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想留下来,为得就是江铭。
她所说的“宅斗模式”也只是一种玩笑,或是一句自嘲,也是对自己的一句提醒:从现在开始,她是江铭的保护者,而江铭不会再保护她。
但是,阿凤说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如此快面对江铭恶狠狠的脸。
阿凤看着江铭的那双眼睛,愣了愣,然后心口一阵抽痛。从前,不要说是江铭对自己如此瞪眼,就是旁人瞪自己一眼江铭也不会答应的啊。
可是现在,江铭就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的骂她“恶妇”。
阿凤避开了江铭的目光,因为看的久了真的很受伤;而现在江铭是生病了,他是忘了所有的从前,因此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他的本心。
而江铭一直保护她,此时轮到她来保护江铭的时候,一点委屈真得不能受吗?阿凤合了合眼睛,想起了江铭蹲在地上给自己穿鞋子的模样。
阿凤想要说什么,因为事情并非像江铭所看到的一样,她没有推杨玉兰,更不知道杨玉兰肚子里有什么孩子。
可是张了张嘴,她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此时,她说的话江铭怕是不相信的,因为杨玉兰倒在江铭怀中的事实摆在江铭的眼前。
事实胜于雄辩啊。
杨玉兰当真是宅斗的高手。阿凤叹口气,低下头看向杨玉兰:“你的手段心计都很高,只是没有什么新意。”
宅斗的文她看过不少,几乎每个文都有孩子小产的戏码,只不过大半都是女主被人害了;如果是她人被害,那就会是嫁祸给女主。
阿凤没有想到,如此狗血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杨玉兰的身下已经是被血浸透,她紧紧的抱着江铭的手:“相公,我们的孩子,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啊。”
江铭答应着,然后抱起她来的时候,差一点撞到阿凤,他怒不可遏:“你还不滚!”一面说话他一面伸腿踹向了阿凤。
鲁柔柔大怒,当即一鞭子就甩了过来;同时出手相救阿凤的还有铁瑛及郑小侯爷,他们一人出拳一人出腿想要拦下江铭的那一脚。
江铭其实也没有想过要打伤阿凤,只是看到杨玉兰受伤,他的孩子要不保才会急怒攻心,想要踢开阿凤罢了。
可是三个人的攻势齐来,却让江铭心头的怒火不同了:阿凤有这么多人护着,尤其还有她的那个表哥护着,所以才会如此的恶毒,才会对杨玉兰下手吗?
他后退旋转:“你们是想要我妻儿的性命吗?”他抱着杨玉兰瞪着鲁柔柔:“好,你们上,我江铭接下了。”
阿凤上前拉住了鲁柔柔:“让开,你们都让开。”
她看了一眼杨玉兰,然后看向江铭淡淡的道:“要打人?行,我就在这里,你打就是。”她说完还向江铭逼上一步:“打啊,为了她,为了她肚中的孩子,你不是要打我吗?”
江铭看着阿凤的脸,心头的怒火拱啊拱啊,尤其是一只手能感觉到杨玉兰所流血的温度,他是真的很想很想给阿凤一脚的。
可是他抬了抬脚,最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踹不下去,只能怒气冲冲的自阿凤身侧过去,冷冷的道:“玉兰有个三长两短,看我和你算帐。”
阿凤缓缓转身,看着江铭抱着杨玉兰奔出了屋子:“女人小产,不能见风的;还有,你这样抱着她跑,颠来颠去说不定真要了他们母子的性命。”
江铭又飞一样奔回来,直接把杨玉兰抱进了里屋。
阿凤淡淡的道:“烦请邻居帮个忙去叫大夫吧,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可找不到大夫家在哪里。”
江铭本来奔出来的身子又停下,然后转头看向阿凤:“你是真心要救玉兰?那为什么又要伤她?!”
阿凤缓缓的坐下:“我是你的结发之妻,她充其量只是个外室,外室过明路都没有,连妾都算不上。”
“她要进门还要我的点头,江铭。”她看着江铭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害她?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她弹了弹指甲:“说到救她的理由没有,但是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那做为你的妻室正房,当然要保下江家的孩儿。”
“这是我身为妻子应该做的,江铭你不用感谢我。”她说完看向小乞丐,抿了抿嘴给郑小侯爷使个眼色:“唉,孩子真是受了苦,看这一身脏的。”
郑小侯爷连忙上前去拖小乞丐,拉着他下去洗澡换衣服,最重要就是要弄清楚:他有什么目的。
如果想要在他们身上弄点好处,那就是这小乞丐瞎了眼睛——鲁柔柔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还有一点,你看我像个傻子嘛,要害杨玉兰还要当着你的面儿。江铭,你是忘了前尘往事不是变傻了,用用脑子成不成?”阿凤不屑的看一眼江铭。
站起来后,她又瞪一眼铁瑛,意思让他少做怪,便和鲁柔柔向东里间走去:“要收拾收拾才能住人吧?”
她要去收拾自己住的地方了,根本不再理会江铭和杨玉兰。
江铭呆立了一会儿,看着阿凤的背影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他感觉阿凤说的很有道理,居然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
直到听到杨玉兰的痛呼声,他才急急的转身进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杨玉兰的时候心里生出一股子陌生感来。
可是杨玉兰伸出手来,弱弱的唤他为相公,让他想起了这几天杨玉兰无微不至的照顾,当即赶过去握住了杨玉兰的手。
“姐姐怕就是知道我有了孩子才会追来的,她原本、原本就是不允我进门,就算相公你求了她很多次,她就是不肯。”杨玉兰看着江铭的眼睛:“是我不对,不应该让姐姐生气的。”
本来,戏要如何演下去,阿凤这些人都要看自己的脸色才可以;但现在,她却被逼的不得不按阿凤的路子走下去。
杨玉兰不甘心,因此她才会用了狠招,正好也借此除去心头的另一重烦恼。
“好好求求姐姐,我身子好了后去跪求姐姐,只要姐姐答应我们的孩子可以出世,我愿意做牛做马的,相公。”她看着江铭,一双眼睛里全是哀求。
她就是一个被大老婆迫害的、和江铭真心相爱的可怜又善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