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允过她脸上的泪水,他低头埋进她的颈间。
妲己睁开眼能看到他乌黑浓密的头发,觉得鼻息之间全都是他的气息和味道。
那种——类似于草药的冷香和古龙水交织的味道。
她微微一震,鼻翼耸动,脑子里仿佛断了一根弦,怎么都接不上,也想不起来这熟悉的味道究竟在哪里闻过。
而她的注意力又不停被他的动作所吸引,直到她身上的晚礼服的侧腰拉链已经被拉开。
纤细嫩白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钻进来的冷空气与在她颈间辗转缠绵的炙热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她被他搂着腰压进被褥,正对上男人乌黑如泽的眸子里,那些令她心惊的颜色。
妲己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他也没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引向什么地方。
一瞬间,妲己整张脸都涨红了,红得好像能滴出血,“白、白檀,你……”
“别摆出这张良家少女的脸。”他低低在她耳边喘息着笑,漫卷着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性感,“我会忍不住想玷污你。”
他这还不算是玷污吗?
妲己简直想要闭上眼睛装死,可是他的声音又陡然沉下去,“就这么不愿意让我碰你?”
妲己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太混蛋了。
他们是夫妻,她虽然是个处,但怎么也是已经成年了,从交易一开始她就明白有些夫妻之间的互动是不可避免的。
这无关她愿不愿意,甚至,她根本没有说不愿意的资格。
但问题是,妲己咬着唇,让她亲口说出“愿意”两个字……
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说不出口。
白檀等了大约半分钟也没听到她的回答,于是又低下头,语气里隐约有着暴躁的隐忍,“乖,我会让你喜欢的。”
妲己一愣,紧接着整个人都随着他手里的动作战栗起来。
她想去阻拦,可是他又从上面开始了对她的侵扰,薄唇贴过她的锁骨,手指滑过她的脊背,妲己除了闭上眼不知所措地细碎吟呃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褪去衬衫的动作显得很狂野凌乱,与妲己记忆中的白檀完全不同,入目是他纠结成片的腹肌和人鱼线,还有让她面红耳赤的场景,妲己偏着头不敢去看,男人很快贴到她耳边,开始逗-弄她的耳垂。
妲己心里膨胀着什么感觉,亟待发洩,最终化作一股股浊流涌向某处。
整个过程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冗长,却疼得快要死去,那一刻她死死抓着床单,撕裂的痛楚蔓延开来。
男人微微一怔。
饶是他早就隐约通过她青涩的反应猜到了什么,可当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当他被紧紧包裹的时候,还是有种占有的喜悦冲上头顶。
下一秒,他不由得对萧锦帆其人有种冷嘲的敬佩。
深爱的女人就在身边,整整十三年,他能为苏妲己忍到这个份上。
那是种多么深的爱,甚至战胜了男人深藏在心底最原始的兽性。
而他宝贝了十三年的女人此刻却在他身下被死死压着。
动作不受控制的粗暴了些,妲己“啊”的叫出声,忍不住喊痛,手指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背上抓出红痕。
而男人额上的汗水也说明了他的忍耐和紧绷,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喃:“乖,素素,很快就好了,嗯?”
“白檀,我不要,我不要……”妲己从未经受过这样的痛,眼泪不停地掉,“你出去!”
他低头堵住她的嘴,手又探下去,轻轻帮她揉着。
直到她终于适应了体内被什么塞满的感觉,他才动作轻缓地慢慢开始律动。
……
妲己对时间向来缺乏概念,即使是这样,当他结束时她还是觉得——
白公子好像,并不是千金名媛的圈子里面传说的那样……嘛。
就连挽歌以前强拽着她看的小电影都比这个时间长一些吧。
是因为身体不好么。
她狼狈而落魄地躺在深色的大床上,眼睛里还有水意,两条腿疼得动不了,可偏偏眼神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绪好像戳中了白檀什么地方。
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阴翳的气息混在荷尔蒙的气息中,“不哭了?那继续。”
妲己眨了下眼睛,磕磕巴巴又慌慌张张地摇头,“不要!”
“不要什么?”男人冷峻的脸庞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妈的为什么要对他露出这种眼神?又怀疑又同情的眼神。
妲己似乎也意识到问题了,男人在某些话题上异常敏感,绝对是碰都不能碰的,她赶紧侧过头,感受着浑身散架一样的疼痛,低低道:“今天不要了,疼。”
白檀扳过她的脸,想要拆穿,却发现她紧皱着小脸,五官都要缩成一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装的。
俊眉微拧,真的很疼?
他怎么该死的觉得还是在质疑他。
白公子在心里计划着明天一定得找点什么教程来弥补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空缺和今晚的失误。
哪怕刚才做过更亲密的事,妲己还是无法接受一个身材完美的裸男就这么明晃晃地在她面前凝神沉思,尤其是那副表情认真凝重的,透着说不出的矜贵和禁欲的味道。跟他刚才狂野粗放的样子实在判若两人。
她又侧过头,避开直视他的方向。
白檀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和女人一般计较,来日方长,今天先作罢。
他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一条浴巾将自己的腰线以下裹好,走进浴室,放了热水,又拿了另一条包住她,亲了亲女人疼到发皱的眉心,嗓音里沙哑未褪,却平静许多:“今天放过你。”
妲己垂眸,耳根又热了。
他把她抱进浴缸里,就着透明的水波眼前还是她白晰而窈窕的身体。
喉咙紧了紧,俊脸的线条亦是绷住。
妲己抬头,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英俊而成熟的眉眼。
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画了十三年的那本速写。
其实她只见过那个人一面。
之后的每一年,都是她在想象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眉眼渐渐长开的样子。
妲己不禁垂下头,被他吻过、依旧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勾了起来,心中说不出的……是种欣喜和得意。
那么那么像,那么那么近。
她的画功真的很不错呢。
只是他比她想象中,似乎更加复杂一些。
她画里的少年永远停在十六岁没有重重心事、意气风发的年纪。
而白檀。
妲己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如同他站在夕阳中静静凝望六片雪花的怅惘。
如同他在塔顶说起儿时经历的自嘲。
如同他在大火里与她抵死相拥的虔诚。
也如同他在楼道里烦躁讥讽她时,眼底透出的浓烈寂寥。
妲己忍不住从水里伸出手,用带着湿意的手掌轻轻抚过他的眉眼,用氤氲着缱绻的目光无声叙说——
这十三年啊。
你过得不好吗?
男人低头狠狠吻住她,然后头也不回、或者说有些落荒而逃地退出浴室,在门外沉声道:“自己洗,有事叫我。”
妲己一愣,听到外面传来打火机被擦响的声音,忍不住失笑。
她用手撩了撩水花,淡淡地想,原来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中间是有这样一个过程的哦。
*
门外,白檀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那边汇报了几句什么,他漆黑的双眸蓦地沉暗下去,扫了眼浴室紧闭的门,薄唇翕动,冷淡地吐字:“知道了,想办法把那些记者都打发走,压着袁皓,不要动他。”
他这位太太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竟然还复印了一份火灾的鉴定报告,还告诉袁皓说,如果她一段时间没回去,也没跟他联系,就让袁皓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
思及至此,修长的手指握成拳,骨节处有拉扯的声音。
男人极端不悦地沉着嘴角,很想直接把她从浴室里拎出来教训。
她也知道这一去会有危险?
他真是差点以为她就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满脑子除了气人什么都不会想!
“可是袁皓已经上楼了。”手下战战兢兢道,“他、他手里还拿着凶器,已经捅伤了我们两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