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张三十万的支票从公司出来后,楚念非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身边人来人往,急匆匆的走向各个目的地,而她却不知何去何从。
这些年一直围绕着御天昊转,现在被迫离开了,她顿时没有了前进的方向。阳光刺目,晒得建筑物都萎靡了,她却觉得冷若冰窖。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方才还呆木如同九十老头一样动作缓慢的楚念非突然十分敏捷的掏出电话,可当看到来人时,心中不由苦笑,她现在还在期待什么?
“楚念非你现在在哪里!快把坐标发过来,乖乖给我原地待着,我去找你!”楚念非刚接起电话,薛柔噼里啪啦的怒吼声从电话里喷了出来。
楚念非心中有了微微暖意,这个世界并非只剩下她一个人。
薛柔雷厉风行的性子,没多久就找到了楚念非,把她拉上车那嘴又开始噼里啪啦起来,“瞧你这副衰样,不过是个男人嘛,至于这样吗!要我说这是好事,这些年你这名不正言不顺在他身边做牛做马这么久,他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你?自作多情犯贱也有个限度,你这样倒贴有意思吗?人家根本不在意好吗,我薛柔怎么有你这样窝囊犯贱的朋友,世界上又不是只剩下这么一个男人,你干嘛非要巴着他不放,贱得我几次都想把你敲失忆了。现在好了,皆大欢喜,干嘛要死要活的样子,我觉得应该买鞭炮连放三天三夜才对!”
薛柔是楚念非最好的朋友,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嘴巴虽然特毒,却也是最关心她,从不曾放弃她的人。
这些年为了御天昊,她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全都围绕着御天昊一个人,所以与别人没什么交际,也没什么朋友,只有薛柔一直在她身边。
薛柔虽然一边骂她犯贱把心思耗在这么一个明显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的人,一边又十分关心她。在御天昊那里失意时,经常是薛柔陪着他她过那无尽的黑夜。
楚念非只听着并未说话,薛柔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叹道:“离开了他离开了御氏,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楚念非木木的盯着外边的风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得,就你这模样能干啥啊,先在我那待几天吧,等你脑子清楚了再说。警告你哈,别妄想逃离我的视线,否则我非把你绑起来不可。”薛柔语气恶狠狠的,楚念非知道她只是怕自个想不开自杀,不由扯了一抹笑。
“你放心,我还没活够呢。”
薛柔白了他一眼,“笑得难看死了,大半夜能被你吓醒。”
楚念非最终还是在薛柔家住了下来,从前她的房子是公司配的,现在她离开了御氏,也就没有理由再待在那。
这里有她和御天昊的回忆,两个人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那天御天昊喝高了,楚念非也有点晕,因此半推半就就这么成了事。虽然过程并不愉快,虽然醒来之后楚念非能清楚的看到御天昊眼中的恼意,可依然让她兴奋很久。
她,终于是御天昊的人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虽然次数不多,却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暧昧起来,而非之前单纯的上司与下属,曾经的同学。这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有时候御天昊加班太晚干脆就在这里住下,因此这个屋子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楚念非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离开时已经找不到她曾经待过的痕迹。把钥匙放在玄关,她回头望了一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这么一番忙碌下来,回去的时候已是晚饭时刻。薛柔不是个擅长下厨的人,便在路上打包了各式各样的餐点。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干脆都买了点,你看着办吧。”
薛柔把饭盒一一打开,什么卤肉、凉菜、梅菜扣肉、鸡蛋灌饼等等,看得楚念非眉头越来越皱,最后选了最简单的小米粥喝了起来,还得朝着风口背对着那些食物。
薛柔无语了,“我靠,楚念非你神仙啊,吃那么点。多愁善感几下意思意思就得了,还真把自个当绝世高人养啊。这孜然夹馍味道不错,是姐们儿就给我吃掉。”
楚念非一看到薛柔塞过来的孜然夹馍,浓浓的肉味窜入鼻中。
楚念非一个忍不住赶紧捂着嘴冲到厕所离呕了出来,薛柔拿着馍的手举在半空,嘴大张来不及合拢。
“我晕死,至于吗!”
楚念非一天都没吃东西,也没什么吐的,一直干呕吐着酸水,再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整个人都站不直了。
薛柔架着他,把他领到沙发上坐下,“怎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下午去医院里检查检查,这些年你跟不要命似的给那谁谁谁卖命,身体都不知道跨成什么样了。”
楚念非摇了摇头,没有谁喜欢去医院,她也一样。“没事,就是最近一闻到肉味就犯恶心,给我点酸的东西压压就行。”
“还酸的压压,当你怀孕了啊,我是医生听我的,每年定期体检是对自己负责。”
楚念非哪里愿意,“别,我一想起医院那味,没病也得熏有病了,你不是学了一段时间的中医吗,给我把把脉看看吧。”
薛柔瞪大眼,“我才学了几天啊,哪有那么大本事。”
楚念非不管,就要伸手让她把脉,薛柔无奈只能试试,大不了一会随便忽悠她几句,然后拖去医院。
结果一把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薛柔的眉头皱得整张脸跟朵菊花似的,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搓搓手,再试试,再搓搓手,再来一次,都他妈一样!
“怎,怎么了?我得了什么病?”楚念非看到薛柔的模样,顿时吓到了,不会真身患绝症了吧。她之前失恋痛不欲生,可真到这节骨眼上才发现她其实不想死。
薛柔一脸呆滞,收回手摇摇头,强压下内心的愤怒“不,你没病,是我病了。”
“啊?”
“那啥,我去洗洗脸再去睡一会,肯定是昨天玩游戏玩傻了,脑子没清醒,回头再给你把脉。”薛柔跟个僵尸似的木愣愣的向洗手间走去,两眼无神目光呆滞。
楚念非一把将薛柔拉回来,一脸焦急,“你,你就说我能活多久吧。”
薛柔立马清醒了,“胡说八道什么呢,电视看多了吧你。”
楚念非心里着急得不行,薛柔虽然是西医,可大学选修了中医不说,还正儿八经的跟个老中医学了几年,水平还是有点的,肯定是出大事了她才会这样。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要不是什么大病,你至于这样吗。”
这下薛柔又支吾了起来,眼神躲闪,就是不敢望向楚念非。实在被楚念非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半天才弱弱开口,“是,是喜脉……”
楚念非听得含糊,耳朵凑向他,“什么?你大声点,我没听清。”
薛柔深吸一口气,“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脉象为滑脉。再侦其它种种,可以定言为……喜脉。”
薛柔遮遮掩掩声音越说越低,楚念非难得暴躁爆粗,“你他妈敢不敢大声点!”
薛柔豁出去了,大声嚷道:“是喜脉!你他妈肚子有娃了,怀孕了,恭喜有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