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洛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置身于飞速疾驰的车中,虽然有些颠簸,却是心中暗喜。
饶你奸似鬼,到底还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王洛月费尽心机,终于是混上了风子岳的车,打定了主意要粘着这个小子,伺机报仇,她就不信,这人能够时时刻刻不露破绽!
她正得意之际,却听阴阳蟹在跟风子岳说话,似乎正是讨论对她的处理,不由得屏息敛气,侧耳倾听。
“…………老风,这姑娘,怎么办?”
螃蟹的声音,有些可怜巴巴。
“什么怎么办?”风子岳双眉一轩,面色淡然,“这人既然是你救的,那就你来处理吧,三日之后,我们路过宛州,将她放下也就是了。”
如果为了少惹麻烦起见,也许根本不管不顾是最好的办法,不过阴阳蟹既然已经出手救人,风子岳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就带她同行,等她醒来,放下就是。
靠!
王洛月心中暗骂此人的不解风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昏迷不醒,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到底是不是男人?
自己辛辛苦苦安排这一场英雅救美的大戏,只招来一只螃蟹不说,还拼了命的跑了三天,油尽灯枯,差点被几个无名小贼淫辱,他就一点都没有同情之心?
明明是她要来害人,但如今心里却是充满了辛酸之意,只觉得一肚子的委屈。
“这个…,“不好吧……”,”
螃蟹扭捏着顿住了双整互握,蟹背上的人形脸色有些尴尬。
“这姑娘本领低微,要是又被人欺负了去,那“……那岂不是我们罪过?”
风子岳抬起了头,狐疑地望着阴阳蟹,“你不是说女人都是祸水么?难道不怕重蹈覆撤了?”
“这个………”,螃蟹面色微红,扭捏不已,“这倒是没错”漂亮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一这姑娘这么漂亮,一定也不是好人“……”,他纠结之极,心中拿捏不定。
风子岳微微一笑,也不去理他。
不管怎么说,他是不会带着这女子同行,毕竟她身份未明,而且行事总是有些诡异,让风子岳直觉感到有些不对。
他的目光扫过车厢后座的王洛月,微微摇头,自然是知道这女子已经醒了”不过,他也懒得去揭穿。
王洛月只觉得身上一阵寒意,就好像是被看透了一般,无所掩饰,心中骇异,只是一瞬,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
车行三日”到了宛州,这连曰奔驰,神行兽也耗尽了力气,要去多吃东西”休息一日,风子岳的行程,原本也是这么安排。
宛州乃是大城,比之泉州,规模不知大了多少,城郭千里,并非寻常可比。
天武大陆之上的洛阳长安这样的大城,放在这座大城的面前,简直就是小镇一般。
只见城墙陡峭,高逾百丈,四角有角楼,冲于天际”傲气冲霄。
城中有一座高台宫殿,足有百层之高,巍然立于紫云之间,尽显皇者霸气,飞檐挂角,甚是精致。
远远地就能看见这一座高台所在”这一座宛州城气势龙脉所聚,有九五至尊的气象。
宛州城,乃是皇极家的本营所在”风子岳在泉州的时候,也已经打听清楚,这皇极家,乃是洒水国的第一家族,麾下高手如云,听说甚至有破虚后境的高手存在,势力在东溟大陆的南部,极为庞大,可说是一方枭雄。
这一家的人,据说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不是同一阶层的高手,根本接触不到。
说起来古云国p大家族,都可以算是皇极一家的附庸,但是他们每年派人送礼纳贡,却是皇家家主的面前没见过。
像陈世杰这样的商人,更是没有机会跟这些高人打交道一虽然西虎商盟每隔几年都有许多货品卖到皇极家,但陈世杰最多只有机会跟他们的管事下人,说上几句话。
一即使是皇极家的下人,也是傲慢无比,对他们呼来喝去,甚是不客气。
所以陈世杰说起皇极家的时候,总是悻悻然有些不满。
不过风子岳此来宛州,也不想跟皇极家打交道,自然是也不用去受这份闲气,反正只要给神行兽买好食料,让它吃饱睡足,当即离去。
至于硬贴着跟上他们的洛月姑娘“……,风子岳扫了一眼,“洛月姑娘,此刻已到宛城,这里乃是皇极一家的地方,绝无人敢轻举妄动,我们就此别过…………”
他拱了拱手,也甚是客气。
王洛月大急,她一路之上,想尽办法,想要接近风子岳,逗他说话,奈何风子岳心如止水,就算偶然应答她两句,也总是淡淡的,并不热情。
如今到了宛州,果然是要让她离去,这叫她情何难堪。
“大人!救命之恩未报,小女子是万死不敢离去的……”,她也是急了。
这一番死缠烂打,早已偏离了王洛月的本意,她原本想自己被救之后,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演技,怎么也该打动风子岳,让他心甘情愿地留自己在身边,然后在暗中找机会,报了杀兄之仇。
可是谁知道事情全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风子岳对她虽然还有几分客气,却是冷淡得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果然不愧是练剑的人,整个人练得都像一柄剑一般!
凛然声威,让人不敢接近。
“螃蟹……”,她看风子岳并无反应,情急之下,扯着螃蟹背上的人形小孩,语声之中,带着几分撤娇之意。
这几日之间,风子岳不搭理她,总算阴阳蟹还是跟她有所交流。
虽然每说上几句话,阴阳蟹明明甚是欢喜,却会突然警惕起来,念叨着女人不是好东西之类的话,不过过不了一会儿,他又会耐不住,过来跟王洛月说话。
所以说起来,这一人一蟹倒是有了几分交情。
“这个………”
螃蟹双整砰砰相击,面色甚是危难尴尬,他打心底儿倒是不舍得这个娇滴滴的女人,不过四海山庄之事,又是不断地提醒着他女人没什么好东西,所以心里甚是纠结。
犹豫了半晌,他才终于向风子岳开口。
“老风,我看这个姑娘还是挺实诚的,有恩必报,倒不像是那些坏女人,不如……”,风子岳皱了皱眉头,还来不及回答,却听城门口一阵喧哗,一阵兵荒马乱,似乎是有大队人马,正从门中奔出。
原本他们正在城门口等待入城,却见前面排队的队伍一阵哄乱,四散奔逃。
“不好了!不好了!”
奔跑的人高声大叫,“小公子的车队出来,大家快闪!”,神行兽的车夫闻言大吃一惊,慌忙扯着神行兽,往道路边上闪开,慌不择路,闯入阵陌田亩之间,也全然不顾。
风子岳怔了怔,“怎么回事……”
那车夫急道:“大人,你不知道,这皇极家的小公子,最是跋扈不过,时常纵马狩猎,马队过时,寸单不留,哪怕是贵人到此,也要退避三舍……”,他离得甚远,好不容易把车子拉到了田亩中*央,一片麦地之中,距离大路,足有数十丈之遥,这才放心。
“你看,华些商人若是避之不及,只怕都要被小公子的马队斩杀……”
车夫指子指门口哭爹喊娘的商人,心有余悸。
“竟有此事?”
风子岳皱起眉头,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等暴虐之事,他岂能柚手旁观一车夫看得出他的意思,慌忙拦住。
“大人,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这皇极家,实在是惹不得的一何况此事也是常事了,那些商人已经提前得到通知,不过舍些浮财,跟小人一样,远远躲开,也就罢了,没事的…………”
这小公子带着马队嚣张来去,已经成了宛州城中常事,所以就连守门兵丁,也都已经知晓,从小公子出门开始,就会层层传递消息,让城门口的诸人退避。
这些商人提早得知了消息,只要跑得快,应该还是不会有性命之危。
“这样么?”,风子岳抬眼望去,果然见到西城烟尘腾起的时候,这边门口之人,差不多都已经避开了大路,逃到了两边的田陌之中。
只是一些货物之类,丢在路口,只怕也是不敢捡拾。
“大人,我们就不要惹麻烦,只要小公子过去,我们在城中耽搁一日就行一可好?”,“是啊,大人,这皇极家势力庞大,若是惹了他们,可是没什么好处……”
王洛月也假惺惺来劝说,她也知道皇极家的厉害,与他们家相比,就如日月比之萤光,她是根本惹不起的。
刚才那一瞬间,她倒也想过鼓动风子岳上去帮忙,借着皇极家来替自己报仇。
不过,皇极家的人脾气怪异,到时候只怕自己也跑不了,想了想还是不要。
风子岳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却见城门口烟尘漫起,那小公子的马队,已然是冲了出来!
说是马队,其实是种种奇兽组成的队列,奇兽身上,都骑着浑身铠甲的武士,看上去盛风凛凛。
这一群奇兽之中,有一巨兽直立,肩上扛着一座撵舆,撵舆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色服饰,眉宇飞扬的少年。
只听他清笑不止,指着风子岳他们所在之处的那片田陌,高声道:“儿郎们,今日天气清新,要否一试马踏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