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们活该!”
萧九体会过人情冷暖,有时候正是亲人,才知道怎么伤人最痛,何况言熙那时候失去双亲,正是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皇子们的话,无异于伤口撒盐。
言熙轻笑,对那时的自己来说,即便是旁人一个眼神,有时候都能刺痛他的神经,只是经过这么多年,当年的感觉也慢慢淡忘了,虽说他不是铜墙铁壁心,但轻易也伤不得了。
“我看,这些皇子们如今只怕也知道你的态度了。”萧九撇嘴,对旁边跑过去的野兔视而不见,“他们心底定然知道你不会偏帮,就算要帮,想必也会是三皇子,如今你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论三皇子有没有野心,都成他们的眼中钉了。”
“各凭本事罢了。”
萧九突然眼尖的远远看到一只鹿,眼前顿时放亮,也顾不得和言熙说话,忙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箭羽,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箭羽以雷霆之势破空而去,狠狠扎入鹿身,不过眨眼的功夫,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鹿,瞬间便重重栽落。
“快过去看看。”
萧九高兴的说了一声,率先打马直奔而去,言熙紧随其后。
当萧九看到方才射中的猎物后,微微皱眉,“这好像不是鹿?”
至少萧九看到过的鹿,和这个倒地不起的鹿,模样有些对不上。
言熙看了一眼,好笑道:“这是麂子,也是鹿的一种。”
萧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好吧,是我孤陋寡闻嘛。”
言熙唤了墨一墨十二上前,将麂子收起来,又问萧九:“还去吗?”
“去啊,不是说山里有野猪,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运气,能吃得上野猪肉了。”
萧九才刚进林子就打到了心心念念的鹿,这会又惦记上了野猪,兴致勃勃。
言熙自然不会拒绝,夫妻两个便开始漫山遍野的找野猪,卧龙山绵延几百里,十分辽阔,以皇家别院为中心,向外圈了几十里作为秋猎的范围,小两口不过才刚刚进入,不曾深入,因此也很少能看到猎物。
“秋猎的大型猎物,一般都是事先放进来的,至于谁能猎到,便是凭本事和运气了。”
言熙的言下之意,萧九的运气还算不错,第一头猎物便是麂子。
“那我猎到野猪的可能还是很大的。”萧九更有自信了,摩拳擦掌着再次骑着马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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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子里出来,太阳也快要落山了,萧九除了猎到一直麂子,却是连野猪的影子都没见着,眼看着林子里要黑了,这才匆匆赶回了营地。
猎回来的这只麂子已经成年,约莫有五十斤重,萧九给自家留了十斤,其余的分别送去了肃国公府,兰府,以及乾帝和三皇子那里——至于孤家寡人的三皇子吃了鹿肉会如何,那都不在萧九的考虑范围内。
晚上吃了烤鹿肉,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熄灯后,萧九热情如火,言熙更是多了几分狂野的粗暴,恰如其分的有种奇异的爽快。
不出意外的起迟了,营地里人多口杂,虽有不少人盯着,却也没法去管旁人房里的事情,只是私底下,难免说两句难听的话,萧九不过是随便出去遛食,竟听了一回墙角。
“也是好笑,便是上头没有婆婆,可睡到大中午的媳妇还真是从未见过。”女子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难掩其中的嘲讽。
“谁让人家命好,便是长在市井,成了农女,都能嫁得将军,这看人的眼光啊,当真是毒的很,你我是比不上了。再者,毕竟是肃国公府嫡女,又生的那般颜色,哪个男人不动心?”
语气酸溜溜的。
“也是生在肃国公府了,若是其他人家,也不知如今什么造化呢。”
“能有什么造化,生了那么一张狐媚子脸,也不过是坐妾的命罢了。”
两人说着很快便走远了,芙蓉瞧瞧的看了看萧九的脸色,恨声道:“姑娘,这些长舌妇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不过是嫉妒您呢,她们日后指不定得过着多落魄的日子,寻常也只有说些酸话来能好过点了。”
不得不说芙蓉还真是很了解这些人的心理,苏兰氏向来是妇人们羡慕嫉妒恨的首要对象,谁让人家椒房独宠几十年,又一口气生了八个儿子,各个出色,如今还又添了言熙这样的女婿,不说面上如何,暗地里,可没少有人露出这般丑恶的嫉妒神色。
“这也不算什么。”萧九只是奇怪,不是说京城的权贵人家对子女的教养都很严苛么,怎么她遇到的都是些奇葩,还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
“姑娘有所不知,京城的勋贵人家对子孙的教养的确很看重,但并非所有在京的官员人家,都能称得上一句勋贵,有些不过是近些年才发家,看着花团锦簇,实则内力与那些市井小民也没什么两样,甚至更为荒唐一些。”
萧九了然,这就是现代土豪和暴发户的区别吧。
芙蓉又道:“还有些人家中的庶女,规矩也并非很好,有时出来难免小家子气,说话可不中听,像蒋家那般的,还算有底蕴的人家,能教出嫡幼女那样的性格,大约也只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娶个好媳妇,要祸害三代人。”
萧九闻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道:“回去吧。”
秋猎倒是比想象中有趣多了,之后萧九又与言熙和其他几个皇室子弟一起外出围猎,收获不少,也让京城的夫人们看到了萧九巾帼不让须眉的一面,面上赞扬,暗地里却吐槽萧九太过粗鲁,不知礼数。
萧九偶尔听到,也不过是阴森森的看过去,不发一言,倒是让那些嘴碎的吓个半死。
离京第六日后,秋猎的依仗不紧不慢的赶回京城,萧老太也在半路与依仗队伍会和,一起回了京城里。
“之前送过来的鹿肉,是你猎的?”萧老太有些好奇。
“是啊,我和言熙进了林子没多久,便看到了,鹿肉分给了母亲舅舅舅母他们,鹿血那些东西都给了皇上。”
那只麂子,除了肉,别的东西萧九是一点都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