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吧?又不是第一次,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这反应也太过激了吧?瞥见向春早眼中的慌乱,蓝妮有些吃惊。
"走,听我的。"弯下腰,拿出背包,向春早看了看王曼丽,"你守着吧,老周来问,就说我俩一会儿就回来。"
不就是肚子疼吗?都说了,又不是第一次,这么严肃?用不着吧?整得怪吓人的。转过脸再看蓝妮,哎哟,确实不是个好模样,眨巴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王曼丽心里也没了底。
两个人急急下楼,急急上车,还没走进医院大门,蓝妮就倒在了地上。大惊失色,狂喊起来,看着跑过来的医生护士忙碌着,向春早的心慌得生疼。
妮子,千万要挺住!你和孩子都不可以有事,不可以!站在抢救室门外,六神无主,向春早颤抖着给林远山打了电话。
握着手机,瘫坐在长椅上,今天是怎么了?两次来医院,两次都是性命攸关。捂着胸口,向春早无比害怕,不可抑制的,再一次看到了白云抢救时的情景。
不要!我不要!不能再让我经受生离死别,我受不了!晃着脑袋,走来走去,泪眼朦胧中,向春早的视线里跑来了林远山。
两两相望,都不敢说话,都坐不下,时间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令人望而生畏,心惊胆战。
终于,门开了,望着推出来的病床上的人,向春早抿了抿嘴唇,"哈"的笑出了声。
妮子活着,千真万确的活着,这时正睡着,舒舒服服的睡着呢。因为我看到了她的脸,她没有像白云一样蒙着白色的单子,只看得到轮廓。
看着医生和林远山交谈着,心里念着,菩萨慈悲,好人好命,立在原地,双手合十,向春早泪如雨下。
"春早姐,医生说母子平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跑了过来,林远山深深一鞠躬。
"平安好,平安就好,快,先回病房,回病房再说。"拉着激动不已的林远山,向春早奔向蓝妮,"妮子,鬼丫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没有回应,蓝妮昏睡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不搭理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摘下眼镜,抹去一脸的泪水,向春早笑得像个黄毛小丫。
而留在办公室里的王曼丽开始并不在意,哼着小曲儿,划拉着鼠标,漫无目的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直到左等右等,不见向春早下楼的韩秋实找上门来,几句话过后,才觉出不对。
"快打电话问问吧!"你是粗心还是无心?锁着眉头,看着有些愣怔的王曼丽,韩秋实催促道。
"我问?秋实,还是你问吧。"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感应,一向好事的王曼丽突然感到害怕。
"女人的事,还是你问的好。"后退了两步,韩秋实走到向春早桌子前,顺手晃了一下鼠标。
屏幕亮了,果然没关,一定是走得太急,忘记了,抿着嘴角,关了电脑,韩秋实直起身来。
"真的?我的妈呀!救过来了?救过来好!"接着电话,王曼丽一下子蹿了起来,"我马上就去,马上!对了,在几楼几号?"
住院?真的住院了?韩秋实绷紧了神经。
攥着手机,王曼丽直着眼晴。
"怎么了,说话!"很严重吗?心里一惊,韩秋实大声道。
"差点儿送命!"王曼丽的声音更大,"抢救,一到医院就抢救,晩了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曼丽,大正月的,胡说什么!难听死了!"门开了,周吉跨了进来,"怎么了?谁怎么了?"
"妮子差点儿没命了。"王曼丽捂着嘴。
"好好说话!唔噜什么?"在楼下听说向春早扶着蓝妮出去了,有一会儿了,还不回来,不会有事吧?周吉心中不安。
走过来,韩秋实拍了一下周吉:"刚跟春早姐联系过,已经脱离危险了,放心吧。"
"上午不还好好的吗?中午不还在食堂吃饭吗?怎么就差点儿没命了?"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周吉醒了过来,"我的天,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太玄了。还等什么?去医院啊!"
"对对对!快走啊!"王曼丽跺了跺脚,推着韩秋实和周吉出了门。
真是粗心,上午的时候,妮子就念叨肚子疼,我根本没往心里去。要不是春早姐回来得及时,没准儿这回儿就,就,唉,不想了,想着就瘆得慌!跑向旋转门,王曼丽暗自嘀咕。
三个人一辆车,刚到医院楼下,跳下车,顾不上还要找车位的韩秋实,周吉和王曼丽跑向大门,奔上电梯。
"ICU"门外,站着异常憔悴的向春早,望着跑过来的两个人,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妮子还在昏睡,医生说不要打扰她才好,你们就在外面看看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隔着玻璃窗,向里张望,王曼丽和周吉的心冲进了病房里,落在了浑然不觉的蓝妮身上。
"今晚要是恢复的理想,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去。"拍了拍泪水涟涟的王曼丽,向春早笑了笑,"妮子和你抬杠还没抬够,不会有事的。"
"春早姐,我太大意了,太后怕了!"抱着向春早,王曼丽呜咽着。
不但没看出来她的状况不对,还跟她耍小心眼儿,我真是过分。要是她真没了,我这辈子还能有个好吗?还不得自责死?心里恼着自己,王曼丽哭成了泪人。
这一天,再一次被人拥着哭泣,这是怎么了?摇了摇头,向春早有些糊涂,太相似,太相似,是在做梦吗?
抬眼望去,由远及近,秋实,是秋实。
仿佛马拉松跑到了终点,"嗡"的一声,头晕眼花,向春早站立不稳,软了身体。
“春早姐!”王曼丽一声惊呼,却没有力气托起意识模糊的向春早。
不!不!不!几步冲过来,抱住了即将坐到地上的向春早,韩秋实倚在了墙上。
吓呆了的周吉下意思的拉起了惊魂未定的王曼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能再有事,不,不能,我真要吓死了。”
而瞪着眼睛,没有缓过神儿来的王曼丽扭头一看,泪水顿时溢了出来。她看到,清醒过来,偎在爱人温暖厚重的臂弯里,疲惫不堪的向春早睁不开眼睛,散了架子似的,再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