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有高耸如云的参天大树,有终年不散的浓雾弥漫,有猛禽凶兽,还有其它的未知的神秘力量。
茂密古老的树林间,一个年轻人无声地穿行在树荫下。
突然,那人停下脚步,悄无声息。
“嗖!”的一声,一支箭闪电般飞了出去。
……
洛雪将两只野兔扔在地上,对井光和尚道:“今晚就吃它们了,师兄,轮到你大展身手了。”
井光和尚哈哈一笑,道:“师弟啊,师兄我这一身本事,这些年可没少让你享福。”
洛雪笑道:“这些年在西碕山若不是有师兄陪伴,我早就闷死了。”
井光和尚道:“那倒也未必,想起当年你初到西碕山,平日里总是闷声不响,像个活死人一样,要多闷骚有多闷骚,师兄我可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帮你化开窍呢。”
着他不由轻叹一口气,继续道:“终是师兄带坏了你啊……”
洛雪拉下脸来,道:“师兄这样可就见外了,如今师弟能活得这么洒脱,全是师兄的功劳,当年你跟我的那句话,怎么什么来着……”
井光和尚接道:“再穷不过讨饭,再苦无非凡人,血染江山如画,不敌眉间朱砂!”
洛雪大笑,道:“好一个‘血染江山如画,不敌眉间朱砂’!日间在县城中买了几坛好酒,师兄,今晚我们可要大醉方休了。”
井光和尚望了望浓浓的暮色,道:“赶紧先弄吃的,让弟妹饿坏了肚子,师兄我可大大的不是了。”
井光和尚刚走开,南宫雨儿便靠过来给洛雪检查伤口,这些天有她细心照料,洛雪身上的皮肉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内伤也已无大碍,只是灵气却一直没恢复过来,这倒怪异的很。
按理灵力耗尽,经过调理和修养本可以自然恢复过来的,但洛雪用尽灵力施展了一次“痴人遗梦”,至今丹心中仍是空空如也,一丝灵力都没有。
能够想到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欢喜毒的毒性所致,二是乱用其它灵力施展轮回道法所致。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是洛雪无法解决的难题。
南宫雨儿检查完伤口后,坐在了一旁,道:“狗剩兄弟,这些天连日奔波,你的身子还经得住吧?”
洛雪微微一笑,道:“雨儿姐姐,你别叫我什么狗剩兄弟啦,多难听,不如就叫我井光吧。”
南宫雨儿俏脸微红,道:“哪你以后也别叫我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就我雨儿叫好了。”
洛雪头,道:“好,我们俩年纪相差本就不大,再修真之人寿命长得很,老是论辈论分的多拗口,我就叫你雨儿。”着轻轻地疏了一口气,然后又道:“受这伤算不得什么,心里话,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地轻松舒畅,人活一世,若能总是这样自由自在、无所顾忌,那可真是快活!”
南宫雨儿白了他一眼,道:“你现下身中致命之毒,又被那些不明不白之人追杀,想来方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脸面他们还是要争的,换作是别人早就草木皆兵了,他还在这里谈什么自由自在,轻松快活。”
洛雪笑道:“雨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比起身体上的负担,心里的负担总是会更重一些,我是宁愿像现在这样受伤中毒、被人追杀,也不愿像以前那样……”
洛雪着忽的就沉默了下来,想起以前的事,他有口难言。
南宫雨儿倒是不知道洛雪想些什么,只想到他一定经历了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轻叹一声,道:“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事,眼下能这般乐观便是很好,只是切莫什么宁愿像现在这样受伤中毒、被人追杀……”
洛雪会意,拍了拍南宫雨儿的左手背,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谁没事老巴望自己受伤中毒、被人追杀,除非是自虐狂人。不过话回来,中这欢喜毒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要不然我怎么会……怎么会……”
着洛雪不怀好意地朝南宫雨儿瞄去,南宫雨儿见了他那色眯眯的眼神,立马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腾地脸红了起来,啐了他一口,赶忙起身躲开。
夜渐深,南宫雨儿回到车中休息,洛雪和井光和尚坐在火堆旁守夜,一边饮酒,一边闲聊。
洛雪取下一直带着身上的那块血玉,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血玉呈方形,长三寸,宽两寸有余,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昭示着它的不凡。
他凝视着血玉,心中便是想起了五年前在九华天,黄尚极求他拜师的那一幕。
旁边的井光和尚看了血玉一眼,道:“这裂天玉是老乞丐送给你的吧,自打我知道他手中有这东西便死缠烂打地找他要,可他硬是不给,却没想到给了师弟你。”
洛雪道:“师兄对着裂天玉有所了解?”
井光和尚道:“了解倒也谈不上,只知道它是个宝物,我就琢磨着从老乞丐手中弄来,去换几坛醉仙酒。”
醉仙酒是修真人士花费灵力和烦杂工艺酿造出来的极品美酒,凡人就是富可敌国也买不到,唯有修真者之间用珍贵之物才可换来,这便是修真者之间以物易物的规矩。
洛雪沉吟道:“神丐前辈叫我将它时刻带在身上,是有抑制毒气的功效,其它的也不多。”
井光和尚了头,道:“阿弥陀佛,每一件稀世宝物都有它自己的故事,这裂天玉自然也不例外,它看似平淡无奇,隐隐中却有灵力外泄。师弟,你不可将它轻易示于人前,以免招来祸患。”
“我知道。”洛雪道,然后将裂天玉收好。
井光和尚注视着洛雪,道:“我们上次遇到的那波人恐怕不是普通的无名散修,他们组织严明,而且所使用的道法出奇的一致,只怕是早有预谋的。阿弥陀佛,只盼和尚我所料有差,不然的话,师弟你就有大麻烦了。”
洛雪问道:“若是早有预谋,又是何人非要置于我死地呢?九华天方家?”
井光和尚了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若是方家,那倒也好办。方函大婚之**闹了这么一出,方家脸上挂不住暗地里为难你,倒也得过去,不过依方家的声势名望和行事作风,不至于做出这样不入流的事情来。”
洛雪闷声道:“方家表面不做,暗地里默许三界散修找我麻烦却得过去。”
井光和尚摇头,道:“非也,非也,依我对方老爷子的了解,方家要找师弟你算账,自然会名正言顺的,犯不着出此下策。”
洛雪恍然有些醒悟,道:“照师兄这么,这些人不过是着为方家做事的号头为别人在卖命?”
井光和尚道:“阿弥陀佛,和尚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若是暗地里真有另有一双黑手,师弟你就得格外心了。这只手借助方家的事情来除掉你,可见其隐藏极深,虽然和尚我想不明白他们何以选择了你而不是别人,但是一切皆有因果,恐怕也只有师弟你自己才能想明白。”
“果然是你这个死鬼!”井光和尚的话刚落下,他身后便传来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洛雪一惊,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井光和尚更是惊得跳起来,大声叫道:“不是我!”
只见一个穿着兽皮短裙的妩媚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她长发齐腰,身上的衣物很是短少,兽皮甲衣加上虎皮短裙,外露的秀腿细长,肌肤白皙,全身上下野性十足。
漂亮,妖艳,蛇一般的美女。洛雪在心中评价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那女子扭着水蛇腰一步步走到井光和尚身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娇嘤嘤地道:“死鬼,做了和尚就想翻脸不认人了吗?”
井光和尚苦着脸道:“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那女子咯咯笑道:“石秋光,你当我夜娇罗是白痴么?”
井光和尚一脸沮丧,支支吾吾不出话来。
洛雪见了,忍着没笑出声,对夜娇罗郑重地行了一礼吗,道:“想必阁下便是九夏部族的三大将军之一,人称‘玉面阎罗’的骄阳将军了。”
夜娇罗微微一愣,随后无比妩媚地看向洛雪,道:“正是。你这伙子长得英俊又彬彬有礼,是什么人呢?”
洛雪瞟了井光和尚一眼,道:“在下是他的师弟,名叫洛井石。”
夜娇罗听了笑不拢嘴,道:“原来是这死鬼的师弟,取什么名字不好,非得叫什么‘落井下石’?多难听!”
洛雪微笑,道:“早听师兄提起他出家前有一个老相好,是名气很大,人更是漂亮。我一直都不信,今日看来,是不得不信了。”
夜娇罗笑得更欢了,一把扭起井光和尚的右耳,问道:“你这死鬼,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师弟的是不是真的?”
所谓一物降一物,井光和尚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眼下就像看到阎罗王一样,哪敢有忤逆之心,就连话的语气都是低声下气的。
“是真的,是真的。”他眼中含泪,哭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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