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里面坐去。”推了推旁边的李秋燕,王军拍了拍椅子喊道,“沈秋,这里。”
“推我干什么?这么大的地方不够他坐?”李秋燕向里挪了挪,靠在了墙边,眼神儿飘向了正在打饭的沈秋。
坐在王军对面,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肖雨低下头,抿着嘴夹起菜叶塞进嘴里。
老王真是的,秋燕是特意坐在中间的,这样的话,沈秋来了,不管怎么坐,都是坐在她旁边。我都看出来了,才不坐她旁边,偏偏让老王破坏了如意算盘,心里能乐意吗?肖雨忍不住想笑。
抬起眼,看见沈秋走了过来,坐在了王军的旁边。下意识扫了一眼,还是以前的样子,有板有眼的饭菜,规规矩矩的人。
昨天那个穿着休闲装挑选着酱菜的人是沈秋吗?怎么划不上等号?感觉真是怪怪的。
想到这儿,肖雨不知为何竟然“噗嗤”笑出了声音。
“笑什么?”李秋燕问道。
忍住笑,没有回答,肖雨低下头继续吃饭。
范庆生刚要说话,一个不得劲儿,呛得咳嗦了起来,连忙别过脸去面向了墙壁。
“老范这是抢什么?”王军靠在了椅背上,“李子,跑个腿,打一杯白水过来。”
肖雨右侧的李子一溜烟打水去了。
“老范,是不是让这小咸菜齁着了?这水平真不敢恭维,整个一个不好吃。”王军晃了晃脑袋。
“是啊,真不如我昨天买的酱菜好吃。”沈秋抬起头,看了肖雨一眼,“就是胜利市场里的那份,记得吗?”
果真如此,自己没有想错,肖雨真的想告诉沈秋,她看到他了,并且已经猜到他是去买酱菜了。可是,对面一双眼睛似乎很不友好扫着自己呢。
“记得。你又来买了?”肖雨装起了糊涂。
什么?买酱菜?胜利市场?胜利市场不是在肖雨家附近吗?还问她记不记得,难道两个人背后有什么猫腻?看着两个人你问我答的,顺溜的像一家人,李秋燕一下打翻了醋瓶子。
“哎呦,沈秋,你这酱菜买的可不近呢,听话是你俩一起相中的?”爱慕沈秋,已经不能掌控自己,李秋燕懊恼起来,自己都意识不到,说出的话听起来都酸酸的。
“秋燕,没听说‘酒好不怕巷子深’吗?沈秋这叫慕名而至。”王军放下了筷子,碰了一下旁边的沈秋,又看了看肖雨,“那家的酱菜真好吃吗?哪天我也去挑几份。”
肖雨和沈秋同时点了点头。
“馋猫鼻子尖,光顾着说话了,都快吃饭。”喝了半杯白水,范庆生也不再咳嗦,大口吃起饭来。
“对了,肖姐,你请假了?”沈秋吃了两口米饭,抬起头来看着肖雨。
沈秋啊沈秋,你非要问在秋燕面前吗?我是怎么避着都没用。
本来想请过假,和你一起悄悄去提车的,这下可好,全让你给摆在她面前了。肖雨有些无奈,这回我真是说不清楚了,秋燕又该记我一笔了,可是,沈秋问起,总不能不回答吧?
“还没呢。”肖雨转过脸来,看着左侧的范庆生,“老范,下午我想去提车,请一个小时的假行吗?”
停了停筷子,范庆生笑了笑:“行。”
“沈哥,你也去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子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一句。
“是的,肖姐不明白,我去帮着处理下。”沈秋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子,“其实划得挺重的,我去看看修补的怎么样,怕肖姐不太明白,吃了哑巴亏都不知道。”
“是啊,沈老弟做得对,肖雨就是车盲,必须得帮着看一下。”王军又碰了一下沈秋。
“做这些,沈哥没得挑,老细心了。”李子笑嘻嘻地看着沈秋,“我上次不就被人涮了一回?损失了五百多块钱呢。”
李子你就别跟着乱了,没看到秋燕的脸色有多阴沉吗?肖雨真想拍李子一下。
“好了,都吃好了,撤。”范庆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对了,别忘了,今天晚上聚会。家里都请好假了?肖雨,提醒林若一下,让她直接去就行了。”
“知道了。”肖雨应道。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肖雨走在王军和范庆生旁边,尽量躲着李秋燕和沈秋,心里想着,今晚的饭桌上,秋燕会不会向自己发难?
“肖姐,要不,我俩现在就去?可能在修配厂的时间能长些。”沈秋绕过李秋燕走了过来。
肖雨暗自叫苦,不行,我得缓缓。
“稍等一会儿,我去拿了单据再走,你在办公室等我吧,我去找你。”摸了摸衣兜,其实单据就放在里面,可是,我得和秋燕解释下,不然,她会误会我的。
三三两两走着,四个男人都停在了二楼,王军说有事和范庆生商量,脚跟脚,拐进了里面的办公室。李秋燕沉着脸,自顾自走在前面,肖雨闷着头,跟在身后上了三楼。
“林若,你回来了?”出乎意料,林若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外出办事的林若不是需要一天的时间吗?肖雨顿觉无语,这下,有林若在,更没机会跟李秋燕解释了。
“咚”的一声,肖雨和林若直了眼。
天!李秋燕撞到了门上,咧着嘴,疼得直甩手。
“秋燕姐,我刚到,还没开门呀。”林若叫了起来。
李秋燕没有说话,掏出钥匙,没好气地开了门,走进去,一屁墩坐在了椅子上,忽地趴在了桌子上。
林若扑闪着眼睛,瞥了肖雨一眼,嘴角一瘪,忍住了笑。
“林若,老范说了,今晚聚会,你可别晚了。”肖雨冲着林若皱了皱眉,尽量平着声音,“车修好了,我去提回来,对了,今晚不开车,我们一起走?”
“呦,这么快就修好了。好吧,今晚我俩一台车去。”林若坐了下来,又瞥了瞥李秋燕,嘟了嘟嘴,趴在了桌子上,“忙了一上午,累坏了,我得歇会儿了。”
“那我去了。”肖雨顿了顿,想跟李秋燕说几句话,可是,林若在,说不透彻的话会更拧巴。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错事,心虚什么?跟她解释什么?开了门,走了出去。
秋燕这幅样子,分明是陷了进去。她是很能保护自己的,很多时候都掩饰的天衣无缝,怎么遇到感情上的事,就无法左右自己的情绪,把自己暴露出来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有所觉察才能够体会到不同的感觉吧?其他人都看不出异样吧?看样子是的,不对,老王好像是知道的,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火眼金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