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从来就不是这么顺便说话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为什么固执己见,要这样对待我?几年才回来这一次,总不能冒着被父母发现的危险和她争辩吧?
何况当年申秋绝决而去,个中缘由她知我知,却无法启齿,以至于父母和两个姐姐一直不能释怀,对申秋的怨念颇深,可这也不是大姐突然爆发的理由啊。
还跟我说什么春早可以信赖,我会不知道这一点?
虽然认识时间不算太长,可经历的事情不少,我觉得自己的判断能力还是很准确的,要是看不好她的为人,我会介绍你们认识?我会允许我们的大末成为她的女婿?
心里纠缠成一团乱麻,目光复杂的盯着大姐,无奈的张利远选择了留下。
"好了,既然你坐下了,就好好配合,不要随意打断我的话。"挪了挪手边的碗碟,张凤飞又转了方向,软了语气,"还有凤美,你的腿还没康复,需要休息,我的话题时间有些长,愿意听就安静坐着,不然,就先去歇着,别累着了。"
"大姐,我没事,你说吧。"关乎三弟的事我怎么可以漏掉?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腿,张凤美点头道。
"春早,当年他们三个人是同学,各种课外活动,各种级别比赛经常参与,可以说有些时候他们是形影不离的,我三弟和申秋之间的恩怨纠葛,秋实应该了解一部分。"安顿了弟妹,瞥了一眼向春早,张凤飞开始了她自己独有的处事方式。
嗯,秋实确实知道一些,曾经还跟自己提起过,下意识点了头,不经意间,向春早就泄露了心中所想。
看到了吧?不让我说有用吗?你不长脑子吗?秋实若不把你的事讲给春早听,那才叫生分,不正常呢。
睨着三弟,张凤飞继续道:"你们两个分手的原因,一直讳莫如深,你从不说实话。既然你不愿说,怕你为难,我们也放弃不问,只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困在其中,你不觉得自己太委屈吗?"
"没有,我没有困在其中,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靠着椅背,支着下巴,挑着眉毛,张利远反驳道。
"好?你好什么呀?多大岁数了,还孤家寡人?不是困在里面,像样的女人有的是,你怎么不娶妻生子?"生病了,身边连个倒水拿药的人都没有,还嘴硬,心中不快的张凤飞不好意思在向春早面前过于严厉。
"我…"尽管这样,还是点中穴位,直戳心窝,张利远顿时哑口无言。
大姐沉着脸,三弟锁着眉,哎呀,自家人都是好意,可别言语激烈说恼了,尤其当着客人的面,可别争讲起来,让人笑话。
心中着急的张凤美抓住三弟的手,赶紧插话道:"眼见着你一个人过了一年又一年,我们心疼你,想帮你,可怎么劝你,你都当耳旁风,要不是惹急了,大姐能这么揭你的伤疤吗?"
"是啊,二妹说的对,不惹急了我,我至于这样吗?第一次见面,就在春早面前说这些,让她也不自在,我心里好受吗?"转过脸,张凤飞看着向春早,"现在,我父母年事已高,身体多病,我和二妹又各自忙碌,照应不到,说句难听却很实际的话,就是日后他们百年了,想着还有个儿子没人照料,孤孤单单,他们何以安心?他们合得上眼睛吗?"
"是啊,大姐的想法很正确,利远,你该听听的。"果真是长姐如母,几句话就把对家人的牵挂、家事的担忧说了个明白,向春早心生佩服,不由自主的开口相帮。
"我,这些我都懂,可是,我…我心里真的放不下她,自然容不下其他女人。"强压之下,张利远不得不说实话。
"放不下?你就知道放不下,刚才没听见?大姐不是说见过她吗?就证明她活得好好的,你倒是想办法找啊,总比这么守株待兔的好。"直起腰,张凤美情急之色溢于言表,“劝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临到自己抓瞎了?”
找?你以为我不想找?
可单凭一张照片,那么大的城市,何处下手?大姐已经留意了一段时间,都是一无所获。兴许她只是个观光客,路过那个公园歇歇脚,偏巧遇到了大姐,嗯,极有可能是的。
那么,生活在某一处的她结婚了吗?她…她还有一个儿子?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儿是她的儿子吧?
任凭二姐晃着,张利远的眼前出现了那张大姐寄来的,被自己端量了无数次的照片,整个人游离着。
"既然今天话已至此,我还有一件事窝在心里,多次想过要问你,考虑再三,却是无法开口。"看着神情恍惚的三弟,又瞥了一眼向春早,张凤飞欲言又止。
即将出口的这个话题不适合我在场?寻个借口早些离开?眨了眨眼,刚想说话的向春早感觉到张凤飞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头上:"春早,都是过来人,不用介意,无需回避。"
"什么事?问我好了。"过来人是什么意思?听大姐这番话,隐隐想到了什么,心一乱,张利远言不由衷。
问还是不问?倘若不是呢?岂不是自摆乌龙,毁人颜面不说,自己还会讨得埋怨,得不偿失。迟疑顾望,果敢的张凤飞咽着口水,咬了嘴唇,一时拿不定主意。
"哎呀,大姐,话都说一半了撂挑子,急不急人啊!快说吧。"老爸这一觉该睡醒了,不能再磨叽了,瞪着眼睛,心直口快的张凤美催促道。
"好,那我说。"清了清嗓子,眉头一皱,张凤飞神情严肃而紧张,"那天在公园偶遇,见她身边有个男人,我没敢靠近。远远望去,那个小男孩一下子冲进我心里,不知怎么了,我总觉得他特别吸引我。"
"小男孩儿?她身边有个小男孩儿?哎呀,他多大了?"当年他们两个已经同居,申秋该不会是怀着身孕出走的?心中一惊,张凤美直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