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我们来了!"刚推开病房的门,王曼丽就旁如无人的嚷了起来。
"哎呀!太好了。"被挡在护士身前的蓝妮扭过头来叫着,"正好输完液了,快过来。"
"噢,医生吩咐过,你还是要注意,不能活动过量。"边叮嘱蓝妮边绕着输液管,护士抬头看了看走过来的向春早和王曼丽,微微一笑,走出病房。
"这是我们捎来的妮山小炒。"放下手里的饭盒,瞥了一眼邻床的病人,向春早微微一笑,低了声音,"我们俩自作主张,今天中午放远山假了。"
"是吗?这样最好了!这两天把他拖累得够呛,我心里正过意不去呢。"拍了拍床,蓝妮喜不自禁,"你们俩能来,我太高兴了,快过来坐呀。"
"你先趁热吃饭吧。"揭开饭盒递到蓝妮手上,向春早坐到了床边。
"你俩吃过了?"蓝妮边问边抬头看了看两个人,"这个时间食堂刚开张吧?"
"我俩原本打算和你一起吃,可你家远山说,你吃的食物不能多盐,怕我俩吃不来,就让我俩先填饱肚子了。"说着话,王曼丽坐在了病床的另一侧,"现在菜凉得快,趁热快吃。"
三个人说说笑笑,一会儿的功夫,蓝妮手里的饭盒就见了底:"看看,你俩来了,我胃口多好!"
接过空饭盒走进卫生间,洗净控干,拿回来放到窗台上晾着,向春早又坐了下来。
"谢谢你,春早姐。"习以为常的做事,不觉得该不该是你做,只有你会这样,眼睛跟着向春早走了一圈,蓝妮由衷的感叹道。
坐在一边的王曼丽也是看在眼里,自愧不如。想想自己被王进惯着,做点家务活儿,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真该好好反省下,多体谅体谅王进,多念念他对自己的好。
"你俩瞅着我干什么?我怎么了?"而浑然不觉她二人感慨的向春早,掖了掖头发,有些不自在。
"没怎么,喜欢瞅呗。"想起向春早妈妈般疼爱自己的点滴,蓝妮笑得很真诚。
"喜欢我这个老女人干什么?"嗔着蓝妮,向春早红了脸。
"妮子,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老女人,如今可像十七八似的,时不时的就桃花红呢?看看这脸色,稀罕不稀罕人?"睨着向春早,王曼丽嘻笑着。
"去,哪来的桃花红,少拿我开心,说别的事去。"推了倚着自己的王曼丽一把,向春早无法抑制的又想起了韩秋实。你跟领导谈得怎样了?现在正在吃午饭吧?这个时候也在想着我吗?
"对了,妮子,我们单位不但又来新人了,还安排到我们科了。"向春早的一句为了解围的无心话,反倒提醒了王曼丽,心急的她一刻不等的爆料道。
"我们科?什么时候?男的女的?"蓝妮惊得瞪大了眼睛。
"今早来的,姓白,叫白晟。小屁孩儿一个,噢,不对,现在都叫小鲜肉。"挤了挤眉毛,王曼丽补充道,"只呆不萌,反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走了老白,来了小白,还真是有意思。"扭头望向窗外,蓝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
走了?来了?老白小白,小白,白云那时也是被唤作小白的。突然的,正念着韩秋实的向春早,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分离跳脱,心猛地一痛,又清醒了过来。
"你们俩干什么?琢磨什么呢?一个瞅着窗,一个盯着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怪吓人的,感情我是空气?"拍了拍床,王曼丽大了嗓门。
"胡说八道什么?你是空气,我就是雾霾了。"瞥了瞥王曼丽,蓝妮挤了一下眼睛,"嘘,小点儿声,扰民。"
扭头看了看只露出脑袋,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邻床病人,王曼丽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道:"这个才是空气。"
愣了一下,同时看向打着均匀鼾声的入梦者,三个人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叽叽咕咕"又说了一会儿话,看了看时间,向春早和王曼丽起身告辞。出了电梯,挤出人群,气还没喘过来,迎面而来了张利远,更为离谱的,他身后竟然跟着戾气十足的黄老太太,还有她神情有些恍惚、有些阴森的她女儿,黄娜。
太太太突然!太太太诡异!难不成我出现幻觉了?呆住了,王曼丽的脚步和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嘴巴倒是动了又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怎么了?"晃了晃手,张利远也吓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竟然让王曼丽一见他就骇成了木头人。
轻轻挽住了僵直的王曼丽,看着惊诧万分的张利远微微一笑,向春早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淡淡的落了下来,点了头,仍旧是微微的一笑。
搞什么?我身后有什么?稀里糊涂的张利远一回头,正当正,与黄家母女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哎呦妈呀!"这是俩什么人?一个像鬼一个像魔,白着两张脸是要吓死人吗?一个愣怔,张利远失了声。
偏偏这时,眼珠子动了动,王曼丽发出了要断弦的声音:"黄阿姨、黄娜,你们好。"
什么?黄阿姨、黄娜!他们,她们是秋实的前丈母娘、前妻?使劲甩了甩头,张利远再次盯了盯母女俩,转回头瞄着向春早,突然的,嘴角瘪了瘪,转瞬,向上一扬,又变成了月牙状。
看我干什么?皮笑肉不笑的,眯了一眼张利远,向春早微微一含首:"黄阿姨、黄娜、张科长,你们好,我和曼丽赶时间,不多说,再见。"
不在乎三个人如何反应,拉着失去思维能力的王曼丽,不紧不慢,向春早异常淡定的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哎哟,我的妈呀,我还以为张利远和那两个妖女是一伙的,吓得我都呆了,真是的。"拍着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的向春早,王曼丽在路上跳着脚。
"哈哈哈哈哈",笑声清透甘洌。
捂着嘴,王曼丽又吓到了,这,这还是我认识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春早姐吗?她什么时候会这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