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因位于黄河以东,故称河东,乃是华夏文明的摇篮。
其治所安邑,号称禹王之都。
此郡唯有一个顶级世家豪门,为当世之大阀,便是卫氏。
卫氏源系西周,乃是康叔之后,当年康叔封卫以国,派衍河东,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卫国被秦国兼并,卫国公族子孙就以故国名为姓,世代相传姓卫。
在武帝时期,长平侯卫青便是此族旁系中人,加上孝武思皇后卫子夫也是卫氏族人,故此后,卫氏一族开始走向复兴之路。
四百年来,卫氏便常年受汉室之庇护,加上底蕴厚实,又是诗书名门,数百年大发展下来,卫氏成为河东一郡的地主豪强望族。
中平五年,先帝依然在位时,董仲颖擅自屯兵河东。
而卫氏一脉,不思报效汉室四百年来对他们一族的偌大恩情,反而极力拥护董卓。
由于当地第一世家卫氏主动跪舔董卓,使得河东郡豪强纷纷效仿,携军带粮地投靠董卓。
一时间,董卓不仅仅坐拥了强大的武装力量,更有当地豪强粮草军械的支持。凭借如此强大的实力,董仲颖的野心在极度膨胀。
中平六年,先帝驾崩,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争锋相对,在河东拥有雄兵的董卓,一受女婿李儒之鼓动,二受卫氏族长卫觊的指点---劝他及早出兵洛阳。
于是董卓才下定决心,出兵南下,掌控京师。
卫氏一族,也因为此功,而受到了董卓的极度礼遇,当然还有丰厚的回报。一时间,卫家不仅仅坐拥良田数十万亩,家中更有数万雇佣农供他们驱使。
俗话说,不义之财,不可取;若取之。常一夜散光。卫氏一族的情况,大体也是如此。
中平六年,在西河白波谷的残余黄巾,复起号曰白波军。席卷整个河东郡,人数一度达到十来万人。
那时候身为郡守的卫觊,见白波军势大,而且城内的佣农们曾经苦受他们卫家的迫害,大有联合城外大军一举反叛之意。所以卫凯便趁着夜色,带着一家老小,丢下满城的军民而逃遁。
如此一来,那些良田奴役,自然也就被放弃了。
后来经过牛辅的平定,卫氏又从新回到河东,而董卓也不责怪卫凯的弃城之罪,反而将以前的良田再次赏回给他们,让卫氏一族是感恩戴德。
因为受到董卓如此滔天的恩情,卫凯心里大为感动和激动。于是便在家中悬挂董卓的画像,一早一晚必要跪拜,以报答他们一族所受之恩。
到了董卓迁都后,三辅三郡,以及弘农一郡,都在轰轰烈烈地大度田,可是唯独河东郡,地主豪强的利益没有受到丝毫的冒犯,出乎意料地竟然再次获得董卓赏赐的田地。
就在河东卫氏以为,他们一族的势力还要继续上升。甚至可以直逼昔日长平侯卫青的权势时。
董卓被天子诛杀于鼎湖宫的消息,连同他们的保护神牛辅被徐荣阵杀的消息,就在河东大地上传开。
族长卫凯,听完之后。吓得直哆嗦,数刻后就直接搬来梯子,将高挂在堂中的董卓画像取下,狠狠地踩在脚下,然后举明火焚之,想要毁尸灭迹。
卫凯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带着一族人远遁他乡,离开河东,往河内去,但他们实在是舍不得那些良田奴役。
数十万亩良田,可以招收近万户流民,而身为主人家的卫氏,就能够将他们的妻女视为婢女,随意欺辱,这对卫氏来说,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乐事啊!
卫氏一族,一方面是不想抛弃如此美妙的生活,一方面又觉得他们是功勋之后,应该不会受到什么责罚。
就在他们一族,举棋不定之时,天子招贤令下达,让他们舒缓了一口气,汉家天子没有想要动他们的打算。
于是,他们便依旧沉浸欺压佣农,同时玩弄他们妻女的“美好”生活中。
“父亲大人,长安有探报来,禀报的是蔡琰这贱人的事情~~~”
从袖口中,卫实将一封竹简递给卫凯。
“哗啦~~~”
展开一瞧,细细地看了数刻后,年近五十的卫凯,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嘴角荡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好,现在这个狐狸精的名声,已经彻底地被搞臭,就算她入了宫为贵人,也不会受到宠爱。”
身为幼子的卫实,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一丝细不可见的冷意散发出来:“父亲大人英明,现在这贱人的名声之臭,还不如牛粪~~~”
“什么克夫之命,天煞孤星;什么狐狸精转世,专门吸收男儿精元;什么淫晦之妇,闺阁中都是壮男~~~”
“长安城中,上至百官,下至庶民,除了在庆贺董相身死外,谈论最多的,便是这贱人了。”
“很好!”
卫凯一摸长须,无风自动:“两年前,便是这贱人,克死我儿仲道。”
“当年念及她父亲蔡邕是天下大儒,甚有名声,所以为父忍住心中怒意,没有直接杖杀这贱人,而是让她归家守节,一辈子孤独老死!”
“没想到!蔡伯喈一哭,便让这贱人翻盘,跻身为宫中贵人~~~”
说到这里,卫凯觉得心中有一股愤怒在燃烧着,脸色发青,眼中闪烁着噬人的光芒:“绝不可以让她,获得天子恩宠,否则我儿仲道,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身!”
“所以父亲大人,便遣人去长安城,散步谣言,将蔡大家的贤名弄污,让天子对她生出厌恶之心,是要让她一辈子困在宫中,郁郁而死吗?”
一名身穿冰蓝的上好丝绸衣袍的男子,在门外怒气冲冲而进,那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透着的是棱角分明的冷俊。
“不错!她既然不能与你大哥陪葬,为父便要这贱人,生不如死!”
“哈~~~哈”
冰蓝衣袍的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使劲摇晃着头:“父亲大人,真是好谋划,可是唯有一虑,天子会中招否?”
“二哥此言才是多虑!天子年幼,不过十三岁,当初封蔡琰这狐狸精为贵人,不过是想要收西凉军心罢了。一旦天子地位稳固下来,怎么会再施恩于这寡妇呢?而且她还比天子年长五岁~~~”
“父亲,三弟莫要得意太早,莫不是不知度田令之事?”
蓝衣男子,再次抛出一个难题。
“为父觉得,招贤令一下,便已经说明天子对世家的态度,乃是和当年光武帝一样,会着重借助世家豪门之力,而定汉室山河~~~”
“父亲此言大妙!”幼子卫实,竖起大拇指对着父亲卫凯赞道:“天子虽然不在朝中,但爱护世家之意,从这封招贤令中,便可一见端倪。”
“以前世家子弟想要为官,需要举孝廉等,时日长久不说,还麻烦至极。今夕天子下令招贤,跳过举孝廉等步骤,只要考过之后便可为官,这不就是我等世子的福音么?”
“寒门世子,书都没有读过几本,哪里是豪门子弟之敌?”听完幼子的一番话,卫凯心情转而变得有些欣喜:“为父预料,此次能够被招为贤才者,多为世家之人!”
“哈哈,父亲大人英明~~~”
一甩袖子,蓝衣男子怒气冲冲地出门离去,想要远离这个和他格格不入的卫家。
今日一番对话,更让卫凯心中大安,随后一直以来潜伏的欲望喷出,只见卫凯一把拉过身旁伺候的婢女,上下其手:“你夫是何人?”
“回老爷的话,奴家夫君是许黑,常常给老爷烧菜的那位。”
一勾这婢女的下巴,卫凯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荡~淫笑容:“今晚伺候好老爷,以后自有无数的赏赐!”
那女含羞点头应下后,便慌忙走出屋们。
出去后,婢女背靠着门窗,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卖身契都已经签了,她还能怎么办呢?(未完待续。)xh:.254.201.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