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就喜欢娘家那些首饰啊。”我一脸无辜地看着靳君迟。
“桑桑……”靳君迟咬牙切齿地唤了我一声,不过并没恐吓我,“你会更喜欢我买的。”
“你也太自信了吧,我眼光可是很高的。”我找了个手包把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都收好,“快走吧,去喝喜酒。”
“首饰我会看着买的。”靳君迟那眼神儿分明是说——转移话题不好使,我选择死磕到底。
“……”真心给跪了。
秦家这喜宴绝对砸了不少钱,红毯从宴会厅一直延伸到酒店外面,上面洒满了玫瑰花瓣。我看到在入口处迎宾的新娘时,忽然觉得这钱花的很值——不知道是什么风俗,新娘身上挂满了金饰。头上是成套的黄金发饰,两只手上戴满了戒指,各种样式的金镯子更是从手腕一个一个排到了手肘上。最夸张的是,脖子上不是戴项链,而是用红绳把金手镯穿起来,满满当当地戴了三大串。李小姐穿着大红的龙凤褂裙,周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
我完全被这场面震撼到了,毕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集中大量的黄金饰品展示,而且用的还是人形展示架。我戳了戳靳君迟的侧腰,他偏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人家这才叫把娘家搬空呢,看到没?”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新娘的方向,然后撇撇嘴,“我也想娶这么一个财神奶奶。”
“瞧你这么点儿出息。”靳君迟敲了一下我的头,揽着我走进宴会厅。可能有人通报,我们走过去时,不但有新郎新娘相迎,秦宇阳的父亲也过来了,并且率先上前:“靳总莅临犬子婚宴,秦某不胜荣幸。”
“恭喜。”靳君迟淡淡回了一句。
秦宇阳的父亲看到我,表情有些讪讪地冲我点点头:“欢迎。”
“恭喜秦伯伯。”我礼貌地回了一句。
“小晚……”秦宇阳看我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目光落到靳君迟脸上时,最终转变为漠然和一点点不甘。
“祝你们白头偕老天长地久。”我笑着对秦宇阳说。
秦宇阳看着我不说话,还是李小姐体贴客气地说:“谢谢,里边请。”
我们一走进宴会厅,上前跟靳君迟寒暄的人就一波又一波,非要亲自引领我们入席的秦父也陪着走走停停,花了好大功夫才把我们安排在主宾席。落座之后还是不断有人过来跟靳君迟攀谈,好像被靳二少爷看一眼都格外有面子。
我起身靳君迟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要到哪儿去?”
“洗手间。”
“别乱跑。”靳君迟小声嘱咐了一句。
“到底是年轻小夫妻,稀罕得紧呢。”开口的是霍氏的夫人,以前常来毓园跟董清清打牌,跟我也算相熟。
“让霍伯母见笑了。”跟靳君迟在一起久了,我发现自己的脸皮也变厚了。
路过入口时,我顺手拍了张新娘的照片发给雪菲,让她也开开眼界。
我刚走进卫生间,雪菲就回了个献膝盖的表情:“这是把一家金店穿身上了吗?得值几百万吧?”
想到那些数目可观的金镯子:“应该有百八十万……”
“秦人渣命真好,居然娶了一座移动金库!我也好想要啊!”
“我也这是这么说,被我老公鄙视了。”
“啊!啊!!啊!!!”雪菲发了一堆惊恐万状的表情过来,“第一次看你叫‘老公’啊!!!你受啥刺激了?”
我握手机的手都僵住了,打‘老公’这两个字的时候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原来,从心底里接纳一个人,就会这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即便如此,被人揭穿还是会不好意思啊,我把手机放回手包,决定不再回复。
从洗手间出来,我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楼梯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人是桑心蓝。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可疑,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楼梯间里有灯,不过不太亮。桑心蓝的脚步声往楼上去了。我想了一下,把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桑心蓝走得不紧不慢,上了三层之后出了楼梯间。我往外看了一下,这一层已经是酒店的客房了。由于不敢跟得太紧,我并没看到桑心蓝出了楼梯间往哪儿走了。我看了看走廊两边,不知道该走哪一边。这时一间客房的门打开来,酒店的客房保洁带着口罩,推着布草车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客服有些怪怪的。
桑心蓝已经跟丢了,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只好乘电梯下楼回宴会厅去。一转过走廊,我就发现不对了——刚才那个推着一车床单被罩的保洁员居然进了一间挂着‘维修停用’牌子的洗手间。酒店的管理再混乱,也不能清洁客房和维修洗手间是同一个人做吧?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门缝看了一眼就惊呆了——浑身挂满金饰的李小姐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像是搬麻袋一般,从混着床单被罩的布草车里拖进那种密封的垃圾箱里,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不知是死是活。
桑心蓝抱着双臂站在角落里,冷冷地开口:“人就交给你们了,她身上的这些金子也归你们,弄好后你们就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槿城!”
“您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其中一个大汉从李小姐手上撸下来两个手镯递给穿着酒店保洁服的人,“一会儿你把人推到一楼的储物间就没你事儿了。”
那人接过镯子揣进贴身的口袋里,一偏头喊了声:“外面好像有人!”
我暗叫不好,桑心蓝这么大手笔处理李小姐,我撞上这档子事儿,她简直就是买一送一赚翻了啊。我转身就跑,却结结实实撞上了一堵人墙。我本就吓得六神无主,对方捂住我的嘴抓着我的肩膀往旁边的房间里拖。那个房间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发不出声音只能踢踹,可是脚上没穿鞋,对方疼不疼我是不知道,反正自己是疼够呛。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推摁着我不放的人,我刚想呼救,就听到房门被人用力推了两下。我猜是洗手间的人追过来了,身体一僵。那人把我用力按进怀里,我的脸颊紧紧贴上一块紧实健硕的胸肌,一阵清新的柠檬香起窜入鼻尖儿——是靳君迟。
我刚才受到双重惊吓,现在知道有靳君迟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乖巧地窝在他怀里,平复着狂跳不止地心脏。靳君迟把我带到门边,他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然后,摸出手机照了照,啪的一声打开了房间里的灯。这是个标间,只有简单的家具和两张床。
靳君迟打了个电话,交代盯紧桑心蓝和她的人。然后仔细把我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我光着的脚上。靳君迟皱起眉一把抱起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不许乱跑!?”
“哦。”我垂下头也不为自己辩解,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想想都后怕——桑心蓝敢从喜宴上绑走新娘,也就不在乎顺便把我一起处理掉。就因为满足下好奇心把自己小命搭上,我真是蠢哭了。
靳君迟把我抱进浴室,放在盥洗台上。调了下热水器的温度,然后把花洒拿下来。一手握住我的脚踝,一手拿着花洒开始冲洗。靳君迟用的力道很大,都把我捏疼了,很显然——靳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嘟起嘴可怜巴巴地开口:“痛哦。”
靳君迟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我:“伤到哪儿了?”
“不是……脚腕……你捏的……”
靳君迟继续帮我冲脚,手上的力道明显放轻了许多:“胆小又娇气,还敢玩命看热闹!”
靳君迟把花洒放回去,看了看架子上的毛巾,似乎不太满意。扯了几张纸帮我把脚擦干。看到我还傻傻地拎着自己的鞋,从我手上拿过去,直接给我套到脚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却始终皱着眉。
“老公,我错了……”女汉纸能屈能伸,由于坐在盥洗台上,我差不多跟靳君迟一样高,所以很轻松就能圈住他的脖子,“下次一定听你话,行不?”
“你还打算有下次呢!”靳君迟都被我气笑了,把我抱起来,顺手在臀上拍了一下。
“以后看到桑心蓝我会绕着走的。”上次桑心蓝让人把我关到卫生间浇了桶水,我觉得已经够恶劣的了,她这次让人怎么对付李小姐我都不敢去细想。
“什么桑心蓝还是桑心绿,我看你是欠揍吧?”靳君迟把我放到地上,然后又狠狠打了我的PP,“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记住了?”
“好。”我是真的怕了。
“走吧。”靳君迟牵着我走出那个房间,然后又走进楼梯间。
“为什么不用电梯呢?”我现在对楼梯间有心理阴影。
“有监控。”
我指了下楼梯间的转角:“这里也有摄像头。”
“既然都有摄像头,桑心蓝为什么不乘电梯上来?”靳君迟就差冲我翻白眼了。
“你的意思是……楼梯间的摄像头是坏的!”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君迟,“难道说,我们刚才去的那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