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围观的新生们有些蒙圈。
好嚣张,好猖狂!
有的男生还想英雄救美,见义勇为,但是脚刚抬起来,却迈不出去,反而一个激灵,脑袋瓜清醒起来。
原本没他们的事,人家富二代在校园里表白,关自己什么事?
人家仗着家境背景欺男霸女,关自己什么事?
结果刚才看热闹太投入,把自己绕了进去,还有一个当了出头鸟被取消入学资格。
虽然他们心里不相信,那个值班老师有这么大权力,但谁都不敢拿自己的前途来见义勇为。
这年头,连在大街上扶老人都不敢了,又如何指望他们在见识黄旭文冰山一角的深厚背景之后,还敢凭热血逞英雄。
这下子,再没人替陈若梦说话。
陈若梦一个人孤零零站着,没有人可以依靠,心里空落落的孤独感,就像回到了以前,抚养自己长大的唯一的亲人,哑姨去世后,她就像暗夜里的孤灯游影,不知自身存活的意义,不知活着是为去往何方。
彷徨迷茫,孑然一身飘浮在世。
一个人孤单活着,如行尸走肉。
直到埋头读书时,遇到那个又坏又爱的人出现。
那人坐在自己的小课桌旁,惹她时常委屈气哭,时常破涕为笑。
只可惜,她心中的那人,那一身白衣,已经四个月渺无音讯。
眼神迷茫的陈若梦回过神来。
此刻,她只能向值班老师和学生会的几个同学望去,投去孤独无助的眼神。
学生会的同学脸上有些犹豫,于心不安,往值班老师望去。
后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摇头晃脑四处张望,就像在把守望风的鼠辈。
看到陈若梦还在心存侥幸,黄旭文眉头一皱:“陈若梦,别不识好歹,本少能看上你,是你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他步步紧逼过来,如同毒蛇般盯着陈若梦。
“像你这种家境一般的女孩,那些肥肠大肚、油光满脸的中年富豪一大把钞票砸下来,要多少有多少,买你回去当小妾当玩物,玩个几天玩死你,尽兴之后抛尸喂鱼也很常见,像你这种普通人,在他们看来跟草芥一般低贱。”
黄旭文语气高高在上,满脸傲气。
“本少可不是那些有几个破钱的暴发户能比,身价几百亿的暴发户在本少眼里,不过是待宰的肥羊,更别说你这种普通人,就算被本少丢海里喂鱼,也没人会为你闹腾几个浪花。难得本少看上你,你要再不知好歹,本少就算知道瓜不甜,也强扭了吃,再砸个稀巴烂!”
黄旭文步步紧逼过来,陈若梦脸色微白,抿着嘴一步步后退,就像被雄狮狩捕的小羔羊,孤独无助不知所措。
一步步后退。
忽然,没注意到身后脚下的情况,她单薄弱小的背影,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呜~”
陈若梦如受惊的小鹿,低低的惊呼一声。
她马上意识到,是自己不小心撞到别人,便带着歉意转身,往回一看,想要向对方道歉。
然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陈若梦眼前一花,便被那人拥入怀中。
小脑袋撞到对方胸膛上,什么都没看到,就感觉温暖的双掌搂着她的背后,抱住她敏感的腰间。
在这突变下,陈若梦已是花容失色,就是一声惊呼。
“啊!”
她悲愤挣扎着反抗。
当她使劲推开那人的胸膛,抬头用喷火的愤怒双眼,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庞。
顿时,浑身上下就像被一股热流袭击而酥软。
冲上后脑勺的愤怒涌血,化成一股激灵般的潮涌,让她天灵盖发麻的醍醐舒泰。
整个人都痴了。
陈若梦只记得自己像个小媳妇一样,如娇似憨的开心的笑起来,
那一双好看的眸子,跳动着清澈的亮光。
笑靥如花的白裙少女傻笑着看着白衣少年,禁不住用双手捧起对方那张脸,生怕这是一场将会破碎的梦。
陈若梦,陈若梦,她这一生就像一场梦。
这次重逢,也会是一场梦吗?
就像多少次在梦中浮现起的模糊画面。
她在一个充满彩色氤氲而又单调枯寂的地方。
在那里,她的意识迷茫发怔。
从何而来?
为何而去?
因何而活?
在梦中,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空空荡荡的飘着,孤独的飘荡着。
却又能感受到,自己背后似乎背负着什么。
当她转头望向身后,身后是空荡荡,心里也是空荡荡。
于是泪就落下来了。
人还是一个人,孤独一个人。
然后梦就醒了。
孤独却从梦中蔓延出来,像阴影吞噬她的身体。
朦胧呓语一声,陈若梦双手捧着寒辰的脸颊,手掌传来温暖体温。
等她意识到这不是梦,她的嘴慢慢嘟起来,眼里涌起委屈的雾气。
“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了?这是你第二次一声不吭就消失,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白裙少女近乎梦呓般的声音。
“你为何不干脆消失,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听到陈若梦伤心和委屈,寒辰纵如百炼钢亦绕指缠。
歉疚的苦笑挂在脸上,寒辰伸手摸着陈若梦的脑袋,陈若梦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像一只小猫咪一样任凭他摸着脑袋。
寒辰白皙修长的五指轻轻缠入瀑布般的青丝间,摩挲着秀发下的脑袋,温柔近乎小心翼翼的按揉着。
陈若梦舒服的快要睡着,在这份踏实的安全感中,只愿长睡不愿醒。
不过,寒辰带着歉意的声音回响起,让她褪去慵懒的睡意。
“梦梦,对不起。”
寒辰歉疚的看着怀中少女,说道:“那天之后,原本想让你一个人静静,然后我要去做一些事情,离开前也不愿去打扰你。本以为不会离开太久,却失算在一个地方被困住几个月。”
陈若梦伸出纤手,葱白玉指轻轻放在寒辰的嘴唇,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她仰着脑袋看着寒辰的眼睛,说道:“那你以后还会走吗?”
寒辰沉默。
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也没办法承诺。
至少,他近期就要再度离开一次。
陈若梦眼神微微黯淡,唇瓣微颤:“我还可以跟别人说我有男朋友吗?”
寒辰轻轻抚着她的脑袋,眼神温柔,有近似无奈的溺爱:“当然可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下你?”
陈若梦心里微安,呢喃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寒辰摇头:“不会的。”
陈若梦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坚定起来:“寒辰,以后你去哪里,我也要跟着去。以后你做什么,我也跟着你,我再也不要自己一个人了。”
寒辰不在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失去了才发现,原来比起孤独、比起一个人面对迷茫的生活,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抓住自己在生命中,在黑暗中所遇到的唯一亮光,用双手拥紧对方。
不要让自己再孤独一人,不要剩下自己一个人,不要再为活着而迷茫。
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不知因何而生,不知为何而活,那就抓紧自己生命河流中最重要的浮草,紧跟着他步伐,跟在他身后,只为了他而活。
“不管你身上有什么特殊,以后会出现什么事,我都不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陈若梦把额头沉沉的靠在寒辰怀里,像只小老虎一样钻了钻。
“寒辰,这辈子我认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