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生的这么牙尖嘴利?”靳君迟皱了皱眉。
“要你管!”我看了看那张对靳君迟来说可怜巴巴的小床,两个娇小的女孩子睡还可以,就他这体格,呵呵,“还是住隔壁吧。”
“我不住别人的房间。”靳君迟挂好衣服,傲娇地白了我一眼。
真搞不懂他这是别扭什么,这里横竖都没有他的房间,哪间不是住呢。非要晚上睡不开,他才能听进去么?
“你不是别人。”靳君迟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
我也是被这男人的表达能力打败了,好好的一句情话,也能给他说的像是给员工下达命令,估计这世上也真没谁了。我无语地摇摇头,把带来的几件衣服放进衣柜,然后才慢悠悠地下了楼。
“饿了,开饭。”靳君迟坐在餐桌前。
这是几个意思?饿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么,我一不是厨子,二不是保姆,跟我喊得着么?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太直白了,靳君迟幽幽开口:“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OK,知道了。”就靳君迟这大少爷做派也不像能做饭的主儿,万一把厨房点着了更划不来。
我打开冰箱,里面的食盒里有拌好的小菜和煲好的鸡汤。焖点儿饭再炒个青菜就行了。我把菜洗好,等饭熟的功夫,把冰箱又整理了一遍——熟食放在最上面一层,下面放水果和饮料,最下面一层放蔬菜。一切弄好后,我洗洗手准备炒菜。由于厨房是开放式的,跟餐厅没有隔断,靳君迟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我。他是真的很饿吗?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瞧行不行,宝宝压力好大啊。
很快就开饭了,靳君迟没有嫌弃不怎么丰盛的饭菜,夹了一筷子青菜,细细品味然后问:“经常煮饭?”
“啊?”靳君迟一问,我倒是愣住了——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没煮过饭。在老宅用不到我,在公寓都是雪菲下厨。雪菲不在的时候,我倒是煮过泡面。难道我无师自通?似乎有点儿扯。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以前给雪菲打下手,看都看会了,“不经常。”
靳君迟没再说什么,我炒的那盘青菜他倒是吃了大半盘。
吃完午餐,我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靳君迟不在房间里。外面是假阴天,阳光不怎么强。我决定到后院的菜园里摘几穗玉米,晚上煮玉米粥。我带了顶遮阳帽,从厨房里拿了只菜篮就出门了。到了后院,我就听到靳君迟在楼顶的平台上讲电话,靳君迟还挺厉害,我是在这里探索了好几个寒暑假,才发现屋顶有信号,不过不怎么稳定就是了。
后院的菜园被打理得特别好,各种时令蔬菜都种了一些,除了摘玉米我又摘了黄瓜和番茄,蔬菜足够新鲜不用太复杂的烹调方法烧出来也好吃。菜园的最边缘还有果树,现在还没到秋天,只有苹果勉强可以吃,不过看起来就不怎么熟。在最高枝头上的那几个好像熟的好一些,可惜我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我站在树下望苹果兴叹,靳君迟却长臂一伸,把树枝拉下来,毫不费力地摘到了苹果:“你确定这个可以吃?”
“当水果口感可能是差一点儿,不过可以拌到沙拉里吧?”对于这种苹果能不能好吃,我真没什么把握。
“小馋猫。”靳君迟把苹果丢进我的篮子里,然后牵着我的手,“跟我走。”
靳君迟把爸爸的钓具包背在身后,一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拎着一只空水桶,带我从后门出来。我知道别墅后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很深的水潭,潭水顺着山石流下去,就是檀溪。
靳君迟支好鱼竿垂钓,我没耐心坐在湖边等鱼上钩,在周围采野花。很快就编了一个漂亮的花环,靳君迟坐在水潭边上的石头上,这个高度比较容易扑倒,不不不,是容易作弄。我把花环套到靳君迟的脖子上。他倒是没拒绝,但脸上的表情……就差朝我丢眼刀了。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玩钓鱼吧。”我完全找不到垂钓的乐趣。
“鱼是给你钓的。”靳君迟显然对我跑路很不满。
“我不要。”我连忙摆手。
“晚餐加菜。”靳君迟哼了一声。
“我不会烧鱼。”我拎着菜篮往别墅走。
我煮好了玉米粥,靳君迟才回来,水桶里还盛着两条鱼:“给你的鱼。”
“我真的不会……”我会煎鱼排,但让我杀鱼,我真做不来。
“那就养着玩儿。”靳君迟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我看着在水桶里都游不开的两条鱼,有人养这么大的鱼玩儿么?
晚餐后,我去天台上吹风。作为护栏的水泥台很宽,我坐上去把脚搭在外面晃荡。这里没有光污染,金色的星星挂在墨蓝的天空中,分外耀眼。夜风夹杂着迷迭香的芬芳,吹在脸上是清爽宜人的。我捏着手机浏览网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各大门户网站的热门话题,居然是跟我有关——‘客人来了之极品白莲花’。
先前录好的‘客人来了’是周四黄金档播的,播出后的效果却是这么的轰动。为了收视率,把我塑造成了悲催的失恋女。咳咳,虽然我并不怎么伤心难过,还有点儿小确幸。剧本也写的煽情了一点儿,但我当时确实惨遭未婚夫劈腿,毕竟是真人秀节目也不能胡编乱造。
如果只是节目本身,也不会引起这么大反响。问题的关键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扒出了节目制作的时间,大致意思就是说——我在做完节目不久就跟靳君迟扯证了。我觉得这人还真给我面子,用了‘不久’一词。我根本就是录完节目第二天,就被靳君迟带到民政局了。这条消息一出,只要稍稍操纵舆论导向,就有无数‘正义之士’跳出来,指责我早就劈腿了,还到‘客人来了’博取大众同情……
当时订婚礼出现问题,我是为了消除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才录的节目。现在不但搞出个适得其反的效果,还被人黑的这么惨呢。这件事儿跟桑心蓝脱不了关系,但是我觉得她能量不至于这么大,能把消息顶到热评榜第一的位置,估计秦宇阳也在推波助澜。我揉了揉额角,这件事处理不好,势必要给公司招麻烦。
“你是三岁的孩子吗,往这么危险的地方坐!”靳君迟把我从水泥护栏上抱下来,“下次再敢这样,就把你直接推下去!”
“你推!”我现在心情本来就差,哪里容得靳君迟叫板。
“还敢顶嘴!”靳君迟在我PP上拍了一巴掌,看我神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我又上头条了。”我冲靳君迟晃了晃手机。
靳君迟瞟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不用担心,周一差不多就会处理好。”
“啊?”靳君迟的话太让我意外了,他的意思是,这件事他不但知道还处理了?靳君迟说周一就能处理好,那……我大胆地猜测,“你说禁足三天,是怕我出去被狗仔堵上?”
“嗯。”靳君迟淡淡地点点头。
这个傲娇的男人呀,让我说什么好呢?
在未知的情况下就被保护得滴水不漏,这种稳稳的幸福并不是没人给过,但会这样做的人真的不多。确切地说只有一个——从小到大,无论我搞砸了什么,爸爸都会给我善后。这种没有前缀注脚的支持与宠溺,瞬间就能俘获人心。
“我是不是应该得到奖励。”靳君迟粗粝的指腹捏着我的脸颊。
“哦。”我环住靳君迟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发誓,这个吻足够虔诚与郑重。
靳君迟霍地把我抱起来走下楼梯,几乎是转眼的功夫就把我抱进了卧室。把我放到柔软的床上,一起落下的还有他轻柔的吻。今晚的靳君迟,丝毫没有往日的霸道凌厉,温情款款到让人连抵抗的意识都无法形成。即使对未来还有很多的不确定,即使我依旧看不懂靳君迟,即使明明知道靳君迟的心里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地爱我,我都不想阻止自己的心沦陷。至少在这一瞬间,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就是他了,一起走下去吧,哪怕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我认了。
晨光照进安静的房间里,床和被子都不够大,只有抱在一起才不至于睡不下。虽然看起来有些局促,不过我的心却是放松的,比从前任何一个早上都安心。从光线的强度就能判断出来,时间还很早。我可以隐约听到小鸟婉转清脆的啾啾声,还有远处村子里的鸡鸣狗叫。靳君迟睡得很沉,耳边是他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我轻轻地笑了,抬起头看他安详的睡颜。靳君迟长了一张魅惑人心的脸,不过平时除了黑着一张脸,还经常丢眼刀,难免给颜值打了几折。但是睡着的他,神情是柔和的,绝对是颜值爆表的节奏。我伸出手指轻轻地勾画着他的眉眼,在触到他浓密的睫毛时,他忽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别闹,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