哥他奶奶都住在我那里,我爸妈和三叔也在。”
四个房间都住了人,没有你们住的地方了。
王小爱声音疲惫:“随便给我租个房子,我实在不想折腾了。”
“那我让祥哥留意看看。”葛凯琳也不想折腾了。
打绪祥的手机,是葛辛丑接的电话,说是绪祥临时接到通知出任务,不能带手机,这几天绪祥的手机都留给他用。
无可奈何,葛凯琳只得实话实说,王小爱已经折腾到京里来了,最后还是要跟着她回去,要葛辛丑去医院附近转转,附近有很多租房子给病人和家属的,她两天后回去。
葛辛丑长时间没说话,最后只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葛凯琳替婆媳俩叫了餐,去服务室订了和她的票同程的两张卧铺票,这才回了和王茜一起的双人间,扑到床上踢了鞋就睡着了。
她这次的会开得,实在是累。
整整睡了半天一夜,只记得中间被张鑫硬拉起来,王茜抽出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两人合力给她盖好被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葛凯琳恢复了精神。
王茜笑她:“昨晚要是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咋回事。”
葛凯琳也笑:“还真是哈,不过卖我之前记得把你那盒驴打滚送给我,我家祥哥爱吃。”
王茜嗤她:“你狗鼻子呀,我的驴打滚装在包里你也闻得到。”
葛凯琳去王小爱的房间,王小爱还在睡,水灵在洗衣服。
给婆媳俩订好一天的饭,葛凯琳和大家一起出去游玩了一天。
临上火车前打电话问葛辛丑,有没有租好房子,葛辛丑那边的答复是,葛丁丑已经去了省城,到时候葛丁丑会去接车,其他的事葛凯琳就不要操心了。
“爸,你是不是骂了二叔?”
“我没有骂他,只是说了他几句,他从小不喜欢当家,老了得学会当家。”
很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葛辛丑的无奈。
大家这两天玩疯了,回程中没有来时嬉闹,还没到灭灯时间,就已经一个个睡得深沉。
葛凯琳去王小爱的铺上看了几回,怕王小爱关节疼得难受,打算给王小爱扎针安神,哪怕睡不着,人也舒服些,毕竟火车颠得厉害。
可王小爱明明没睡着,就是一直不睁眼,躺着一动不动,明显不想和葛凯琳碰正面。
算了,看来她还是忍得住,那就不扎了,在火车上弄这玩意儿也怪吓人的。
葛凯琳一走,王小爱嘴里就发出嘶嘶的声音。
水灵劝她:“你这是何苦呢,争这口气,受罪的是自己。”
王小爱疼得咬牙:“我不是争口气,我是心里别扭。”
水灵安慰她:“这也不怪你,爸爸和健娃不也是怕她翻脸说难听话,你听了难受,这才决定不求她的,谁知她现在变得这么好说话。”
葛凯琳并没走远,婆媳俩的话没逃过她的耳朵,不过听到这里就没再听下去,想也知道俩人接下来会说什么。
她不在意葛凯倪替她在别人心里留下的阴影,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那么的难,而且有点羡慕葛凯倪,可以由着性子来,活得那叫个洒脱。
心里有事,葛凯琳睡不着,干脆抱着论文集看,卧铺车厢熄灯,她就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去看,那里晚上不熄灯。
开始时心情有点浮躁,慢慢看进去了,突然好似醍醐灌顶一样,觉得论文里讲的东西也不是那么艰涩难懂,越看越有兴趣。
她决定把《肿瘤放射物理学》搬出来,看看是不是也像这本论文集一样,突然就通透了。
摸索着从行礼里找出书,她往车厢连接处走,还没到车厢门口,就闻着一股刺鼻的烟味。
葛凯琳皱眉,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
车厢连接处有指定抽烟的地方,只是她过于敏感的鼻子受不了那味道,换个地方总行吧。
另一头也有人抽烟,还有几个人在说笑。
葛凯琳叹口气,看来今晚是看不成书了,算了,不看了。
躺在铺位上,她依然睡不着,脑子里各种公式和术语交杂混乱,理不清却又压不住。
葛凯琳心里苦笑,看来自己是魔怔了,要是自己有祥哥那种夜视眼就好了。
她记得小时候是有夜视眼的,为啥长大了就没有了呢,而且小时候的耳力很好,人在村里耳朵却能听到旱地上的动静,现在也不行了,倒是神经比小时候敏锐了许多。
提起神经敏锐,她忽然感觉有种压迫感,似乎有危险越来越近,她的手下意识握住了口袋里的飞针盒。
压迫感越来越强烈,葛凯琳的手指放在了针盒的机关,一旦有人接近,她立即触发机关。
车厢的灯突然亮了,列车员扯着嗓子喊:“大家注意了啊,刚接到通知,有几个惯偷上了咱们这趟列车,大家都警醒点,保管好自己的财物,今晚就不灭灯了。”
他这一叫,车厢里立马嘈杂起来,刚才那种压迫感葛凯琳也感觉不到了,不过她的手没有离开口袋,静静地一动不动,寻找着周围不同寻常的声息。
车厢进来两个乘警,和值班的列车员一起,挨个儿检查乘客的车票,查看身份证,并登记身份证号码。
葛凯琳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她把手机放在耳边。
“凯琳,没事了。”是绪祥的声音。
没有多余的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葛凯琳的手久久没有放下,她用心感知,祥哥就在这趟列车上,可是两人不能见面。
刚才的压迫感不知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只是恰巧列车员口中的惯偷进了这节车厢,自己的感觉敏锐,提前预感到了而已。
既然开了灯,葛凯琳也说不着,她干脆就看起书来,祥哥说没事了就是没事了,有什么疑问,见了面问清楚就是。
翻看着《肿瘤放射物理学》,葛凯琳惊喜,她还真是通透了,这本书看起来不但不再像以往那么难,反倒像是自己早就吃透了一样,不管想到什么,她随手一翻,就刚好翻到地方。
王茜爬到她的铺上来:“葛姐,列车员说的怪瘆人的,我跟你挤一挤吧。”
葛凯琳侧身往里面让了让:“你只要不怕掉下去。”
“我这么小,根本就不占地方。”王茜拿过葛凯琳手里的书放在桌上,转个身,背贴着葛凯琳前/胸,拉过葛凯琳的胳膊,一个垫在自己脖子底下,一个环抱自己的腰。
葛凯琳忍不住笑起来:“这个样子像是我怀里抱了个娃。”
王茜嘿嘿笑,很快就睡着了。
这个样子书是看不成了,葛凯琳打算安心睡觉,试着闭上眼睛,还真是很快就睡着了。
火车到站,葛凯琳和水灵一前一后扶王小爱下车,葛凯琳特意用心感知绪祥的所在,没有感知到,看来绪祥已经提前下车了。
葛丁丑推着个轮椅在站台等候。
葛凯琳和水灵扶王小爱坐在轮椅上,问葛丁丑的房子租在哪里,葛丁丑没吭声,只是推着王小爱往出站口走。
推着轮椅走得慢,同事们一个个和葛凯琳打过招呼,超过了他们,范主任还热心地问要不要开车送王小爱,他老婆的车就在停车场。
葛凯琳婉谢,让范主任先走。
再没人跟葛凯琳打招呼,葛丁丑才开口:“凯琳,我是你二叔,你有话为啥不能直接跟我说,非要拐弯抹角,折腾得你二婶往京里跑一趟。”
葛凯琳的心都凉了,反问:“既然你知道你是我二叔,为啥有话不能直接跟我说,我这边开着会呢还为了二婶给人说好话,二婶那边招呼都不打就跑去京里了,到京里我二嫂和我舅舅又是一通求人,可二婶说不看就不看了,这到底是谁折腾谁。”
王小爱阻止两人:“丁丑,别说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咱们听凯琳的。”
葛凯琳更气:“二婶,你说的好听,你啥时候听我的了,你要是听我的,就不用绕这么大个大弯子,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位要用车送你的,是我们主任,你的床位是我们主任帮你联系的,往后你还得在我们科做治疗,本来我是打算拜托主任亲自给你做治疗计划的,你这样一折腾,我怎么还好意思开得了口?”
水灵抓住了葛凯琳话里的重点:“我妈要在你那里做治疗,那岂不是可以方便许多,这事你咋不早说,害得我们瞎折腾。”
葛凯琳不理她,直接和葛丁丑说:“大嫂的意思,这倒都是我的错了?”
葛丁丑说不上来。
他其实只是单纯要葛凯琳有话直说,大家都是一家人。
可他自小就不太爱说话,遇到自小嘴巴就不吃亏的葛凯琳,更是辩不过,何况这次听着确实像是自家不占理,他辩无可辩。
“算了,都是为了能治好二婶的病。”葛凯琳自己先不想说了,觉着很没意思。
水灵还没放弃:“凯琳,你就跟你们主任说说好话,给做个最好的治疗计划。”
葛凯琳没心绪理她。
王小爱喝斥:“水灵,闭上你的嘴?”
她不知为啥儿子就看上这么个没眼色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