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缺一旁听着陆万千的陈述中隐匿着丝丝怒气,心想:“这些应该都是国主怕他势力太大一手遮天,所以处处压制他,但陆万千毕竟没有做错什么,如此明显的压制恐怕会狗急跳墙。”
“公主殿下,”陆万千厉声道,“我自问对得起黎国百姓,对得起皇室,国主为什么要这样处处压制我。”陆万千额头上的肉流出汗水,他的脖子绯红,脖子上的肉就像一圈一圈的绳子,他缓缓的站起来,轻蔑的笑:“实不相瞒,就算国主偏心,我也有能力力挽狂澜把那九个废物一个个干掉。”他此时再也不是那个平易近人喜欢憨笑的陆万千大胖子,他的眼中杀机涌现,那些蛰伏已久的**从他的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散发出来。他身上那些一团团的肉,不再是臃肿碍事的肥肉,它们此时就像活过来一样,你甚至能感受到那团肉带给你的压迫感。
江不缺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此时跟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悬浮在半空的山。
感受到这股杀气的还有躺在房上的落沙,他原本正在看天空飞过的鸟,那股杀气出现的时候他甚至以为那股杀气来自“将夜”里的人。
突然的变故让沐寒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刚才还口口声声叫自己公主殿下的和蔼的胖子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而一旁的马先达又一次将手,放到了刀上。
“公主殿下,不要紧张。”随着陆万千的笑容,刚才那股突然涌现的杀机又突然消失了。“我之所以出来,就是想让公主殿下知道我的难处以及我对国主的忠心。”
“你的心意公主已经知道了。”江不缺道,“那么你的目的呢?”
“公主殿下,如果我此时打算一统锦城呢?”陆万千眯着眼盯着沐寒。
父亲的心思沐寒当然知道,她又怎能答应他呢,万一除了外敌内部又生猛虎?
“公主殿下,”陆万千踏前一步,“陆某之心天地可鉴,七年军费陆家已经入不敷出,如果我不能吞并其余九富,陆家必散。陆家一散,军费何来,公主可不要妄想九富会援手相助,三北。”
罗三北从胸口摸出一叠书信。
“这是?”沐寒不解。
陆万千道:“这是九富与龙阳两国的书信来往,一旦黎国在九华兵败,九富立马倒戈相向。”
马先达接过书信,沐寒立马抢过来看,越看脸色越差。江不缺推测定是内容,大逆不道,图谋不轨。
“好大的胆子,”沐寒将书信掷在地上,“我马上派人回京禀告父亲,把他们统统诛九族。”
“万万不可。”陆万千道,“九富在锦城势力颇大,公主此举恐打草惊蛇,弄不好狗急跳墙。”
陆万千拱手弯腰:“公主殿下只需让我放开手脚,我只需半月便可将他们一一铲除,兵不血刃方为上策!”
“好,就依你所言。”沐寒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许多,“父亲那里我来解释。”
“公主圣明,陆万千一定不负所托。”
“叫花愿意助陆会长一臂之力。”叫花知道陆万千是何等人物,这等顺水人情自然不要放过。
“多谢帮主。”陆万千与叫花相视而笑。
“好了问题解决了。”江不缺轻松道,“叫花你把不能打仗的人留下来助陆会长,其余人上前线吧。”
江不缺虽然是大道宗,但毕竟威信不够,叫花看了看沐寒。沐寒想了想江不缺的也没什么问题:“就如大道宗所言。”
陆万千与叫花一同下楼,出了春满楼。
叫花望着陆万千狡黠一笑:“听锦城有个‘金书圣手’,不但能模仿别人的书画,还能模仿笔迹,但在很多年前就消失不见了,陆会长正是深谋远虑啊。不过你放心,我是要奔赴前线的人了,看不见也听不见,只盼陆会长好生待我丐帮弟子。”
“帮主哪里的话。”陆万千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从今以后丐帮弟子就是我陆府的人,我对于自己人一向厚待,为表诚意,三北。”
罗三北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竹绿棒,叫花拿过一看,心里一惊,这才是真的竹绿棒,自己平日所携乃是假的。只是这竹绿棒早已遗失多年,想不到竟然失而复得,叫花惊喜交加,对陆万千又平添几分好感。
“多谢陆会长。”
“哈哈哈。”陆万千已经带着罗三北上楼去了。
“陆会长,这次能够劝服丐帮,陆会长功不可没,他日定当重赏。”沐寒今天莫名其妙的做了件“大事”,心情自然好。
“重赏不敢要。”陆万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只是公主殿下答应在下的希望不要忘记。”
“那是当然。”江不缺拍着胸脯答应。
沐寒白了江不缺一眼,心里怒道:“要你插嘴。”
“少爷。”刘海匆匆进来,似乎有要事禀告,但看了看江不缺等人,欲言又止。
“有话就,在公主殿下面前无需隐瞒。”陆万千大声呵斥,陆万千口头上虽然责怪刘海,但事实上他早就与刘海串谋好了,如果事关紧要刘海就用暗语提醒陆万千,如果不是重要事情陆万千就看心情视情况而定。
“是少爷。”刘海陪着笑道,“醉仙楼的王老板给少爷传话,是有重要人物来了。”
“重要人物,什么重要人物?”沐寒问,“比我还重要?”
“当然不比公主殿下重要。”刘海道,“但是来人与江公子与莫大关系。”
“与我有什么关系?”江不缺一头雾水。
“谁知道呢,不定哪家姑娘看上你了。”沐寒冷嘲热讽。
“别瞎,我可曾来没有与哪位姑娘有莫大的关系。”江不缺无辜道,“要是真要算一算,这世上与我亲近之人也就师傅师兄了,可师傅死翘翘了,江不同师兄在前线抗敌怎么会来锦城,那不成是江食色师兄。”江不缺突然灵光一闪。
“咦。”刘海故作惊讶,“还真让江公子猜中了。”
“果真是江食色师兄!”江不缺跳起来,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眼中大放异彩。江不缺从就与江食色关系亲近,而他们师兄弟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面了。
刘海看江不缺如此激动,怕消息有误,语气变得有些迟疑:“只是推测,但以王老板的见识是**不离十,毕竟王老板以前还见过他呢。”
“沐寒我们去找师兄,不定我还能服他出山呢?”江不缺提议,脸上的兴奋的遮掩不住。
“江不缺,在这世上你心里真的只有你的两个师兄嘛?”沐寒一脸严肃的问。
江不缺笑了笑:“当然不是。”
“那还有谁?”
“还有我的死鬼师傅,”江不缺道,“虽然他死了,但我还是挺怀念他的。”
“唉,你去哪里啊。”江不缺看着沐寒匆匆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头。
马先达看着江不缺欲言又止,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上沐寒。
“你们到底怎么了。”江不缺大喊。
可沐寒和马先达已经走远。
陆万千日有所思的出了一会儿神,刘海声的喊了他一声,他反应过来,道“江公子与我一同去看看?”
“当然要去看看。”江不缺很难的这么积极。
醉仙楼
“来来,吃,这是醉仙楼最有名的菜,叫八仙过海。”
“这是醉仙楼最有名的酒,叫醉神仙。”
江食色正在向他怀里的美妇人介绍醉仙楼的有名的美酒佳肴,他怀里的美人大约三十岁出头,但肌肤细滑,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比之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也毫不逊色。她身着一件清薄绿衣,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即使在锦城这样开放的城市这样的着装也是大胆的。事实上,她本在自己的阁楼里望着苏河的河水发呆。她在等那个驰骋武林的男人,她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回来,但他每个月都会回来与她**一番。这明她对于男人是有吸引力的,他在武林上有些威望,他可能会有很多女人,但他仍然每月都会回到这里。这是她的荣耀?这是她每天翘首企盼的理由,她不知道。或许有一天他会良心发现,娶她为妻安定下来。也有可能他某一天出去就再也你回来了,谁知道呢?
就在她日复一日想着这些问题时,一个风度翩翩放荡不羁的潇洒男子,别着一把刀从苏河上踏浪而来。他脚尖轻轻一,河水一圈圈的涟漪,他已经坐在了窗台上,微风吹拂着他干燥清爽的发丝,他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这不像一个混迹武林的男人,可他的刀他右手虎口上粗糙的皮肤都充分的明他是来自江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