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岁月,如白马过隙,转瞬即逝。
圣界诞生了无数生灵。
不少仙人转世,在圣界觉醒记忆,重修仙道,成为耀眼的天骄。
一个又一个璀璨的时代,接踵而来。
众天骄们的光芒,闪耀了这个世界。
最后,又在岁月流水中,成为被谱写的歌谣。
万万年。
亿万年。
古老的纪元一个又一个的过去。
世间代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劫圣境依旧是诸天万界的传说。
圣界也渐渐有了另一个名字——宇宙。
随着时间流逝,宇宙之中,沧海桑田,变换天地。
在偏僻的星域,出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不知为何,这偏僻的星域,普通的蓝色星球,在短暂的亿万年岁月里,有众多天骄与人杰喷薄涌现。
蔚蓝的星球上,出现过一个又一个耀眼的时代。
……
蔚蓝星辰。
祁连山脉下,有一个小镇。
小镇贫瘠,土壤不沃,物产不丰。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镇。
最近几年,镇上却陆陆续续新迁来很多户人家。
此时,天色近黄昏。
泥泞的小道上。
一对夫妇背着包袱,一脸疲惫,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在惨不忍睹的烂泥路上。
“唉,这世道,天火遮空,灾祸连连,天上仙人打架,地上凡人遭殃,这种乱世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年逾四十的庄稼汉,一边仰天怨叹,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着妻子额上的汗。
嘴唇干渴皲裂的中年妇人,吧嗒一下嘴巴,用乡下农妇惯见的忿忿语气,发起牢骚道:“谁说不是咧,恁滴无良仙人,打起架来,天上不是掉火就是落水,一会烧庄稼,一会洪水把山顶上的房子给淹了,俺们能咋滴,不像隔壁村赵老四家,一家七口全被天上掉下来的大石头砸死,俺们就该烧烧香,忒劲儿的谢个菩萨咯。”
妇人满腹牢骚,叨叨不停。
“要俺说,恁滴个没用的孬货,要是有本事,也去当仙人,像三叔家大姨妈的老舅爷的兄弟家的姨孙的闺女的县老爷家的教书先生去年收的私塾孩童,就有一个特厉害的娃,据说脑袋里长着萝卜那么大的灵根,吸气的本领忒厉害,恁的吸一口气,能让周边的人吸不到气,透不过气来,小脸儿红得像猴屁股,准要憋死的样子。”
“像那样的娃子,仙人们抢着收去做徒弟,据说只要每天都坚持吸气吸气吸气,让被人都透不过气,就能飞天遁地。”
“当上那仙人之后,不说做那么多缺德的事,在天上喷火撒尿丢石头,好歹也能带着一家父母亲戚到天上面去住,不用在地上面挨苦受难。”
妇人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说的满头大汗。
庄稼汉默默给她擦汗,脸色却木讷起来。
妇人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心虚的看了眼庄稼汉,停下话匣子。
庄稼汉见状,抬头看着她,勉强笑了笑:“没事。”
妇人低着头走路,不说话,就像犯了错的小孩。
庄稼汉不再看她,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依稀可见的小镇。
仙人为祸于世,又岂是缺一根经的妇人,能体会到其中的切肤之痛。
庄稼汉曾是状元郎,在华夏十三古国之一的宋国为官。
他以县令之职,勤政爱民,体恤百姓疾苦。
然而,突然有一天,噩梦般的一天。
仙人驾临宋国,从某山脉中挖出一宝物,引来四方仙动。
最后,一位魔修与一位妖修,成为最后的对手。
为争夺那件宝物,肆无忌惮的大打出手,殃及无数民众。
宋国数千里江山,在两尊法力通天的强者战斗余波下,樯倾楫摧,流血漂橹,国破家亡。
百里山河沦为焦土,尸殍满地。
仙人的盛世,即为凡人的末世。
尤其是这些仙人,并非真正长生不死的真仙。
有寿元大限的修仙者,时时刻刻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因而恐惧,继而疯狂。
为了真正长生成仙,不老不死,修仙者的欲念被无限放大。
对各种仙珍瑰宝的争夺,动辄赌上身家性命,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一切手段。
这是一个繁华的乱世。
这个乱世,让星空之下,四大疆域,数百国家,无数像庄稼汉这样的状元郎,不得不心灰意懒,隐居田园。
甚至,为了躲避修仙者在天空中交手落下的余波,越来越多的人只能躲到荒山老林去。
国破家亡的状元郎,取了一个大字不识的黄脸婆,心怀感恩与疾愤的过着每一天。
直到仙人的交手,余波开始蔓延到他们所在的小山村。
昔日状元郎,今日庄稼汉,大汉不得不带着乡妇妻子,爬山涉水逃到这偏僻的小镇。
“王朝乱世,尚有太平之时。仙人乱世,百世不休。问这天下,何处还净土。”
庄稼汉心里悲叹一声。
就在这时,天空陡然一黑。
庄稼汉心里一凉,抬头望天。
只见空中魔气弥漫,一尊魔头飞舞在空中,追逐着一道清色的光团。
“桀桀桀!御风城的风黎老怪,你的元婴逃不掉的,乖乖的停下来,让本座祭炼你的元婴,冲击那化神期的魔道境界吧!”
魔头穷追不舍。
青色的光团中有着一道小人儿,惟妙惟肖的娃娃脸上,写着苍老的惊慌。
魔头身影与光团中的元婴一追一逃,所到之处,气浪沸腾,威亚如狱。
嘭嘭嘭~
林海树木尽数折断,就像野狗滚过松草地,留下一片狼藉的痕迹。
树林、农田、泥泞小路,还有路边的茅草屋舍。
随着天空中,两道身影一追一赶掠过,地上的一切,如老牛践踏菜田,只剩满目疮痍。
小镇外面还放养了不少牛羊。
空中的魔头路过,咧嘴一笑,大手一挥,卷出一道魔气。
魔气将牛羊的气血尽数吸走。
庄稼汉脸色惨白,拽着妻子的手臂,就要扯着她逃走。
“快跑,那是仙人中最为罪恶的妖魔,妖怪以凡人为食,魔头以凡人血肉来修炼,都是丧心病狂的魔鬼!快跑!”
庄稼汉揪着妇人的手,箭步冲向小镇。
妇人却像脚下扎根,长在原地。
她的劲力比半吊子的庄稼汉还要大,让庄稼汉差点跌了一架。
“你怎么不跑?跑啊!”
庄稼汉罕有的怒喝妻子。
妇人却瘪着嘴,眼睛望着魔头路过的远处,指着那边说道:“孬汉,魔鬼这么坏,可那边还有两个小娃子咧,俺要去救那俩孩子!”
庄稼汉一怔,转头往那边望去。
只见那魔头与元婴飞过的空中,将要经过的方向,前方路上有一个灰衣少年。
少年背后背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在蹬着脚丫,藕臂像风中的柳条枝丫乱摆。
灰衣少年手上还拖着一大块的铁疙瘩。
足有门板那么大的铁疙瘩,重得少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背后的小女孩则一脸笑嘻嘻,在灰衣少年身上乱摸。
“寒哥哥,寒哥哥,你身上汗味真大,黏糊糊的好脏呀!”
灰衣少年单手抓了抓蓬松的乱发,嘟囔一句:“大胆妖孽,还不快快滚下来,敢骑在道圣的头顶上,你个歪瓜裂枣想找死?”
“寒哥哥,你又骂人,骂人!”小姑娘在少年头顶上乱抓,把头发搞得像鸟窝,但看样子有点也不生气,脸上越发笑嘻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