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辅佐不力!”他羞愧地单膝跪在地上,继而又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热烈的渴望,“将军,望县形势大好!只可惜楚公和令妹甘居一隅,不肯图谋大业。将军不一样,您大可以借着望县的声势,夺取平幽城,发展我们自己的势力,以后夺取华国也不是不可能!这与楚公和令妹偏安一隅的打算并无冲突呀!”
听了这一席话,邵忠似有所动,便沉默了片刻。
“我们初来乍到,这事先不要急!我还要与父亲好生商议,也许父亲能说动伯阳和妹妹改变主意也不一定。”
樊昌荣立刻急切地说道,“所以卑职才敢向将军进言,您在望县娶妻的事情事关重大,须得与国公爷好好商议才是啊!”
邵忠便微微笑道,“那是自然!”
樊昌荣见目的达到,便退下了。邵忠自去花园子给定国公请安。
定国公已经能每日下床散步了。清虚道长医术十分了得。定国公从邢都以金蝉脱壳之计逃离之时,已然身中剧毒。这些年来不知延请了多少名医,也就是保住了一条性命苟延残喘而已。
尤其从月亮堡长途跋涉而来,他的一条老命几乎丢在路上。这清虚道长委实厉害,连着十付汤药下去,定国公已然可以在床上坐起。如今两个月调理下来,他每日都可以到院子里散步,早晚各一次,甚至还有两次来了兴致,艳阳高照的时候命人抬着软轿在花园子里逛了一圈。枯瘦的身子也长了一点肉,原本下陷的眼眶和双颊也都渐渐丰满起来。
“给父亲请安!父亲今日身上可还爽利?”邵忠恭谨行礼,在父亲面前,他的言行举止温良恭俭让,一丝不错。
定国公邵英雄正坐在暖阁里喝茶。新沏的红茶浓酽而香气馥郁,既慰藉了他渴茶的心,又不会有损药力。
屋里烧着地龙,他依然穿着带风毛的皮袍,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
“唔……忠儿来了!坐吧!”邵英雄气定神闲地啜饮两口,自有小丫鬟给邵忠奉上一盏绿茶。
邵忠便也气定神闲地捧着茶盏,撇了两下茶沫,便也啜饮了两口。楚府的小丫鬟调教得不错,茶汤热而不烫,温度刚好入口。他才吃了油腻,这会儿吃茶正好清爽。
父子俩便都有那么一刻,似是迷失似是恍惚,好像回到了在邢都定国公府里悠然生活的日子。
“今天很热闹啊!坐在花园子里都能隐约听见鼓乐喧天呀!”邵英雄淡淡说道。
“今儿确实热闹,老拐和梅娘虽然都是下人,却分别在伯阳和玉儿身边做事,都是很得力的,望县的旧族新贵便也都看重些,来凑趣的人不少。”
邵忠面如温玉,尽量轻描淡写地描述,不想让父亲太过操心。
“听说……不少人家急着给你说亲?”邵英雄枯干的双眼陡然精光乍现,看着自己嫡长子的目光便有些锐利。
一听这话,邵忠便知道,父亲的耳报神又开始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