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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叫住御美嘉,御美嘉脸色一白,看清楚了是司寇,脸色才稍稍缓和。乐文 小说
“司寇。是你呀。”或许是因为心情甚好,御美嘉满面笑容和司寇打招呼。
“嗯,晚宴实在有些无趣,我便出来了,刚好看到你。”司寇的脸上带着笑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司寇接着道:“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可受苦了,可有怎么样?”
听到司寇说看到了自己,御美嘉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刚刚的情景是否被司寇看到了,同时却也有点期待,她正想找个人说说顾怀远询。
御美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道:“外头自然是不比宫里,但是我毕竟是公主,也不敢有人拿我怎样,倒也没怎么受委屈。”
说着,御美嘉垂了眼眸,有些犹豫的轻声问道:“司寇,你是方才才看到我的么?”
司寇见到御美嘉的神态,心中也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不开心,却也无奈,只希望这个小丫头不要被顾怀远骗了才好。
司寇勾唇一笑,眼眸中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道:“怎么你是怕我看到他么?霰”
听到司寇的话,御美嘉神色一慌,眼神慌乱道:“你乱说什么,哪个他?”
看到御美嘉的表现,司寇一笑,道:“哪有乱说,方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花前月下,郎情妾意。”
听到司寇的调侃,御美嘉脸上一红,眼眸中的娇羞更是像要滴出来一般。想到方才的场景,御美嘉满心欢喜,但是却又无法反驳司寇的话。
司寇敛了笑意,轻声问道:“美嘉,方才那个男子,可是顾怀远?”
犹豫了片刻,御美嘉还是点了点头。
闻言,司寇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接着问道:“美嘉,你可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你当真想要和他在一起?”
听到司寇的问话,御美嘉原本脸上的娇羞笑意散去,眼眸中升起一抹无奈的神色,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怀远他现在在朝中并无官职,而我虽然并不受宠,却也是公主,即便不是联姻,也是嫁给有功劳的朝臣,来稳定人心。父皇定然是不会让我嫁给怀远的。”
听到御美嘉的话,司寇心中忍不住荒凉,这便是人人艳羡的皇室,男子便得为了争夺皇位兄弟相残,女子则只能是听天由命。
但是司寇的心中还是有些庆幸的,起码,现在看来,御美嘉还是清醒的,起码她还知道她和顾怀远之间的差距。
沉默片刻,司寇开口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似乎是想到顾怀远曾经说过的话,御美嘉的脸上升起一抹柔情,她有些娇羞的道:“他说,他会参加科考,若是中了状元,在朝为官,定然在朝堂之上向父皇求娶我。”
闻言,司寇沉默,作为一个经历过太多的人,她深深知道男人的话有多么的不可信,更何况是这种了无期限的承诺。
若是知道自己无法娶她,为什么还要给她承诺。就这一点,顾怀远对御美嘉便不是爱。只是,看着眼前正满含柔情的对她说着顾怀远的好的御美嘉,司寇实在是不忍心说出那句话。
听着御美嘉说了一会,司寇笑着打断御美嘉道:“美嘉,我出来了这许久,得先回去了,不然待会王爷怕是要找我了。”
听到司寇的话,御美嘉的神色中升起一抹羡慕道:“司寇,你和二哥这般,真好。”
司寇不置可否的笑笑,转身便离开了。
回到晚宴上,司寇脸上的笑意沉了下来。她把方才看到的一切,悄悄告诉了御昊天。但是御昊天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司寇有些急了,连忙道:“御美嘉可是你的妹妹,若是让她嫁给顾怀远那种人,你怎么放心?”
或许是被司寇着急的样子逗笑了,御昊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解释道:“放心吧,美嘉是不可能嫁给顾怀远的,那顾怀远虽然颇有才学,但是想要中状元,还是差点的。你想想,若是莫思淳去考状元,是否会输给顾怀远?”
听到御昊天这么一说,司寇心中突然定了下来,的确,顾怀远虽然有才学,但是若是真的和莫思淳比起来,只怕是相去甚远了。
想了想,司寇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顾怀远终究是太子那边的人,那你说顾怀远是否会说动顾太傅也站在太子一边?”
御昊天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道:“太傅是两朝重臣,但是为何退出朝堂你知道吗?”
司寇面露不解,等着御昊天给她说下文。
御昊天勾唇一笑道:“因为太傅向来清廉,看不惯朝堂之中的勾心斗角。原本太傅是想归隐山林的,但是父皇念在太傅对我朝的贡献颇大,特意求了太傅来教授皇子以及王公大臣的学业。”
说着,御昊天一顿,向来沉冷的脸上是难得的狡黠神色:“而且,太傅向来都是嫌恶太子的言行,反倒是更中意你的夫君一些。”
原本心情紧张的司寇,见到御昊天这幅模样,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道:“
虽然我夫君的确讨人喜欢,但是为何太傅竟然喜欢你这等冷面的人,却不喜欢太子那溜须拍马之辈?”
御昊天眼眸微挑,道:“十四岁那年,父皇对我和太子颇为满意,然后提议由太傅出题,我和御泽天比试一番。文试和武术,我和他皆是平手,后来太傅就想出了另一个比试。”
或许是被御昊天影响了,司寇的心中也不觉得紧张,反倒是多了些好奇,不由问道:“什么比试?”
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御昊天一笑,眼眸中颇有些无奈,答道:“比赛摘桃。”
“摘桃?”司寇挑眉,颇有些不敢相信。
“嗯,”御昊天点了点头:“太傅说,桃不似其他果实那般光滑,反倒是有毛,拿着难受,若是皇子能亲力摘桃,倒是能看出吃苦之心。更何况,这一株桃树上,两人若是想要比对方摘得多,也是需要身手伎俩的。”
听到御昊天的解释,司寇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那你后来是怎么输的?”司寇一脸狡黠的笑问道。
“就你聪明!”御昊天状似无意的冷冷瞥了一眼上座中的太子,随即说道:“比试那天,我中毒了。摘桃摘到一半时,腹痛如绞。尽管我竭力控制手下力道,但还是有一些桃子被我用力过猛捏烂了表皮。虽然我摘的比他多,但他还是凭借每一个都完好无损这一点在父皇面前博了个仁爱之名,因此略胜我一筹。”
“就凭几个桃子,能断定一个人是否‘仁爱’?父皇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司寇不以为意。
“其实不光是桃子这一点,关键在于当时朝堂内外,上下齐心,均保奏我成为太子,烈火烹油,父皇不过是就坡下驴罢了。”御昊天倒是没什么感觉,成王败寇,这是必然的结果罢了。
“这一定也是太子安排的吧。皇上看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野心,笼络众臣,心里当然会对你有所防备。太子这一招倒是毒得很。”司寇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对于正值壮年的上位者而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结党营私,架空他的权利。
太子当时小小年纪,就能以这一点对他发难,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
“是啊,所以,最后他如愿成为了太子,而我则被封了勤王,呵呵,勤王。父皇为了我这个封号,相比是煞费苦心了吧。”说到这里,御昊天苦笑着举杯,装作不经意的对着高座上他的父亲,遥遥敬了一杯。
司寇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也隐隐有些疼痛,年少时那样意气风发的人,却在那一次皇位考核中落马,从此不仅屈居人下,还要忍受他最敬爱的父亲,对他的种种防备与猜疑。
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的痛苦和磨难。
果然,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啊。
司寇正感慨着,冷不防的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今晚大出风头的宰相府嫡女,也就是她的好姐姐司曼青。
“妹妹妹夫,鹣鲽情深,可真是让姐姐我羡慕啊。来来来,姐姐敬你们一杯,让姐姐也沾沾你们的喜气,从此能和太子爷长长久久,甜甜蜜蜜呢!”司曼青扭腰摆臀的举着酒杯过来招呼道,穿的这样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呢。
司寇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司曼青,心中疑惑,她这个好姐姐难不成是因为赐婚太子高兴疯了吗?今天居然态度这么好的过来跟她说话?
“司小姐请慎言,你这还没嫁给我皇兄呢,就一口一个妹夫的,恕本王担当不起。”还没等司寇呛回去,御昊天就先给了她一个没脸。
“怎么会,皇后娘娘都已经亲口指婚了,现在不过就差个仪式。再说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不是。”司曼青知道御昊天不是好惹的主,但仗着有皇后和太子撑腰,今天她还就要来啃一啃这块硬骨头,说不定,回头他们也能更看重自己一些。
“有福气的自然是不怕等的,万一是个没福气的,那可就说不准了,姐姐还是称呼我为‘勤王妃’吧,不然我家王爷要是生了气,那可就不好收拾了。”既然自家男人愿意为自己出头,那要是不来一个痛打落水狗,真是对不起司寇这么些年来忍的这么辛苦。
要不是这是皇家宴会,司寇早就一巴掌过去了,还容得她在自己面前叫嚣?
“你!”被夫妻俩这么一唱一和的挤兑,司曼青气的脸色跟衣服交相辉映,红的闪闪发光。
就在这时,上座中的太子也走过来凑热闹,笑着搭话道:“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
一见太子过来,司曼青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刚刚还是怒气冲冲的像是要冲上来打架,这会,就变得娇羞无比,仿佛是个刚进门的小媳妇。
“太子哥哥,你来啦!”司曼青捏着嗓子,声音恶心得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太子不经意的微皱了皱眉,依然笑着说道:“跟皇弟和弟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跟我说
说?”
“刚刚正跟妹妹他们打招呼呢,只是勤王殿下说我没有正式入过族谱,还不配这样称呼他们,所以……”说道这里,司曼青故意难堪的别过了头。
司寇看着面前一贯会做戏的嫡姐,简直是要为她的演技鼓掌了。
上辈子输给这种人,真是瞎了眼啊。
果然,太子闻言便沉下了脸,问道:“皇弟,果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御昊天一脸的无所谓,嚣张的表情仿佛写着“我就欺负她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听到御昊天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司曼青心中一喜,急忙回头对着太子道:“太子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刚刚皇后娘娘可是亲口指婚了的。难道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还能作假不成?”
虽然司曼青这种空有美貌但没什么脑子的女人,太子本身就不喜欢,但为着她身后的两股势力,此时他也不得不应付着。
安抚的拍了拍司曼青的肩膀,他沉着脸对御昊天说道:“皇弟这话就说错了,父皇母后金口玉言已经将曼青赐婚于我,那她就已经是我天家的儿媳,叫你一声,难道还不够格吗?那是不是说我这个太子见了你,也得恭敬的称你一声‘勤王殿下’?”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司寇看着眼前故意小事化大的御泽天,对他这样的举动,倒是有些不解了起来。
按说不管怎么样,这也是皇家宴会,在这种场合闹事,对谁都没好处,更何况今天他刚刚得了宰相和柳国公这两大有实权的助力,按理说此时更应该低调才对,怎么他却反其道而行呢?
这边的司寇还在猜测着太子的动机,那边的御昊天却一脸冷笑道:“臣弟不敢。但是一日未入宗蝶,一日就不算我皇家的人,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臣弟虽然愚钝,但也不敢有违祖训。若是皇兄对祖宗家法有所不满,大可以在日后登基之后,进行修改便是。但现在,还请恕臣弟不敬之罪,司小姐,却是没那个资格叫我一声‘妹夫’!”
御昊天一番话说的太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他都搬出了祖宗家法,那自己再争辩下去,岂能讨得了好?
说不定还会被父皇责罚,连婚事都不一定保得住。
想到这里,太子爷只能憋着一股气,甩袖离去,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还没过门就被太子这样狠戾的瞪了一眼,司曼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司寇,又是你!害了我娘这笔账我们还没有算,今天倒是又添了一笔,你等着吧,我司曼青不会一直屈居你之下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狠狠踩在脚底下,让你也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司曼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寇,随即也跟着拂袖而去,好像是追着太子表忠心去了。
目送着二人离去,司寇稍嫌不足的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舍的对着身边的男人道:“这样就走了,真没意思,人家都还没玩够呢!”
“小寇儿若是想玩,本王改日单给你摆一局如何?”御昊天开着玩笑道。
“那才不要,我可不像你,喜欢逗着猎物,玩够了,涮腻了,再慢慢折磨死。我比较喜欢一击即中,让她全无反击之力,这样才够爽!”司寇五根手指一次收拢,脸上尽是充满自信的光芒。
“好!这才是本王的女人!哈哈!”御昊天与司寇对视了一眼,仰天一笑。
宴会众人早已对勤王的放荡不羁感到习惯,对于夫妻二人时不时表演的恩爱画面更是见怪不怪了。
皇家的宴会总是要歌功颂德个半天,拖着拖着等散场的时候,也已经将近辰时了。
御昊天和司寇拖着有些疲累的身躯坐上马车回王府。
一路,两人相对无言。
等回了王府,将那繁重的头饰和衣服拆下来,司寇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满足的泡了泡澡,果然一身的疲劳消去了不少。
回到卧房的时候,御昊天已经披散着长发斜倚在床前的小榻上看了好一会书了。
看到她进来,他只抬头对她笑了笑,便又继续看他的兵法史记之类。
但司寇心里却还是记挂着御美嘉和顾怀远的事情,虽然当时在宴会上他匆匆跟自己解释了一下,但司寇总觉得不放心。
“诶,你说,顾怀远对十妹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几次三番的私下偷偷接触,不会是想败坏她的名节,以此要挟来求娶公主吧?”司寇一边梳着头,一边分析着顾怀远的动机。
小榻上的御昊天,却专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古籍,没有答话。
司寇也不在意,她知道他有在听就可以了。
“想想也不可能,他要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早在承恩寺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动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司寇一边提想法,一边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到最后,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