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全军再次演武,这一次挑选的军侯。
而军侯,管理两百号人,骑术、战斗技能,射术都要较好方可。
所以此次比赛,要赛两场,骑射和骑战。
骑射比拼,顾名思义,便是在马上飞射箭矢。
在这个有马鞍和而没有马镫的时代,骑兵要仅靠缰绳控马,并用双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
在奔跑的马背上,要想有效地使用弓箭,非常需要技巧的。
所以骑射,便是军侯之争的第一关,能够在马上飞驰而精准射中,八十步外静止的靶子,则获得竞争军侯的机会。
第一关过了,接下来便是骑战。
骑兵在近战中,持刀劈砍或用矛刺杀而落空、或者双方兵刃的撞击等都随时会令骑手从马上滑下,所以能够在马上随心所欲地使用刀剑和长矛,骑术较佳。
而这选军侯的第二关,便是一对一马上而争!
看着在上林苑飞驰的健儿们,高台之上的刘协,对他们骑射之术赞叹不已。
现在高桥马鞍和马镫,快要大批量地做好了。只要演武一完成,这支军队将会从上到下全部换装,马会打上马蹄铁,人会穿上明光甲,手持宿铁刀。
他们的战力,将会翻倍!
区区联军,不过尔尔!
在高台之上,观看一会儿后,刘协便往大鏊而回,想要制出高度酒精。
站在天子军营门口,骑马踏入高大木门,便往天子大鏊驶去。
这军营乃是张辽所布置,天子大鏊外围被有数百座帐篷依次环绕着,而那里面住着的便是数千天子亲军,当然离大鏊较近的数座帐篷上,居住便是少数的宫女和太监们。
而这数百座的大鏊外,有一圈两丈高的木桩。密密麻麻地立在外围,将天子连同亲随护在里头,这是为了天子安全着想,同时也显示出当今天子的高贵。
踏马而入军营中。来到大鏊内,从柜子里翻出几个宝贝。
刘协握住手里,脸上嘿嘿一笑。
此时的刘协,终于恢复一丝机械宅的本色,一本正经地在大鏊外。捣鼓着一套自制的蒸馏设备。
在高中学过,最简单的蒸馏设备主要包括:蒸馏瓶、接液管、导管、带孔瓶塞。
简而言之,就是将低度酒放在蒸馏瓶加热到100摄氏度以下(最好80度左右),酒精便会从水溶液中分离开来,形成气体;再通过导管将酒精气体引到接液管中,反复几次,就可以获得比较高纯度酒精。
而这套设备,最重要的就是,密封性!
蒸馏瓶和接液管倒还好解决,就是用上窄下宽的玻璃器代替。不用质疑,玻璃器的烧制在春秋就有了,不过就是透明度不够而已;至于导管,用的是管状琉璃,这可是个宝贝疙瘩,乃是御宿宫珍品,被刘协给翻了出来。
最重要连接性问题,被这个时代的民间高手轻轻松松地解决,让刘协大叹高手在民间!
这个高手是个木匠,他运用精湛的木工技术雕出两个可导通木塞。而这木塞正好可以让琉璃管通过,也正正好能够堵住玻璃器口,然后在接口处塞点东西,密封性的问题轻松解决。
握着这奇形怪状的木塞。刘协赞叹不已。
用布包了一点生石灰,放在琉璃管内。
这生石灰,在这时代就能够烧制,被唤作火石灰,在现代常用作干燥剂除去水蒸气。
刘协把生石灰包在琉璃管中,就是怕温度掌握的不好。要是温度一旦过高,超过一百度,导致水蒸发出来,混入到已经蒸馏好的酒精中,便要坏事。
而生石灰,可以吸水,同时也可以吸收水蒸气,是很好的过滤材料。
准备好一切,就是技术宅天子就要动手之时,几声惨叫从天子军营外围传来。
定睛一看,吓了刘协一大跳。
天子军营内已经挤满了好奇的士兵,甚至连两丈高的木桩上都趴满了人,而那数声惨叫就是一处木桩围墙上传开的,不堪重负而被压垮。
再看看了身边,一直跟在天子身侧的老头荀悦瞪大了眼,一手执笔,一手拿竹卷,一点都没有昏花的迹象,死死地盯着那套设备。
伸了个脖子,刘协竟然看到这荀悦在作图······
心中一乐,刘协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一种严重的侵权行为,因为技术只有被传开,被更多的人掌握,才会有更先进的技术问世。
连接好一切,刘协便命人烧制起来。
至于温度的掌控,只有看玻璃器的外界变化,当玻璃器变的通红,温度就大概达到了120度左右。
所以要想温度的控制在80度上下,就只有观看玻璃器底部,当底部略有泛红时,就要离开火源一下,如此反复。
技术宅刘协刚要闲下来的时候,木匠高手就拿了一根细细的竹子和两个特制木塞过来:“陛下你看,这是寒竹,打通之后,可以替代琉璃管。”
果然,自古以来高手就在民间!
这位木匠高手触类旁通,用随处可见的寒竹代替稀罕的琉璃管,从技术层面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古代的人,确实不可小视,不管是世族之人,还是农家子弟,都蕴含着极大的能量。
自那木匠高手无师自通的改进了蒸馏技术后,刘协立马命人制造了几十套设备,高纯度酒精的提炼速度立马大增。
拿着一瓶晃白的高度酒,伸出鼻子嗅了嗅,味道呛烈,作为一个能喝一斤半白酒的渣渣,刘协估计这酒起码也得有七八十度左右,正好够用来消毒。
天子起身,身旁的围观群众立马四散地让开道来,走进一间帐篷,眼中布满笑意的看着,那个身具胡人血脉的汉兵张大壮······
不!应该叫他张维汉!
他名字,还是朕先前给他取的!
张维汉,此时又是半卧在床上······
上个月天子入军营,医术精湛的御医本是将他腹部的伤口治好,可是昨天他参加演武,在选屯长的时候被人击败,而新愈合的伤口也被撕裂。
虽然他又再一次身受重伤,但张维汉却感到无比幸福,甚至觉得比娶媳妇还更开心,尽管他未有娶妻。
因为现在他是一队之长!
“陛下~~~”看着天子走进屋中,他想要起身行礼。
摆了摆手,示意他躺下,天子一屁股地坐在张维汉的床边:“现在可安好了些?”
“陛下,俺老张是队长了,觉得现在舒服死了!”
老张一话引起帐内外阵阵爽朗的笑声,刘协小脸略微有些抽搐,现在就舒服死了,那等下朕还不让你飞仙了······
扒开瓶塞,倒出点点酒精沾在麻布上,在一旁忙活的吉太医忙拉开老张的上衣,一个碗大厮红的伤口映入刘协眼中,将麻布轻轻涂抹着那货的伤口边缘。
“嗷~~~嗷”
张维汉痛苦而又凄厉的惨叫差点掀翻整个帐篷。
“俺,俺现在,还是觉得舒服死了~~~”
耷拉着一张脸,张维汉龇牙咧嘴的道。
“朕在帮你消毒!”
吉平听完,两眼放光:“陛下是说,这东西可以解百毒?”
你以为是莽牯朱蛤,还解百毒······
“此乃高度酒,可用来擦拭伤口,避免伤口感染,却不可食之~~~”
没等天子话完,段正淳摇摇晃晃的打着摆子进屋,手里紧紧握住一个酒樽,嘴口衔着一个大气泡。
“好酒!真乃是好酒哇!陛下~~~”
“呃~~~”一个隔打下,段正淳嘴里吐出一串接着一串的泡泡。
还好蒸馏出来的只是乙醇,若是有剧毒的甲醇,还不折了朕的一员猛将,以后朕还怎么跟你父亲段煨交到!
“叉出去,给他多灌点茶水!”
无语地看着玩泡泡龙还能玩的无比尽兴的段正淳,刘协奔溃地挥着手。
“此酒需要兑水方可食用~~~”
吉太医凑上前,满眼小星星:“陛下,微臣还是有一事不明,何为感染?”
呃~~~在现代西医没有普及的东汉,解释“感染”一词却有点难!
刘协思索了一会,便道:“所谓感染,便是异物入侵。”
看着围过而来的医工们,刘协觉得有必要普及一下西医:“譬如刀伤,锈刀所致的伤口,更容易化脓,且更致命,这便是铁锈之害,即是感染!”
“不仅如此,伤口一开,外界异物便会趁机入侵人的体内,铁锈是如此,脏衣物亦是如此,甚至连空气也会。”
止住医工们的惊呼,刘协继续道:“日后处理伤口,尤其是刀伤,必须要用此酒清理伤口,同时养伤的环境也得干净。”
然后,刘协只是说了一些现代医学常识,吉太医他们却听得直直点头惊叹,一旁的荀老头更是拿着小本本记得飞快,一卷记完后,又拿出一卷新的,提着笔,满眼期待地道:“此酒可用于伤口消毒,也可兑水食之,可谓美酒也,还请陛下赐名。”
“此刻乃是朕西迁长安之时,便叫长安酒吧!”
“高歌长安酒,忠义不可吞。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天子一边高歌,一边出屋而去,歌声伴随着秋风,卷入众将士们的心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