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从数百年前一直留存至今的城门依旧以它被建造出来的理由而屹立着,车流自城门中流出,未曾有一刻的宁静。∈↗頂點小說,
“滴滴!”
“嘟嘟!”
各种喇叭声响成了交响乐,城门口从昨夜开始就被设立了检查点,过往的车辆都要接受搜查,这大大地延缓了车辆出城的速度。
此处乃是是非之地,没有一个人是不想尽快离去的,然而,他们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冲撞警卫,所以狂按喇叭与指天骂地便成了这些这些市井小民们能够选择的、为数不多的几种发泄手段。
“汽车到这边来!摩托、电瓶车到这边来!说你呢!聋呢?!”
持着扩音器,临时设下的哨卡前数名警员对着车辆做起了分流工作,此时一辆橙色电瓶车正歪歪扭扭地混在‘汽车用道’中,仿佛是醉汉走猫步,几名警员见状直接上前对其进行了‘点名批评’。
“啊啊!”
电瓶车的驾驶者一身的酒气,听见了警员的喊话后他不仅没有变道乃至减速下车、甚至还加大了油门,差点与前车的屁股来个亲密接触。
“喂喂!”
害群之马搅乱了整个队伍,霎时间数十道刹车声响起,车流为之一滞。
就像是在激流中丢入了一块大石头。
“扑通!”
电瓶车撞上了砖石砌成的城门,醉驾者连人带车一同翻倒在地,一时间,城门口检查点之前轰鸣的喇叭声都是一顿。
滑稽的艹作,自撞南墙的行径,让这些疲于逃命的人们差点没笑出声来。
“哎呦!”
醉汉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奈何电瓶车压住了他的一条腿,加之他处于醉酒状态,一时间竟是挣扎不起。
他戴着骑行头盔,面部的护罩已经碎在了方才的撞击中,如今只剩下半片,众人由此见识到了这位醉汉的半张真容。
这是一个年轻人,原先的皮肤尚算白净,只是此时因为‘车祸’,他的下半张脸已经沾上了不少尘土,而他的上半截脸则依旧处于面罩的遮盖范围内。
“你这是怎么回事?”
大多数人见了年轻人的囧态后大多只是置之一笑,也许少部分人还会对他生出‘出手相助’的念头,但是公务在身的警员们可不会如此肤浅。
酒驾本就是不该,在今天这个时候还酒驾的,那就是可疑了。
“唔啊啊啊……!”
醉汉像是没听见警员的喝问,他自顾自地捂着自己被压住的那条腿,杀猪似的嚎叫了起来。
“救命啊!”
他努力地想将自己的腿从车下挪出来,多次尝试无果后,他选择了呼救。
“特么的!”
车流在此堵塞,检查点中的警员们登时就不答应了,他们分出了一些人手来处理这突发的事故。其中一人朝地上猝了一口,随后来到醉汉身边将他从车下拉了出来,另一名警员将他的车扶起。
“滚去那边排队!别死赖在这儿装死!”
将醉汉拉起的警员大声地咆哮着,他将醉汉往电瓶车上一按,随后连忙撒手。
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酒气太重了,简直就是用酒水洗了个澡一般,站在他边上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若是放在往常,这样的家伙定然会被罚一大笔钱,同时没收‘坐骑’、去号子里蹲个十天半个月不提,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可没这个闲功夫对付这种杂鱼。
“哎呦……我滴腿啊……”
醉汉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在车上哆嗦个不停,他的脸上满是透明液体,不知是汗还是泪,看他这个样子,怎么都不像还能继续驾驶的样子。
“滚!要死也给劳资死远点!后面的人都让你耽误了!”
脾气暴躁的警员骂道。
“算劳资今天倒霉!”
后头的车辆又响起了喇叭,噪声刺耳,他拉住了电瓶车的笼头,骂骂咧咧地将之引到规定的车道内。
电瓶车被靠边停好,伤者被丢下,像是两团被丢在路边的垃圾。
警员们再度回到了检查点继续他们的工作,车流又开始流动。
“滴滴!”
约莫半小时后,车流有了减少的趋势,检查点中的警员们也得以歇口气、换个班,而此时才有人想起了那位酒驾者。
他们朝着当初丢下电瓶车的路边望去,然而,那里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走了?”
无论是对于那个受伤的醉汉能够再度驾驶电瓶车的可能性还是对于撞在城门石墙上连笼头被被撞歪了的电瓶车还能正常行驶的概率在众人看来都是极低的,但是这件事情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真是个怪人。”
在这种时候还喝得烂醉,喝的烂醉还敢驾车出城,想必,‘自撞南墙’事件是因为见到了这些穿着警服的人物吧?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在众人的脑海中留存多久,相对于这繁忙的一天而言这不过是个插曲罢了。
短短一个上午,他们这一班人已经在这里查获了不少携带者违禁品、危险品的车辆,换班的时候,他们可谓是‘满载而归’。
而此时,距离春城大约三百公里的公路上……
“玛德,下回一定要趁着人皮面具降价的时候买一打存着!”
笼头损坏的橙色电瓶车行驶在公路之上,车上的驾驶者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头盔之下,是一双清明无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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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第三小队!第三小队请回答!”
地下停车场中停着一辆警车,一个带着沙响的声音在警车中回响,然而许久许久都没有回应。
“不用尝试了,鱼儿已经咬钩,饵食自然是被吞下了。”
警车中坐着两人,一名是二十三四的青年,一名是四十七八的中年人。
“小秦,这次你做得不错,等事情结束了,我一定会向家族中请示,让你这一脉能返回族中。”
中年人一身的便服,他面容苍老、声音沙哑,若非头发并不花白,怕是任谁都会将他当做一名老者。
“午叔,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被称为‘小秦’的不是秦警官却又是何人?此刻他手握联络器,脸上的表情既不是出卖了同僚后的痛苦也不是对于前路的深思,而是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