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旧友人(1/1)

瓦蕾激发了命运的力量后,整个战场立刻变得混乱不堪。沙人们纷纷逃离战线,有的人立刻向英雄的英灵跪下不敢动弹,有的人收起武器拼命逃向后方。城壁下的精灵叛军与半人马军团也放慢了攻击的节奏,观望事态发展。只有毫无情绪的血盔战士们还在机械的攀爬着城壁,冲击着守军的防御。

吉文看着化身为巨人的瓦蕾,两种决然不同的心情泛上心头。

在真正的主人手中,长剑命运如同一只解开所有枷锁的野兽,狂暴地将法术洪流注入瓦蕾的身体,迸发出无以伦比的力量。这让曾经也掌控过命运的吉文有点不甘与羡慕。

可另一方面吉文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激发命运,必须要经受心灵撕裂的痛苦。自己创造的精灵铜须与瓦蕾之间似乎有了无法逃避的纠葛。

魔焰幻化成的沙人女战士面目清晰,一股哀伤的表情毫无掩饰的挂在她的脸上。命运的此刻力量越强大,就越证明刚才瓦蕾内心的伤痕有多深。

吉文满怀内疚地看着变化后的瓦蕾,可片刻后他就察觉到一丝异样。瓦蕾化身成的巨型英灵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她的双目毫无目的地注视着整个战场,脸上的表情开始不断变幻,浑身的魔法火焰开始毫无规律的乱涌。

“糟了!”

吉文记得当初在万兽林第一次激发命运之力的时候,自己也是如此被一股狂暴的情绪所主宰,几乎丧失了理智。经过漫长的精神搏斗之后,才慢慢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此刻瓦蕾从命运中激发力量更加强大,精神上的冲击也更加强烈。她现在一定还在艰难地试图驾驭这把诅咒长剑,没法操控变幻后身体。

察觉到这一点的不止是吉文,就在战场一隅的小丘上,沙人大酋长恩佐多不甘心的对部下大吼。

“把那些胆小的混蛋都赶回来,他们必须给我去战斗!”

恩佐多的怒火在心中燃烧,这场志在必得的攻城战,居然被那个叫做瓦蕾的家伙打断了。如果不是她变成了茗沙的英灵截断了攻击队伍,下一刻的战斗本来会永远载入史册的。

就在恩佐多咬牙切齿地看着变身后的瓦蕾时,王都城墙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动。一段城墙下的土基毫无征兆地爆裂了,无数黄沙从中弥漫出来。失去支撑的城墙立刻坍塌了,即使城墙上的那些防御铭文也未能发挥作用。

沙人部落的巫医们按照原计划,用流沙侵蚀在王都防壁的地基,最终在防御墙上凿出了一个小缺口。依照原计划,沙人军团此刻应该源源不断地从缺口杀入城内。可现在他们却被那个小丫头用法术吓得不敢前进。

恩佐多不耐烦的举起手,指着瓦蕾的身影,对着刚刚施法完毕的大巫医们大声吩咐着:“把那个挡住我们的东西弄走?”

“可那是先祖茗沙……”

一个异议者的话还没说完,恩佐多就打断了他。

“你以为我是瞎子吗?我才不管那是谁,我现在要就拿到精灵王都,立刻就要!”

恩佐多对茗沙这个名字毫无好感。当年他的祖先就是从茗沙那些懦弱的后人手中夺走了土地和权力才得到了大酋长的地位。在数千年后的今天,他更不会为了传说英雄的虚名而停止

前进的脚步。

恩佐多的态度让大巫医们停止了争论,开始施法。片刻后一道道沙尘组成的恐怖风暴开始在战场上生成,笔直地飞向瓦蕾站立的位置。

吉文看到了那汹涌而来的风暴,也看到了即将被血盔战士攻入的城墙缺口,他立刻将盾牌“镜影”套在了手上,然后用心灵传语对着阿黛莉亚吩咐道:“快去城墙!”

“嗯。”

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两个人立刻便默契的分开,奔向战场的两个方向。

吉文抢上几步,终于站到了瓦蕾和那些狂暴的沙尘当中。他左手盾牌镜影如同贪婪的饿兽不断吸收着吉文的生命力,而生命的流逝如同鲜血一样蛊惑着右手的燃灵。剑中融合的恶魔灵魂立刻兴奋起来,不断激发出火焰的力量将吉文的躯体包裹起来。

短短一瞬间,一个新的巨人的出现那沙人女战士的面前,他的躯体如同一只恶魔,全部由炽热火焰的组成,火焰恶魔的右手握着一只扭曲的火焰剑,而左手正顶着一片盾牌形状的火焰。一对巨大的火焰爪翼从他的后背伸出,不断拍打着空气,带着他朝着那片恐怖风暴飞去。

那片魔法形成的风暴蕴含着恐怖的破坏力量,飞速的沙尘如同一片片锋利的利刃,撕扯着一路遇到的一切,而沙尘不光会撕裂*,还会带来毒素与麻痹的伤害。

可吉文丝毫没有理会那些飞沙撕裂的伤口,他牢牢的顶着盾牌,逼近着风暴中心。

盾牌镜影的表面吸收着无数飞沙的撞击,吞噬着风暴的力量。很快风速开始不断减弱,最终变成一股无力的气流,无数金属细砂如瀑布般从空中落下掩盖了周围的一切。

可这平静仅仅只持续了一瞬,很快镜影的前方空气重新旋转起来,那些沉重的金属细砂再次被卷入空中,形成一条闪耀的尘流奔向了刚才施法的巫医们。

大酋长恩佐多所在的小丘立刻被尘土吞没了。由泥土与巨石组成的小丘被飞速旋转尘流削平,等风暴过后,只剩下一片金属流沙淹没了一切。

此刻的瓦蕾虽然不能移动自己的身躯,但她的意识依然清醒。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眼前的吉文挡在自己身前,然后变成了火焰怪物飞入空中。

她知道吉文要干什么。但她也知道吉文并不知道巫医们制造出风暴具有怎样恐怖的威力。当她看见恐怖风暴前那个炽热光影的那一刻,她就立刻明白了先祖茗沙对自己的那句话。

“当你看着他一个人勇敢走向那命中注定的终点,却又无能为力时,那就是我当时的感受。”

那种感同身受的心情如同一股激流从瓦蕾心底涌出,让她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

而当吉文的盾牌如同奇迹般吸收了风暴的力量,并将它反射出去后。一股莫名的喜悦终于迸发出来,让瓦蕾彻底挣脱了束缚,驯服了桀骜不驯的命运。

巨大的沙人女战士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她矫健地飞跃而起,飘向同伴所在的地方。此刻瓦蕾终于感觉到浑身的伤痛已经消失,一股新的力量从手中的命运里源源不断的涌来。

她从空中俯视着战场,以无可置疑的语气对着地面那些惶恐的沙人们警告者。

“沙漠的子孙们,放下武器,离开这片森林,否则你们的下场将和那些背弃誓言的家伙们一样。”

虽然她是英雄茗沙的后代,但是这十代大酋长们都把茗沙家族随意宰割的对象,而此刻这屈辱终于可以用命运来洗刷了。

瓦蕾的命运指向了那座被金属砂砾淹没的小丘,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巫医和酋长亲卫刚刚从沙土中爬起来,试图逃走。

可是随着命运剑刃的挥动,一道粗大的金色光痕从空中落下,将整个小丘包裹其中。

在那金色光芒的照耀下,所有的一切无声的碎裂了,无论是那些金属砂砾还是沙人巫医们身体都在一瞬间裂解化成肉眼看不到的虚无。这就是“命运”碎裂一切,破坏一切力量。

等瓦蕾的那巨大身体落下的时候,那道金色光芒已经散去,原本是小丘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道深不可测的裂谷。

看着这一幕的沙人们,无不被这股传说中的力量所震惊。每一个沙人都不在怀疑,那曾经能劈开过恶魔的王都大门的英雄茗沙重新回到了这世界上。

瓦蕾的警告历历在耳,而反抗的下场也就在眼前。无论是出于恐惧还是信服,沙人们都开始逃离战场了,他们扔下了武器和攻城载具,纷乱地向着西方逃去。

看到自己同胞们开始撤退之后,瓦蕾这才扭过头,看向右手边。这里一只像恶魔一样裹在火焰里的怪物仍停留在空中。

她知道躲在那炽热火焰下的人是吉文,或者说是铜须。于是她喊道:“这里的沙人交给我了,你赶紧去城墙。”

听到瓦蕾的提醒,吉文点点头,转身飞向危在旦夕的城墙。可就在他就要飞远时,他又听到了一声微弱的致谢。

“谢谢你,铜须。”

吉文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哪怕片言段语,此刻做任何回应已是多余,他只轻微侧动了下身体稍稍示意,然后平静地离开,飞向城墙。

此时此刻,在城墙的缺口处,一群刚刚赶来的精灵与血盔混战在一起。前索其玛城的治安官奎恩和阿瑞斯刚刚费劲全力击倒了一个血盔战士,可更多的血盔爬上了这段坍塌的破墙。

看着那些狰狞面孔的杀人机器,一个悲观的念头同时涌上了这对老搭档的心头。

城墙快守不住了。

刚才的血战中,近一半的队友倒在了地上,而现在血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上墙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冲过来。

阿瑞斯大口的喘着气,不甘心地看着城墙下的战场。明明战局出现了逆转,就在城墙下,如同巨人般威武沙人女战士已经逼退了大部分沙人军队。可现在增援迟迟未到,这个缺口随时都可能被突破。

就在守卫者绝望那一时刻,一道金色的分隔线出现在阿瑞斯的前方,正扑向阿瑞斯的一只血盔如同撞到一面墙壁上,身体弯折成奇怪的角度,跌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

阿瑞斯吃惊地看着前方,就在他的面前,无数血盔拥挤在一起,它们嚎叫着,相互撕扯着肢体,发出法术,却没有一只能突破那根金色线条的限制,跨越那不到一指的距离。

是某结界?不这比结界更加强大。刚刚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的守卫者们,此刻放下了武器,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道金色线条很快分裂开来,无数根金色线条横竖交错如同大网将精灵们对面的空间分隔开来。

那金线所分割的不仅是空间,当金线穿过那些血盔时,无论是*还是盔甲都被齐整的切开,

露出可怕的伤口。

一张死亡之网笼罩了缺口,所有涌上缺口的血盔们都在这张网上被绞碎成金属与血肉的碎片,危机几乎在一瞬间就解除了。

可是谁完成如此伟大的施法?

所有人都在那分隔线后四处打量着,这种诡异的空间法术超过了大多数精灵们的认知,谁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位大师完成了这次关键的施法。

阿瑞斯也在四下寻找,他那锐利的眼前很快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空中踏着一个个金色平面,直奔向缺口而来。看着那熟悉的动作和身躯,阿瑞斯便按耐不住了,只见他跳起来,猛挥着手喊道:“阿黛莉亚!阿黛莉亚,我们在这!”

阿瑞斯的好友奎恩此刻也柱着武器在一旁观看。能看见老朋友阿黛莉亚现身,他也很激动。不过一向冷静的奎恩更关心另一件事情。

阿黛莉亚的召唤兽在哪里?那个每次能带给人希望的吉文在哪里?

也就在这时,奎恩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张着巨大翅膀的黑影飞过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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