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这个人,心里想的什么就去做什么。她稀罕马骏,那就追着马骏跑,可谁知道热情过头了,反倒将他吓着了。芙蓉绞尽脑汁想啊想的,就是想不出法子,姥姥的,不是说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他的身/体吗?老娘都不知道征服了多少回了,他怎么还是见了老娘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是男人,他是女人呢!
芙蓉对马骏的缩头乌龟行径极其不满。
端端心里想着庄王爷,坐在那里托着下巴发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越发的担心他。芙蓉一扭头就见她在出神,忍不住一胳膊肘子拐过去,差点没把她撞到地上去。
端端被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别小气,给我说说嘛!”
“说什么?”她方才走神没听见芙蓉说什么。
“当然是说说你怎么把司徒翰勾搭到手的啊!”
端端嘴角一抽,什么勾....搭。
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端端自己都走的磕磕绊绊,与生俱来的半迷糊,哪还能逞能去指导别人?
“你真瞧上马骏了?”
“废...”话.....这么跟她说话好像不对,芙蓉口型一绕,扬眉道,“当然。他的血好喝!”
端端嘴角再一抽,她也没什么想说的了,“那你不如试着温柔点?”
温柔?芙蓉皱皱眉头,爽快的点头,“成!”
眨眼这人就不见了,连气息也没了。端端眨了眨眼,我说了什么吗?
风雪当道,端端从夜里盼到白日,从白日盼到夜里,庄王爷终于满载风霜的回来了。青骓马一声嘶鸣,端端心弦扑通一动,一骨碌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帐外火光四散,人声熙攘。
听见了庄王的声音,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蹭蹭地往外跑。可惜帐门口有人把守,她出不去。点着脚尖使劲往外伸脖子,虽然只看到了庄王一闪而过的身影,但是那张一整日愁眉苦脸的小脸啊,总算是笑了。
兵马都回来了,营地一时间热闹了起来。看来是打了胜仗,士气高涨。
低头看到自己白生生的脚丫子站在毛毡毯上,端端这才眉开眼笑的跑回来蹬上鞋子。这下可算是高兴了,那个山一样的男人回来了。蹲在一桶水梳理头发,她要梳一个女儿头,等会儿哭起来事半功倍!
战场上厮杀过的男人,戾气尚未散去,庄王爷在营地里巡视了一大圈,直到体内雄性沸腾的热血缓缓沉下去他才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回去。
端端等的都紧张了,他还不回来。三番两次的跑去营帐门口探头探脑,眼前除了来来往往的军士,哪里有庄王爷的影子?连张锐都不知道跑去哪里。庄王爷转回来的时候,正巧遇上她伸着个脑袋在外面。说起来,这一仗她帮了大忙,可惜庄王爷仍旧不打算轻饶了她。她属于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若这次只是嘴上训斥几句,下次她更我行我素,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庄王爷那么惹眼的一个人,老远她就瞧见了,一抿嘴儿脸上笑得甜。
走近了,庄王爷一愣。他宽大的袍子里裹着个小小的人,不得不说,庄王一下子心软了。征战了一天一夜,一回来就看见那个惹是生非的丫头穿着他的衣裳在门口等他,无论怎样的硬汉此时心都是软的。
但,庄王爷可没忘了她现在是在面壁思过的!
她侧过身子,给王爷让路。寒风也裹挟着雪沫进来。
见人家不理她,顿时鼻子酸溜溜了,“哥哥....”
庄王爷总算是给了点面子,“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她可是知道庄王爷软肋的,见他要翻账单,立马低下头去抹眼泪,乌发顺着脖子滑下来,遮住侧脸,那模样也是怪可怜的。也是被她摸得门儿清,庄王爷果真跟她僵持不了多久,“就知道哭。”
王爷一开口她就顺杆儿往上爬,仰着脸,张开手,“抱一下。”
庄王剑眉一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作主张的女人!”比本王的母妃还难缠!
她也不恼,张着手臂要抱。昨日借了熊胆,打死人堆儿里过。这会儿见了庄王爷,那些委屈连真带假的全跑了出来。靠在庄王的胸前掉眼泪。
“别以为你哭就没事了!明儿一早,本王亲自送你走,这回说到做到!”
走就走,“但是你得承认我是帮了忙的。”
庄王一听这话,真成,合着你还想做女英雄呢?不过,她说的倒也不假。
想来甘笑雪被暗算那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庄王问她,“你在那边还干了什么?”
她往王爷的怀里拱了拱,小狗似的,“...我把那柄玄铁匕首送他了。”
你还真大方。
王爷觉得得把结果说给她听听,“甘笑雪的脚,估计仨月下不了地。”
“谁是甘笑雪?”
合着你连自己算计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庄王爷也是对她服的没话说。
经验告诉我们,大晚上的一男一女不能靠的太近。你看我我看你,不是看成了斗鸡眼,而是看着看着就贴到一块儿去了。
即便再沉稳,庄王爷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各方面可是年轻又旺盛的,且又刚刚离了那热血沸腾的战场,一身的亢奋依旧留有余韵。云端也是个不懂人事的,抱着庄王的腰不撒手,脑袋还不老实蹭来蹭去抹眼泪,见庄王拧眉盯着她瞧,她也有样学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就贴一块去了。贴着贴着,脚跟儿就站不稳了,个儿大的压着个儿矮的啃。
这种时候没人来找王爷,都聚一起喝酒庆功去了。两个生手,牙齿把对方的嘴皮子都咯疼了,也还不松口。王爷吧,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得不行,嘴上这点疼算什么?别人不都这么过来得吗?
端端闭着眼皱皱秀气的眉,她喜欢这种感觉,就是嘴上稍微有点疼。不过,比起一点点的疼来,她还是想要王爷贴着她。想着想着,手上用力搂了搂王爷的后背。
原先虞贵妃见儿子迟迟没有娶妃,眼看都二十六了。她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王爷以后对这事儿不开窍。派姑姑来教吧,他又是那么个性子,能听进去吗?铁定阳奉阴违,回了府就把姑姑掀一边儿去了。谁敢上赶着去给他说道那些东西听?
可是现在,人家这不是做的很好嘛!贵妃娘娘真是守着公鸡下蛋,穷操心啊。
之前小王爷一激动,庄王就要打压人家。可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小王爷今儿总算是能够光明正大的昂首挺胸一回了。
盔甲早不知道被庄王丢哪里去了,有东西咯她,端端伸手过去拂开,王爷闷哼了一声,摁住她的手,“别乱动!”
可那东西还在那里,换只手伸过去,王爷都说了别动,可她手快,抓上去就要拿出来。爪子被王爷一把攥住,她倒是疑惑的抬眼,说话羞羞的,“....你带着什么东西?咯人,拿掉吧。”
王爷的脸通红,抬抬身子,尽量离她远点,“没,没什么。咳,起来吧,地上凉。”
乌发铺了满地,人家还没/亲/够呢,连连摇头,“不凉。”意思是还要亲一会儿。要知道这是很难得的呀,今天亲完了,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好好的热血男儿经得住几次这样的撩/拨?庄王爷不淡定了,胸腔起伏颇大,喘着粗气贴在她耳朵边上,“你...确定?”
那热气骚得她耳朵痒,惹得云端蜷起身子咯咯笑。
你笑是什么意思?
庄王爷脸皮再厚,这种情况下他也是要脸的好不好?见她缩成一团,跟点了笑穴似的,庄王脸顿时黑了,“闭嘴!”。
两手一捞,将人腾空抱起,老子让你笑!
营帐外还有两名士兵,面无表情,执缨枪站得挺直。再走远一些,便有蒙满、张锐与小凉的诸位将士带伤豪饮。
营帐内燃着炭火,有洋洋暖意。
庄王爷自小习武,扎马打拳,稳扎稳打。今儿他也不打算出洋相,瞧着那双躲躲闪闪的大眼,庄王哼笑,现在知道怕了?
姑娘家家的,遇上这种事儿,谁不紧张?云端小脸满布红晕,眼下也意识到王爷要干啥了,手指在床/榻上不自在的乱抠,歪着头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正眼瞧他。真难得,她也有真害羞的时候。
鼻息相闻,庄王是弓在弦上,不发就要折了,额头碰额头,王爷咬牙切齿地说,“本王...忍你很久了!”
“.....什么忍很久?”
见她又要岔开话头,庄王爷才没工夫跟她扯官司,长臂一挥,被子一蒙,两人眼前顿黑,与外界隔绝。不多时候,里面该扔的布料都扔出来了,瞧那衣裳大大小小的种类,里面大约是一件不剩的。
良久,狭小的空间里传出云端一句闷声痛呼,随后便又没了声响。唯有被/浪翻滚。
庄王爷是不是挥汗如雨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枪如林,立马横刀尽忠纯。尽忠纯,战鼓声急,呐喊声频。将军雄风何处寻岁月峥嵘展经纶。展经纶,足蹬大地,手摘星辰。”应该是差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