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太后,不过这次她没有说话,反而后退半步站到了皇后的身侧,表明她不会再说话了。
见到阿凤如此,皇帝和太后都松了一口气:对这个没有在正常的皇家教养下长大的孩子,他们真都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头疼啊。
重了吧,不成,人家孩子吃了十几年的苦啊,皇家欠人家的、皇帝当然欠人家的、就连太后也是欠人家的——重了?除非太后和皇帝不怕被世人指着脊梁骨骂。
而且皇帝是真心认为自己对不住阿凤,又因为他对皇后的深情以及愧疚,对阿凤是打心底里喜爱的:所以他的感情最为复杂,也就对阿凤更是舍不得重上三分。
至于轻轻的说教几句?太后和皇帝都没有如此打算过,因为他们只要一开口,相信阿凤会有一百句话在等着他们。
所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太后和皇帝只能盼着阿凤能多少懂事些,遇到事情的时候不会跳出来和他们做对,让他们为难。
太后又哭又说了半晌,可是皇帝和皇后谁也没有说话。阿凤不说话也就算了,皇帝不说话也可以猜得到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不想整治他的皇后呗,可是皇后连句分辩也没有?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啊?不要说哀家冤了你,现在皇帝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尽可以分辩。”太后可不想一直哭下去,因为实在太无趣了些:“哀家看你是无话可说吧。”
皇后平平的答了一句:“妾,一切听皇上的吩咐。”她还真的不打算分辩,更不会同太后争执起来——和太后直接吵起来,就是有理最后也会变无理,因为太后是长辈嘛,孝字大过天嘛。
太后一把拉起皇帝的手来:“你听到了,皇帝,她自己都没有什么可分辩的,可见韩氏就是被她所杀。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怕韩氏说出来的,却不可不查个清楚啊,皇帝。”
“韩氏的死事小,但是皇帝你枕边人是不是能信得过却事关我大楚的天下,不得不慎重再慎重。依哀家看,就把她先关起来吧,好好的彻查个清楚。查清楚了,她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能饶过她;反之的话,也是还了她一个清白。”
太后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居然都没有换口气,阿凤恶意的在心里叹道:嘿,也不怕一口气换不过来憋死呢,在这里活活憋死了,那真就是韩氏勾走了你的命呢。
阿凤虽然不知道太后做过什么,也没有什么凭据指证太后就是害死韩氏的人,可是自太后的反应来看,她认定太后和韩氏的死有关联。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关联是什么。唉,想到这个宫里对真相从来不看重,要的只是那个一心要得到的结果——就像太后所说把皇后关起来,到最后查的结果铁定和皇后有关。
没关也要有关,而且还会弄得铁证如山,就算皇后哭倒了皇宫,到时候韩氏也是她皇后害死的事实是绝不会变得。
阿凤微皱眉头,真相很重要啊,为什么不重要呢;就是因为宫里有这种歪风,所以才会让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神经兮兮的,怎么看都没有几个正常的。
她决定要找出真相来,一定要找到是谁杀了韩氏,绝不会容人把此事硬是扣到她母后的头上。
皇后面对太后的指责,依然平平的道:“妾,全凭皇上做主。”她依然不接招,对太后的所有指责都不回应,由着太后向皇帝哭闹不休——落在人眼中,太后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皇后就是那个百般包容孩子的长辈。
太后瞪起眼睛来,这次她还没有说话,就看到了走过来的肖公公,她马上就一指点了过去:“皇帝,你看看,这个老货在这里。谁不知道他是长公主的人,可是长公主在冷宫外面,他却早早就在冷宫之中。”
“没有奉旨就出现在冷宫中,他做的事情铁定见不得人啊。他是长公主的人也就是皇后的人,皇后让他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杀韩氏的。”
太后就没有打算和皇帝讲道理,她就是如此蛮横的一再的要求皇帝治皇后的罪:真相对她来说压根儿不重要,反正她要的是皇后的一条性命。
皇帝叹口气:“母后,我送您先回寝宫吧。您也莫要伤心太过,人一死就一了百了,相信韩氏也不愿意看到母后太过伤心的。”
太后愣了愣,然后连忙哭了几声韩氏,但是却没有一滴泪水:她哪里有伤心啊,半分的伤心也没有呢。但是那倒底是她的亲侄女,不哭上几声也显得她这个太后实在是太过冷心冷情了。
“先把他拿下。”太后没有忘了肖有福,哭了几声就指着肖有福发作起来:“关起来好好的审问,肯定就能知道真相的。”在棍棒之下,就是铁打的人也会让他说什么他就得说什么。真与假,也就全看他到时候对皇帝怎么说了。
太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套粗浅把戏她玩过太多了,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是不能否认这法子还是极管用,且极好用的。
皇帝咳了一声:“母后,我送您……”他真的不想让太后难堪的,但是此时的太后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他根本就控制不了。
肖有福见真有人过来捉自己,不由急道:“皇上,皇上,是您让老奴来冷宫探查的,老奴是奉了旨的。”他就算有一身的功夫,也不敢用出来,只能凭几个小太监把他按倒在地上。
太后听的一愣,僵硬的转头看向皇帝:“你,给了他旨意?”
“是的,母后。咳,这个嘛,有些事情有点古怪,所以儿皇才会让人过来看看。”皇帝是真的不想太后丢人,但是太后自己非要闹到这步田地,他也无可奈何啊。
他忽然发现,就算如今他是真正的大楚之帝,但是有这样一个母亲在,他这日子依然是明亮的时候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