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雨儿慌慌张张回到观日城,雨已经渐渐停息,天边也有了些亮白。她实在是累极了,找了个房屋角落便闭眼睡去。
哪知才稍睡了一会儿,听得耳边一个令她惊恐的声音喝道:“妮子原来在这里,我可找到你啦!”
南宫雨儿猛然惊觉,睁开眼来时见到那yin贼正站在自己面前,瞪着眼睛盯着自己。
南宫雨儿顿时双腿发软,动都不会动了,心中只想着既然这yin贼追到了这里,那么那位西碕派的井光大师定在山洞中被他给杀死了,心中有着不出口的难受。
yin贼一把将南宫雨儿提了起来,见街道上行人很多,倒也不敢对她无礼,只道:“你乖乖的跟着我,我便不对你动手动脚。如果倔强不听话,我立刻把你衣服剥个精光,让路上这么多人都笑话你。”
南宫雨儿吓得不敢反抗,只有跟着他在城走着。
两人来到了一家简陋的客栈边上,yin贼抬眼瞧了瞧那幌子上高悬的“酒”字,道:“妮子,你有闭月羞花之色,沉鱼落雁之容。咱们在这里喝个大醉,大家快活快活吧。”
南宫雨儿大惊,忙道:“我不会喝酒,要喝你喝。”
yin贼脸色一沉,伸手抓住南宫雨儿的衣襟,道:“你不过去陪我喝酒,我就扯烂你的衣服。”
南宫雨儿无计可施,只要跟他过去坐下。
yin贼叫了些酒菜,给南宫雨儿满上一晚酒,道:“喝!”
南宫雨儿紧咬着朱唇,道:“我不喝酒,你别逼我……”
yin贼威胁道:“你不喝我当下就撕烂你的衣服!”
南宫雨儿战战兢兢地正要伸手去端起那碗酒,但立即又缩回了手。
正这时,有一个人向这客栈走来,他一副苦行僧打扮,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
苦行僧一走到前来,二话不便往南宫雨儿那张桌旁一坐,一言不发,端起她面前的那碗酒,一口喝干了。
然后他自己斟了一碗酒,举碗向yin贼道:“请!”又向南宫雨儿道:“请!”又喝干了。
南宫雨儿一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他便是在洞中救自己的那位井光师傅。心中想着:“谢天谢地,他没给这yin贼害死,只是身上到处是血,他为了救我,受伤可着实不轻。”
yin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阵苦行僧,道:“是你!”
苦行僧道:“是我!”
yin贼向他大拇指一竖,赞道:“好汉子!”
他也向yin贼大拇指一竖,赞道:“好道法!”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一同喝了碗酒。
一旁的南宫雨儿自是很奇怪,寻思着他们二人昨晚还打得这么厉害,怎么今天忽然变了朋友?这井光师傅没死,她自然是很高兴,然而他跟着yin贼交上了朋友,她又心中忧虑起来。
yin贼道:“你不是井光和尚,井光和尚是个糟老头子,哪有你这么年轻潇洒?”
南宫雨儿偷偷瞧了那人,他多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看似比自己还年些,想起昨晚的事情,便不由得脸腾地一红。
苦行僧一笑,道:“我不是井光和尚。”
yin贼一拍桌子,道:“是了,你是井光和尚的师弟,井石和尚!也算是三界中的一号人物。”
苦行僧笑道:“岂敢!和尚我是你手下败将,名震三界的yin.魔诸葛毛果然名不虚传。”
诸葛毛哈哈大笑,道:“盛传西碕山灵心大师坐下有两大酒肉和尚,一是井光和尚,二是井石和尚,两人都是不守清规的性情汉子,十大戒律在他们看来都是狗屁。我诸葛毛就佩服这样的人!”
井石和尚笑道:“诸葛兄过奖了,比起师兄,我是不如的。”
诸葛毛道:“咱也算不打不相识,咱们便交个朋友如何?井石兄既看中了这个美貌的妮子,在下让给你便是。重色轻友,岂是我辈所为?”
井石和尚脸色一变,道:“这妮子虽然是美貌,终究是庸脂俗粉,和尚我虽是不忌女色,但也瞧不上这等货色啊。再诸葛兄是有所不知了,这妮子身上有一股气味,是我做厌恶的,直想作呕。”
诸葛毛笑着问:“什么气味?”
井石和尚正色道:“药草味。”
诸葛毛若有所思地头,道:“这倒也是有一,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井石和尚一本正经地道:“诸葛兄有所不知,我天生就最受不了这个味道,一闻到就头晕目眩的,靠近尚且难为,让我跟她睡觉那是万万不可的。咱们修真之人,最讲心神合一,有她在我身边乱我心神,我迟早要被害死的。”
诸葛毛头道:“这倒也是。”
井石和尚接着道:“别这妮子瘦得跟鸡似的,提起来没三两重,就算真是天仙下凡,我井石和尚也不会正眼瞧她一下。”
诸葛毛笑道:“井石兄,我只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子,怎么一提到女人,便偏有这许多忌讳?”
井石和尚道:“别的女人倒也罢了,偏偏这个妮子不行,一见到她我就倒霉。你想,昨天晚上我还是好端端的,连这妮子的面也没见到,只不过听到了她话的声音,就给你在身上轰了好几道法决,险些儿丧了性命。这不算倒霉,甚么才是倒霉?”
诸葛毛哈哈大笑,道:“这倒得是。”
井石和尚道:“诸葛兄,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喝酒便喝个痛快,你叫这妮子滚蛋吧!我良言劝你,你只消碰她一碰,你就准交上霉运,以后在三界中到处都碰钉子。”
听井石和尚这么一,诸葛毛一时好似拿不定主意,向南宫雨儿瞧了两眼,摇摇头道:“我诸葛毛独往独来,横行三界,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没事没事,井石兄要是嫌弃,让她单独陪我便是了。”
就在这时,邻桌上有个青年男子突然跳了起来,跃到诸葛毛前方喝道:“你……你就是yin.魔诸葛毛吗?”
诸葛毛瞥了他一眼,问道:“怎样?”
那年轻人道:“杀了你这yin.魔!三界中人人对你都是要除之而后快,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着双手结印就施展了法决,看他手掌上的灵力散发着绿光,不用多想便知道这是北芒派的弟子。
法决袭来,只见诸葛毛手指一弹,便对井石和尚笑道:“来来,喝酒,喝酒!”
亮光一闪,那个北芒派的弟子却不知什么时候胸口已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鲜血直冒,他眼睛瞪着诸葛毛,身子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忽然听得一声叱咤,一个浓眉大眼,国字脸的老者纵身抢到诸葛毛面前,连声猛喝,道法疾攻。这老者的道法自是十分了得,但诸葛毛仍不站起身,坐在椅中,指尖弹出法决招架。
老者不是别人,自是北芒派的木心长老,他带着弟子前来方家祝贺,不巧遇到这人人得而诛之的yin.魔,先前那弟子太过冲动,才招致杀身之祸。弟子毙命,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木心长老连攻了二三十道法决,诸葛毛挡了二三十招,一直坐着,没站起身来。
这时候井石和尚挥掌拍出一道金光法决来,诸葛毛对上一章,然后立即,站起身来。
南宫雨儿正自奇怪,为何这看似比井石和尚修为要高得多的老者打了二三十道法决,诸葛毛一直没起身,而井石和尚只拍了一掌,诸葛毛便急得跳起来。
只听诸葛毛道:“井石兄,我当你是朋友,你出法决攻我,我如果仍然坐着不动,那就是瞧不起你。我修为虽比你高,心中却敬你为人,因此不论胜败,都须起身招架。对付这老家伙却又不同了。”
井石和尚哼了一声,道:“这么,倒是和尚我脸上贴金。”着啪啪啪向诸葛毛连拍三掌。这掌法决去势凌厉,将诸葛毛的几处要害都罩住了。
诸葛毛同时拍章,接一招,退一步,连退三步,喝彩道:“好道法!”转头向木心长老道:“老家伙,你为什么不上来夹攻?”
井石和尚一出道法,木心长老便即退开,站在一旁。此时他冷冷地道:“我是北芒派的正道人士,岂肯与yin邪之人联手?”
一旁的南宫雨儿忍不住了,道:“前辈莫冤枉了这位井石师傅,他是好人!”
木心长老冷笑道:“他是好人?嘿嘿,他是和诸葛毛同流合污的大好人!”
突然之间,木心长老“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按住了胸口,脸上神色十分古怪。
诸葛毛走上前几步,坐下了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
只见木心长老双手指缝中不断地渗出鲜血,不知诸葛毛使了什么奇妙的道法,全没见到他伸臂挥手,木心长老胸口已然中了法决,这一道法决当真快极。
南宫雨儿吓得叫出声来:“别……别杀他!”
诸葛毛笑道:“妮子不杀,我就不杀!”
木心长老按住胸口,带着几个北芒弟子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