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磅礴的气势,也没有恐怖的威压,仅仅是简单的一划,斩断虚空,破空逼近。
血色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剑身,它只是一截断剑,没有剑首和剑柄,似独立的存在。只是静静地横在虚空,孤寂、冷傲。佛光与太古气靠不近它三丈,如同魔神临世。
时下,小东西浑身灿灿的金光缭绕,正极速飞向那口佛钟,脚步有些慌乱不稳。它的面色依旧泛着浓浓的黑色雾气,挣扎着挥动偶蹄,它需要佛光来洗尽躯体。由于这圆轮盘的缘故,触法了潜藏在它体内的太古气,此刻严重干扰了它的神性,蔓延向了全身。
太古气并不可能伤害小东西,因为他乃太古神兽,除非过量的太古之气,又或者是变异的太古之气。
而这一切,萧玄自然不晓得,望着小家伙如此煎熬,倒也猜测到了些倪端。亦是甚为揪心,忙持金钵踏空而上,欲要为它护身。
“铛……”
第三声如黄钟大吕般地佛号响起,充斥沧桑与悠远。佛光照耀古城,如一轮金日,却显得无比祥和与庄严。而后,佛钟似乎知道小东西的来意,居然撒下一道神辉将它笼罩在里面。小家伙沐浴纯正的佛光,体内的太古气慢慢被度化,脸色也渐渐平缓,显得安逸静谧。
见状,萧玄也稍稍松了口气,暗叹一声“我佛慈悲”,转眼望向那柄寒气逼人的黑色断剑。待他话落便见破损的佛钟又传出一声更为祥和浩瀚的佛光,缓缓驱散度化那汹涌滔天的太古气。
“轰!”
巨大的轮盘剧烈一震,冲回了殿内。其上神秘的符纹忽明忽暗,居然流动点点神光,像是被封印着一般,且,似乎再也无法涌动出那滚滚太古气。几番震烁后便纹丝不动地矗立着。
这时候才发现它座下居然有个无比佛深的黑洞,透发浓浓的死气,慑人心魂。黑暗与邪异都难以形容它,有一股让人心悸的魔力,仿佛有未曾出世的厉鬼被镇洞中,却是万般死寂,不曾发出丝毫声响,这样一来却更加令人毛骨发寒。
直径有十数丈之宽,隐隐缭绕黑气,给人深不可测地感觉,似连通炼狱的大门,越是凝目观望,越觉得深邃、妖异,直欲将人的心神吞噬进去。
突然,自萧玄身上闪出两道乌光,正是那断刃与断剑。这断刃乃是自小相随的,据说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而那断剑则是在福利客栈竞拍下的,不料如今皆发出铿鸣,向着虚空之上那柄静静横立的黑色断剑极速飞去。
“铮!”
三截断兵如息息相印,顿然绽放无比璀璨的乌光,直直将漫天的佛光都斩成几段。时下,雷声轰鸣再起,闪电如血色长河劈落而下。血雨滂沱,倾盆而落,不断浇灌着死城,整座古城似要被淹没,血水涨到了七尺之高,侵透了黑色的墙壁,将之染得凄红。
满城的荒奴突然发狂,对着天穹嘶吼怒嚎,套在身上那锈迹斑斑的手镣脚铐不断发出金属抨击之声。来自古老的咒语再次响起,如同千万人在低语、泣鸣。
只见那纯正刺目的佛光向着矗立的轮盘撞去。霎时,巨大的轮盘剧烈颤动,而佛钟也被撞飞,如一颗流星拖着长长地尾光,撒下神辉掠向远空。与此同时,被佛光包裹的小东西也顺势掠去,速度极快。
萧玄忙运游龙踏天步跟上,待他临近时,则是一愣。但见那口破败的佛钟此时神辉尽失,佛光暗淡,被深深地砸凹在黑色的城墙之上,如同嵌在上面一样。且,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纹自上而下延生开来,显然,这番争斗险些将它给生生震断。
小东西则是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了他的左臂内,神光闪烁不定,知道这小家伙安全了也便放下心来,侧目望向虚空之上。
此刻,三截短兵散发铮铮乌光,彼此缓缓聚拢,隐隐有相交相合之意。想来也自明悟,一柄战剑断成三截,且分割三地,而此刻重聚,想必是将要重组剑身。
“铮!”
三截短兵撞击在一起,猛的一阵火花四射,铿锵之声震慑天地,将满城鬼音尽数覆盖,连雷鸣之声也尽数掩去。但,却并没有相接在一起,只见虚空唯有一截断剑横立,而其他两截短兵似是受到大冲击,被震落而下,在天际划过两道夺目的乌光。
“居然没有凝聚成形!”
萧玄诧异,只怕这段最后出现的残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对其他两部分有着抗拒之力。这使得他深锁眉头,需找个法子成就神剑之身,隐约觉得日后这柄战剑必当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一截黑色战剑静静横于虚空之上,剑刃并不是很锋利,甚至于有些顿挫。没有磅礴的气势,亦没有恐怖的威压,只是浑身散发夺目刺眼的铮铮乌光。
血色的雨水不间断地冲刷着它,一截断兵,没有剑首和剑柄,显得万般孤寂、冷傲,却仿佛是一尊万古之神临世,尽是古朴与沧桑。
但见,一青衫少年手持一支金钵,周身沐浴神光,如神祇蒙尘,熠熠生辉。就要靠近断剑之时,只闻一声铿鸣,便将他周身神光尽数震散,少年也自虚空落了下来。
“这断剑之威,果然可怕!”
萧玄脸色凝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相阻滞,使他近不得剑身三丈之距。若是这般托下去,恐怕就是将自己的精气耗尽而无济于事,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铮!”
另两截断兵再次飞起,迎向虚空那截独立的黑色断剑。不待临至三丈,又被一一击落,几次三番之下,却也发现其周身乌光暗淡了不少。待数十次之后,断剑之上的也乌光逐渐消去,而其余两截断兵也似乎停止了动作。正当这时,萧玄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