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包皮的模样虽是年纪不大,但是作风和习惯却像一个老头子一般,呵呵笑道:“怎么,想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么?”
谢忘云连忙双手抱拳,拜了一拜,道:“是要感谢包大哥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心中好奇的很.”
包皮道:“你是想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现你么?”
谢忘云了头。
包皮又笑了笑,道:“嘿嘿,这个简单得很,我包皮走南闯北,没有一看家本领怎么行。是我用道术把你们隐藏起来的,才骗过了他们的眼睛。这个道术呢,虽然不上是超级超级厉害,但是除了我包皮,怕是没有第二人会了的。”
这是谢忘云第二次听“道术”两个字,第一次那是在五年前的忘忧山上,那个白袍道术救下他和王子青时,也提到了这两个字。
道术当真这么神奇,这么厉害?
谢忘云此刻忽然想起了那本藏在家中至今没有再次翻阅的道术秘籍,想到自己若是能够学会上边的道术,定然是可保护好刘玉雪和她的家人了。
他想着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密密麻麻的神秘字符,难道这些字符也是表达着某种道术么?到底是跟身世有关,还是跟道术有关?
再看看包皮,知道他没有谎,除了道术,谢忘云还真想不出用什么障眼法能够做到先前那一幕。
再次拜谢了包皮,谢忘云握紧刘玉雪的手,刘玉雪亦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他眼下忽然不知道要去哪儿了,他这是脑子一热,便挺身而出救下刘玉雪,却从来没有想过后路。
现在到了必须要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便无计可施了。
包皮似乎看出了谢忘云的茫然,道:“你们这样一走了之,是要把家人弃之不顾么?就是不为家人担心,犯下了这样的事,你们还能去哪?躲躲藏藏地过日子总不是办法啊。”
包皮的话到了谢忘云的心坎上了,谢忘云知道包皮这人看起来里外不靠谱,但是有时候出的主意倒是可取的,便问道:“还请包大哥指条明路,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包皮道:“看在你买我的冰糖葫芦的份上,为你指一条明路倒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把你们的事情跟我才是,不知道前因后果,怎能想出给好办法来?”
谢忘云带着刘玉雪跟包皮来到镇子外的一个湖边,把他和刘玉雪的事,以及今天刘府所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包皮。
包皮听完沉吟道:“招惹上三河县朱家可是大大不妙的,朱家在这一带是有权有势,跟他们结了仇要想求条活路,难啊。但是呢,倒也不是一办法都没有。”
谢忘云连忙道:“还请包大哥指迷津。”
包皮正色道:“我算了一算,发现三河县的朱家气数已尽,怕是用不了多久,朱家便会满门覆灭。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两个只需找个地方藏身,待时机一到,朱家的威胁定然迎刃而解。”
谢忘云听得稀里糊涂的,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么,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
包皮掐指一算:“最多两个月。”
谢忘云看了一眼刘玉雪,从她秀丽的脸上看出了许多焦虑,便对包皮道:“那我便信包大哥这一次,等这两个月。但那朱家要是在这两个月时间里为难我们的家人,那可怎么办?”
包皮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只要你们不出现,我敢打包票,你们的家人绝对安全。”
※※※※※※※※※※※※※※※※※※※※※※※※※※※※※※包皮见谢忘云喝刘玉雪已经走远,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包天堂堂一个仙廷的天政大臣,也糊弄起这些江湖骗术来,真是罪过。”
身后走出一个灰袍人,坚毅的脸,挺拔的身姿,全身上下威严逼人。
“大人扮起江湖术士还真有几分神韵,足可以假乱真。”唐传笑道,“现在谢忘云和刘玉雪就要离开忘川镇,我们也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吧?”
“接下来我们得兵分两路,青轩、青治。”
唐传身旁出现两个青袍道士,齐声道:“晚辈在。”
“你们两个去找那个朱庞春,依计行事。唐将军,我们去会一会刘府千金体内的情魄。”
※※※※※※※※※※※※※※※※※※※※※※※※※※※※※※谢忘云听信了包皮之言,没有回望川镇,也没有回柳铃村,而是带着刘玉雪来到了同是在忘忧山脚下的过桥村。
谢忘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避难,一是因为这里相对安全,二是在这个村子中,他还有个熟人。
来到过桥村已经是夜幕降临,谢忘云敲开罗大武的家门,只听屋子里传来一个大妈的声音:“谁呀?”
那声音还未落下,门已经是“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之人是一个中年女人,年纪在三十四随左右,一见谢忘云,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道:“原来是忘云侄子,这么晚了怎么还跑到这里来玩?”
这人是罗大武的妻子林氏,谢忘云经常跑到罗大武家里做客,所以两人是认识的。
谢忘云道:“我们遇上了些麻烦事,想在叔叔婶婶这里避避难,不知可否方便?”
林氏这时才注意谢忘云身后还有一人,见是个女子,心中极是好奇,道:“叔叔婶婶家就是你自己的家,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快进屋话。”
“什么人来了?”待他们进了屋,罗大武的声音从内房传来。
林氏边给谢忘云和刘玉雪倒茶,边回答道:“是你的忘云侄子来了,还带了一个人,你出来看看吧。”
言罢,对谢忘云和刘玉雪道:“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路上一定没吃东西,我给你们拿吃的去,可别饿坏了。”
话间,罗大武已经走到客厅来,他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山野汉子,高大壮硕,方脸浓眉,目光似鹰眼一般锐利。他身旁带着七八岁大的女儿,长得极是水灵可爱。
看到了谢忘云,立即哈哈大笑迎了过来,道:“忘云子,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又被谢老哥赶出来啦?”
以前谢忘云被谢老汉撵出家门时,他都是跑来这里晚上几天,所以才有了眼下罗大武这般话。
谢忘云和刘玉雪都起了身,谢忘云道:“罗叔,这次的事情更严重些,可不是以前的打闹了。”
罗大武注意到了谢忘云身旁的刘玉雪,顿时愣住了,半响,才一字一顿地问道:“子,你身旁这位姑娘是?”
谢忘云道“哦,都忘了介绍了。她叫刘玉雪,镇上刘员外的千金,我的未婚妻。”
罗大武和林听谢忘云这么一,猛地一愣,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话来:谢忘云什么时候有一个如仙子一般的未婚妻,自己怎么一消息都不知道?
谢忘云介绍完,刘玉雪便对罗大武欠身行了礼,完了又对林氏行了礼。
林氏直头,道:“好,真是个好姑娘。”
罗大武脸上仍是不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想了想,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子,罗叔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你谁这次事情严重了,原来是你把人家刘员外的千金给拐跑了,哈哈,子,有种!”
谢忘云却笑不出来,道:“事情要比这更严重得多了,是不是,玉雪?”
刘玉雪了头。
罗大武立即止住了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子倒是。”
谢忘云当下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大武。
罗大武听完后看了刘玉雪一眼,问道:“忘云子的都是真的么?”
刘玉雪轻轻头。
罗大武皱起眉头,道:“这事情确实是严重,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贩的话可信么,朱家当真会在这一两个月间覆灭?”
谢忘云道:“为今之计,只能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了,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罗大武脸色恢复常态,豁达道:“不管是真是假,朱家在还是不在,罗叔这里你们尽管住好了,住上一辈子也不是问题。”
林氏从厨房拿出了吃的,招呼道:“忘云,玉雪姑娘,来,吃东西,乡下村,也没有好东西招待的,你们就将就将就吧。”
谢忘云道:“婶婶不用这么客气,咱不也是乡下人,什么吃不得。”着拿起米饼便吃了起来。
刘玉雪也跟着口地吃着,她这一路上也真是饿了,虽然是口口地吃,一下也吃了好几个。
林氏白了谢忘云一眼,道:“婶婶的可不是你这野子,婶婶自然知道你是乡下人,我的是玉雪姑娘,人家跟着你可真是受苦。”着她对刘玉雪道:“姑娘,吃得习惯么?”
刘玉雪对林氏微微一笑,了头。
趁着片刻时间,罗大武一把将谢忘云的脑袋按到了桌子下,声道:“你这未婚妻怎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不。”
谢忘云亦是声回答道:“她不能话的。”
罗大武疑惑道:“怎么不能话了,谁定的规矩?”
谢忘云道:“不是规矩,是——是因为她是哑巴。”他的那个“哑巴”二字咬得特别轻。
罗大武神情古怪地看了谢忘云一会儿,这才放开了他。两人重新挺直了腰板坐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