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是一声不吭死命忍着,他心底便越是焦躁难安不知所措。
这该死的白洛筝果然是他的克星,每次都能把他逼到抓狂,偏偏又拿她无可奈何。
直到上完药的秋子月仔细交待了养伤期间的各种注意事项,这才提着药箱转身离开。
宽敞的房间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白洛筝知道赵璟并没有离开这里,不过,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这个人打交道。
她原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刚刚那番折腾,此刻只觉得疲惫不堪,浑身无力,眼皮渐沉。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雠。
虽然明知道是赵璟,她却一点也没有睁眼和他哈拉的意思。
“本王知道你并没有睡。”
白洛筝继续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我们谈谈!”
她有些不太情愿地睁开双眼:“该谈的之前都已经谈过了,我并不觉得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璟直接无视她脸上的不奈烦,拉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到她的床边。
“你我之间的恩怨先放一边暂且不提,本王问你,昨天在城郊的那起刺杀事件,与你有没有关系?”
“赵璟,你在怀疑我和那些刺客是一伙的?”
“否则你如何解释当时为何会刚好出现在那个地方?”
白洛筝嗤笑一声:“你既然已经将罪犯的标签打到了我的头上,无论我给出什么样的解释,在你眼中都会变成狡辩。”
“你不解释看看,如何判断我到底会不会相信你?”
“我和当今太后无冤无仇,并没有谋害她的借口和理由。”
“或许你是为了你父亲。”
白洛筝挑高眉头道:“就算这是理由之一,我也不可能会为了救我父亲而对太后犯下杀诫。更何况,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召集上百个刺客搞出这么一番动静吗?”
她突然哼笑一声:“赵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的判断力倒比从前退步了。”
赵璟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他似笑非笑道:“别用看待仇人一样的眼神来看我,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又何必像只刺猬一样这么刻薄尖锐?”
“哼!等你被人怀疑是杀母仇人的时候,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了。”
“七年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还这么敏感。”
“七年前我也没发现你居然会这么臭不要脸。”
“筝儿,没想到你发脾气撒娇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这声筝儿,叫得又轻又柔。
饶是白洛筝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此刻也被赵璟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不知所措。
见她一双大眼瞪向得铜铃还大,赵璟压抑良久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不少。
“你能一口一个赵璟直呼本王名姓,说明在你心里,还是将本王当成朋友来看的。你既然叫我赵璟,那我就叫你筝儿……”
“你又不是我长辈,干嘛叫得这么亲昵。”
赵璟不客气地哼笑:“说这句话之前你不如仔细打听打听,我大祁国万里江山之内,除了我皇娘,还有谁敢直呼本王名姓?”
白洛筝被他一句话给噎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赵璟的确有能将人给逼急的好本事。
也怪她最近太过心浮气躁,一时忘了彼此的身份,这才不管不顾的和他耍起了性子。
思及此,白洛筝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自诩自己在自控方面出神入化,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这么任性的一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这赵璟明明是天底下最难缠最可怕最不好对付的人,可在他面前,她却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居然忘乎所以地跟他发脾气撒娇使性子……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白洛筝觉得肯定是自己今天太累了,这才一次又一次被这个混蛋给牵着鼻子走。
索性闭上双眼,拉过被子,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直接把人给晾到了一边。
赵璟并没有因为她过于孩子气的行为而动怒,他好脾气地帮她掖了掖被角,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既然累了,就好好睡一会儿吧。”
说完,吹熄了房间的蜡烛,轻手轻脚地掩门离去。
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白洛筝一时间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这赵璟,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
带着这个解不开的疑问,她迷迷糊糊地一觉睡到第二天天大亮。
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子折射进房间,刺得她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
“小姐,您终于醒啦?”
熟悉的声音在白洛筝耳畔飘来。
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她差点惊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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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莲?你怎么在这?”
出现在白洛筝床边的妙龄少女,可不就是她的贴身婢女珠莲么。
为了夺取卫太后的同情心,当日她去京郊挺身替卫太后挡箭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珠莲留在两人事前约好的地方等她消息。
若她没有下一步指示,绝对不允许珠莲单独行动。
她一直以为这最后一步棋被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一觉醒来,这个本该躲在客栈与她接应的丫头,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床边。
“小姐,您受了伤,小心绷开伤口。”
珠莲见自家主子情绪过于激动,急忙上前按捺住对方的冲动,并轻声解释:“奴婢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是王爷的安排。”
这下,白洛筝更加不淡定了。
“你是说,赵璟已经发现你了?”
珠莲面有愧疚道:“对不起小姐,都怪奴婢没用,不小心曝露行踪,被王爷派来的人给抓到了把柄。本来奴婢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那些人却直接将奴婢带进了摄政王府。得知小姐身负重伤时,奴婢真是吓得连魂都快没了……”
“不过就是一些皮肉小伤,无碍的。”
“才不是什么皮肉小伤,奴婢从秋姐姐那里都已经听说了,那一箭差点射穿小姐的肩膀,要是再向下偏一点点,小姐这条性命恐怕就要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