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四世三公”之后,自封为车骑将军的袁绍,在快要入夜时分,也进入洛阳城。
看着昔日繁华的洛阳,化为一片灰烬。若袁本初没有伤心,那是扯淡的。
这个偌大的繁荣城市,这这个时空,是最为伟大的城市,没有之一。
踏着缓慢的步伐,袁绍行走在这片灰烬之中,这是他昔日成长的地方,承载着自身太多的回忆,也承载着太多的美好。
就在刚刚那个街道,原本是一处青楼云集之所,当时年少之时,和曹孟德,弟弟袁术,谋士许攸,四人常常在此处寻欢作乐。
那时候的少年们,无忧无虑,每天在这洛阳城中纵马遛狗,生活何其自在。
没想到,世事无常,他离开半年时间不到,昔日的繁华,就变成今日的灰烬。
原本就有些世家之气,多愁善感的袁绍,此时泪水不由得流将下来,滴滴答答的,打在马背上。
当时引董贼入京的主意是他出的,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大将军如此懦弱,不敢痛下杀手,最后弄得身死人亡,使得董贼无人可制。
董贼进京之后,目中无人,而袁绍也知道这奸贼迟早会颠覆汉室,所以匹马出走,联合昔日好友许攸,在渤海郡,招兵买马,树立讨董大旗,就是为了将汉室从董贼手中救出。
没想到,这个董贼竟然敢火烧洛阳城,毁掉两百年的大汉都城,真是天下第一恶贼也。
董贼是自己引进京城,也是自己将他逼得西迁。
那么洛阳城之殇,某也要背负一半的责任。
想着想着,年过四十的袁本初,内心无比自责,无比悔恨,泪水交合着鼻涕,声的啜泣着。
身旁的许攸,看着默默流泪的主公,也是阵阵感慨,真是天道无常,造化弄人。
在身旁一左一右的两将,颜良、文丑,看到主公和军师,流着泪水,呜咽着。不知道该作何安慰,只好紧闭嘴巴,默默的跟上。
袁军的大营,孙坚已经命人扎好。来到大帐中,好一会儿,袁绍才止住悲伤的心情。
回过神来的袁绍,听到士兵们报告,真是恼怒异常。
这个孙坚,第一个来到洛阳城,拿下联军讨董第一功,也就罢了,毕竟这些都是江东士兵一刀一剑打下来的。
可是这个孙文台,竟然不等联军盟主到来,擅自以太牢之礼祭祀宗庙。他孙文台不知道,这祭祀之事,乃是盟主才可以做的吗?
又听孙文台修复了被董贼所发掘的诸皇陵,将能找到的尸骨归位,用土掩塞平复****和地面。
没等众诸侯来到,你孙坚就把所有的功劳都强光了,首进洛阳城也就罢了,祭祀乃是盟主之职,平复皇陵也要和众诸侯一起才行。
这样功劳大家都有,大家才好向手下将士们交代。没想到啊,孙文台如此不识趣,吃相如此难看,一个人将所有的功劳独吞,你一个人真的吃得下么?
袁绍气结之际,许攸带着一士兵,也不通禀,就进了袁绍大帐。
“主公,孙坚今日做了一件好大的事。此乃我军在孙坚处的探子,不如听他慢慢道来。”许攸笑着指着那个士兵。
等那探子完,袁绍气的将桌上的茶几一扫,“啪、啪、啪”的声音从帐中传开。
没想到,江东猛虎孙文台,竟然有帝王之志。那么这一切都好解释了,从独吞功劳,再到私藏玉玺,皆是为日后进帝位准备吧。
“主公,孙文台抢先一步祭祀宗庙,修复皇陵,若是加上之前讨董时候,斩杀西凉军帐下华雄所立下的功绩,那么日后孙坚名声将会震天下。”许攸看着脸色铁青的主公,并没有停口。
又道:“如果让孙坚返回江东,那么扬州百姓将会把江东自动送给孙坚,还有此人在荆州素来有威望,而今刘表刚刚稳定荆州,日后恐怕也非孙坚敌手。一旦如此,那么孙文台一统荆、扬二州之后,再拿出传国玉玺,那么此人就会登基称帝啊!”
“此人,现在看起来是一大忠臣,但是实则是一大奸贼,日后会成为分裂汉室疆土的****。望主公,早作打算,提前除掉孙坚,为国除害!”许攸做了个斩的手势。
原本愤怒的袁绍,听完此话,没有愤怒加剧,反而平静异常,对着许攸了头:“传令下去,戌时时分,崇德殿设宴,庆祝此次讨伐董贼的胜利。”
“颜良将军,等下在帐外埋下伏兵,等号令一下,上去就将孙坚乱刀砍杀,不留活口。文丑将军率领大军暗中包围孙坚大营,一旦这边得手,马上冲进孙坚大帐,取回玉玺。”
吩咐命令下去后,袁绍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探子,挥了挥手,示意带下去,暗暗除掉。
不知危险来临的孙坚,此时仍然在帐中,抚摸着玉玺,心里仿佛在着:这是我的宝贝,我的。
这个玉玺,倒有像《指环王》中的“至尊魔戒”一般,蛊惑人心,没有大智大勇者,皆不可能掌握。
而现在的孙坚,倒像是剧中的咕噜一般,已经完全的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在祭祀宗庙之后,他就觉得,这样子已经对得起先帝的知遇之恩,对得起汉室的列祖列宗。
那么,此后,他孙坚将和汉室再无瓜葛,他将会建立自己的王朝基业。
想着,孙坚更是将玉玺捧在手上,痴痴的望着,像咕噜一般,为了它,可以抛弃了心中的一切美好,可以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程普进入帐中,对着痴迷的孙坚道:“主公,上午那个传令的士卒已经不见了。末将以为,定是此人看到了玉玺,将它泄露给其他诸侯。”
孙坚听完,马上回过神来,来回走了几步后,恨恨的道:“真乃背主之徒,若是以后让某遇到,定斩不饶。”
而后吩咐道:“不管如何,今晚宴会都会有危险。今晚公覆留在营地,注意戒备。德谋你和义公,暗中带领江东精锐士卒,随我前来,伏在殿外,一有动静,就杀将出来。”
此时的孙坚,理智倒也是没有彻底散失在玉玺之中。
另一边,曹孟德处,太室山山脚下,一万余大军在此汇合着。
“子孝,此乃某的失误,令我两万军士,死于大火之中。痛哉痛哉!”完,孟德锤着胸口,痛声的道。
曹仁、曹洪,夏侯渊、夏侯惇,四人拉住曹操,曹仁道:“大哥,西凉军狡诈,我等进入陷阱之中,有近两万大军得以存留,皆是大哥指挥之功,何有错哉。”
“错就是错,不能因为有功就能盖过。兄弟们,记住了,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不可像某今日一般,自傲自得,行军打战,最忌如此。”曹操倒是能收能放,变脸的极快。
完,又道:“今日在宜阳城外,那个以刀击盾,鼓舞士气者,何在?”
曹仁就向曹操道:“此士卒,为救他人,用刀断树,以阻火势。救下了一对人马,自身却陷入火海之中。”
着,曹仁悲伤的起来:“最后,此人不堪折磨,挥刀自我了断了。”
“真乃是我曹孟德麾下之卒,有勇有义,若是能够存活,未来必然是一大良将。真是天妒英才啊!”
“此士卒,为何名,家中可有亲属,某要好好答谢他家人一番。”曹操问道
“此人名为马熊,乃西凉人士,黄巾之乱时留着兖州,并无家人。”曹仁回答道。
“姓马,又是西凉人,那就可能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曹操仰望着星空,似乎要和偶像融为一体。
“伏波将军乃是某的一生的榜样,若此生能够马踏塞北,剑抵辽东,效伏波将军之志,马革裹尸,则愿足矣。”曹操摸着胡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