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洛筝慢慢从这场迷局中抓住了几分头绪。
她一把抓过赵璟,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闻言,赵璟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洛筝笑了一声:“我自有我这么做的想法和理由。”
接下来的几天,赵璟没再找任何理由将白洛筝叫进皇宫。
至于贾天赐离奇死亡的案子也如她所料,就像是小水珠滴进了汪洋大海一般,丝毫没在京城掀起半点惊风巨浪謦。
她心里明白,这种平静背后所隐藏的,是无尽的黑暗与阴谋,究竟谁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不用被召进的好处有很多,比如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绞尽脑汁和赵璟斗智斗勇,也不用编瞎话骗奶奶和姨母她进宫后到底都和皇后聊了些什么。
毕竟同样的谎言说一次或许还有人信,说得多了,难免会让人心生疑惑。
更何况她奶奶和姨母都不是好糊弄的人,如果皇后娘娘频繁以和她投脾气的借口将她召进皇宫,次数多了,奶奶肯定会察觉到个中蹊跷。
当然,不用被召进宫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
除了不能继续从赵璟那里正大光明的抢宝贝之外,还要面对柳姨娘母女那张充满嫉妒的恶心嘴脸。
自从柳姨娘将未来女婿的目光落到赵璟的头上之后,隔三差五便想从她的口中打听关于赵璟的一切动向。
在柳姨娘看来,她三五不时地被卫皇后召进皇宫,肯定有大把机会和赵璟见面。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皇后对白家如此看重,如果她能趁机在皇后面前替白洛晴美言几句,说不定九殿下未来媳妇的头衔就真的落到她家洛晴的头上了。
面对柳姨娘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白洛筝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白老太太之前已经针对这件事仔细敲打过她一番了,结果对方不但没从中得到教训,反而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柳姨娘怎么也不想想,要是皇后真的能看上白洛晴,哪轮得到她白洛筝三番四次被接进皇宫?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一世白洛晴之所以能风风光光的以平妻之名,和她一起嫁进国公府,倒真是沾了卫皇后的光。
如果这辈子柳姨娘母女能够顺利地抱住皇后的大腿,别说嫁进国公府,就是嫁进皇宫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白洛筝不由得冷笑。
若老天爷没给她重生的机会也就算了,如今她既然得了扭转前世命运的能力和本事,自然不会再给柳姨娘母女半点出人头地的机会。
上辈子对她做了亏心事的那些人,就等着她一家一家地去讨债吧。
数日之后,白府收到由白正杰派人边境快马加鞭送来京城的报安信。
信中写明,他在那边一切安好,让家里人不必担忧挂念,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家里人将怀了身孕的贺碧兰照顾妥当。
作为丈夫,在妻子刚刚怀上自己孩儿的时候就远离故土,无论是对妻子还是对孩子,他心里都藏了一份深深的愧疚。
除此之外,他还在信里郑重提到,国公府沈老太太的那个侄子耽误军情,又在失手之下打死了一个将领,按照大祁国的军规,他已经将对方给就地正法了。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公事公办的行为有半点过错,可他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国公府和侯府的关系。
万一将来洛筝嫁进国公府,难保不会被他们沈家上下给排挤。
写这封家书的目的就是想提醒家人,如果国公府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对侯府发难,在无法容忍的前提下,他不介意沈白两家的这段婚事就此解除。
而事实上,就算白正杰不写这封家书,白老太太也早就动了和沈家划清界限的心理准备。
上次沈老太太在白家受了一顿窝囊气之后,虽然没立刻发作,可之后,他却在暗地里到处宣扬白家的种种不是。
先是编排侯府的白老太太治家无方,刻意纵容小辈以下犯上。
接着又抹黑贺碧兰的名声,说她作为逍远侯的小姨子,居然厚颜无耻的借着留在侯府照顾外甥女为由,趁机爬上姊夫的床。
如此放荡又不检点的女人竟坐上了白府主母的位置,还真是败坏家风,丢人现眼。
白洛筝也成了这起流言飞语的主角之一,什么对长辈不敬啊,刁蛮泼辣啊,口出狂言啊……
但凡能被沈家老太太想出来的字眼儿,几乎全都被她给砸到了白洛筝的头上。
总之,为了报一已私仇,沈老太太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到处抹黑侯府的名声。
当那些污言秽语不小心传进侯府的时候,白老太太差点没被沈家那个不讲理的老太婆给活活气死。
见过不要脸的,像沈家老太太这么不要脸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虽然白老太太很想冲进国公府和
到处造谣的沈老太太当面对峙,可事后仔细一想,自己手中没凭没据,若是贸然跑到国公府去闹,不但不能给白家争回面子,反而还在无形之中中了沈家的奸计。
多亏理智而又精明的白洛筝,在白老太太怒极之时一语点破沈家的阴谋。
如果她没猜错,沈老太太之所以用这么阴损的招式到处抹黑白家的名声,打的就是故意激怒白家的主意。
一旦白老太太在气极之下冲跑过去和她们大吵大闹,沈家肯定会打蛇上棍,趁机将这个屎盆子扣到她们白家的头上。
到时候甭管白家有理没理,都会将“蛮不讲理”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若是沈家再趁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婚约,别说白家丢了脸,就连被退了亲的白洛筝日后再想嫁人找婆家,恐怕都没人敢要了。
白老太太听小孙女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么仔细一分析,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的确是太过冲动。
不过经此一事,她对沈家算是彻底恨上了。
一边寻思着如何能在不伤害白家名声的情况下解除两家的婚事,一边又算计着怎样才能给白家扳回一筹,不去吃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