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司曼青顿了一下看着她脸上的疤痕道,“有个消息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妹妹。”
看她这副样子,司蔻也能够猜到这件事必定与御昊天有关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道:“姐姐有话直说就是。”
见她如此,司曼青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拉着她的胳膊小声道:“不知妹妹是否知晓,勤王殿下已向刘家提出退婚之事?”
她听后心中一颤,御昊天许她正妻之位不假,但若是为此向刘家退婚,无疑是自寻死路,现在刘家手握重兵,多少人巴结都巴结不过来,这样做实在欠妥。
“这个妹妹不知!”司蔻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如果真是如此,只怕刘家已经闹翻天了。”
“这是自然,勤王殿下一向对我青睐有加,又怎么会喜欢刘悠那个贱人?”司曼青一边说一遍观察她的神色,“不过妹妹的心愿只怕很快也要达成了,姐姐在此恭喜了。踝”
司蔻自然知道她话语中指的是太子,心中掐算着时间,明日就是太子解除禁足的日子,这些天太子虽然安静不少,但在其禁足期间无疑已经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若刘悠不能嫁给御昊天,刘将军定然会将目标定在太子身上,到时太子势力大增,不怕谋逆不成。
“我现在已经是勤王殿下的侧妃,哪里还有资格嫁给太子,且就算没有赐婚,我这张脸,只怕太子也不会喜欢。”司蔻说着眼泪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见司蔻依然对太子旧情难忘,司曼青心中暗自高兴,在她耳边悄悄道:“这个妹妹不用担心,皇上为你赐婚,但名分未定,而且我听闻太子解除禁足之后,皇宫就要大摆筵席,妹妹到时候去向太子诉衷肠,不愁太子不对妹妹倾心。”
算盘打的还真是不错。
“可是我这张脸还如何能去参加宴会?”司蔻的手不自觉的往脸上抹去,一副担心的模样。
司曼青看着她脸上的斑点,心中一阵恶心,如果不是为了让她替自己嫁给太子,她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心中是高兴一阵,失落一阵,心中既想让司蔻成为自己的陪衬,好在御昊天面前展现一番,又希望司蔻重新得到太子的青睐,矛盾在她心底不停碰撞。
司蔻见她的脸色不停变化,如何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站在那里并不多言。
许久司曼青叹了口气:“妹妹放心,这段日子,我一定会让娘请最好的大夫来为你医治,只管放心好了。”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司蔻佯装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咱们姐妹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司曼青说着拉住她的手道,“如果你能成为太子妃,日后可千万不要忘记我这个姐姐知道吗?”
“这是自然。”司蔻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这次宴会祖母真的会让我去吗?”
“前几次你在宴会上大放光彩,太子一直记挂着你,如果你不去,岂不是扫了太子的兴致。”话语里大有暗示太子对她一见倾心的意思。
只可惜她司蔻已经并非前世那个任人揉搓之人,别说太子对她一见倾心,就算太子为了她赴汤蹈火,她也都不屑看一眼,不仅如此,她一定要让太子知道,他在乎的一切,她一定会亲自将其毁灭。
“妹妹你怎么了?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司曼青将她神色不动,戳了一下她的胳膊问道。
“我刚才有些出神,姐姐说什么,我没听到。”司蔻如实道。
“你可是在想太子?”司曼青问完,见她的脸色红晕,脸上如同盛开的花朵,明艳生辉。
“二小姐,老夫人请您赶紧过去一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敏儿往这边而来,话语颇为急切。
“不知祖母找我所谓何事?”见敏儿如此,司蔻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敏儿见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想了一下道,“可能与宋姨娘有关,二小姐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今日就不陪姐姐了,妹妹先告辞了。”司蔻对司曼青道,说完急忙往老夫人院中而去。
她就知道宋姨娘绝非安生的主,没想到这么快就对她出手。
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里,正好柳敏也在,看到她神色变幻了几次,终究没有开口。
“孙女给祖母、母亲请安。”司蔻恭敬行礼,却在暗地里观察老夫人神色的变化。
没等老夫人开口,宋姨娘挺着大肚子来到她面前:“二小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害我,将毒药说成是保胎药,想要骗我服下,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宋姨娘神色悲伤,眼中泪水不断落下,硬是将楚楚可怜几个字,诠释的极其到位。
“不知姨娘为何这样说?”司蔻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茫然。
老夫人将药粉扔到她面前:“这是否是你送给宋姨娘的?”
司蔻从地上将东西捡起来,眼中露出害怕的神色,紧张道:“这个的确是
孙女送给姨娘的,可大夫说这是保胎的良药,并非什么堕胎药,请祖母明察。”
宋姨娘本想在这件事上多费些功夫才能让司蔻承认,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爽快,让宋姨娘有以后总陷入险境之感。
“你还敢抵赖?”宋姨娘哭着道,“我与我无冤无仇,你竟然敢如此害我,如此说来,只怕夫人院中的白鹤灵芝草也是你所为了?”
司蔻没想到她会连带着将那件事一并提及,用余光从柳敏脸上划过,发现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明白这只怕是柳敏和宋姨娘联合演的戏。
真是没想到宋姨娘如此的心胸狭隘,但宋姨娘与柳敏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对她造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姨娘,碧清招供说是你买通她,让其放在母亲院中,你现在又来冤枉我,只怕不妥。”司蔻见她眼中有阴狠之意,知道这次宋姨娘不会轻易罢休,继续道,“至于那包药,大夫还未检查你就这样轻易定了我的罪,只怕有些说不过去。”
“璃儿,现在是勤王侧妃,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如找大夫来查看一番,母亲觉得如何?”柳敏突然开口。
老夫人揉揉有些疼痛的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大户人家的明争暗斗也是常事,但是如此这般拿到明面上,次数多了难免会让人笑话,她一心为丞相府着想,对他们却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既然如此,敏儿你去将沈大夫请来,一看便知!”老夫人吩咐道。
敏儿点点头走出去,宋姨娘看着司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开始变的忐忑不安起来,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有把柄落在司蔻手上,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哎呦!”宋姨娘突然捂着喊道,脸上的汗珠不断落下来,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走到她面前,见她这个样子便吩咐丫鬟道,“快将宋姨娘扶回屋子里,以免孩子有什么闪失。”
“老夫人,不好了,宋姨娘下面出血了!”老妈子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而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让丫鬟搀扶着往里面而去,心中担忧这个孩子是否能保得住。
司蔻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她只是在旁边无所谓的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柳敏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几次,心中揣测着司蔻的真实用意。
沈大夫来的时候,已经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让人怀疑,宋姨娘是否已经小产。
司蔻想起凉儿的话,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有问题,现在只怕是堕胎的最好时机,这样既能将罪名退到她身上,又能够获得司修友的怜悯,真是一举两得。
沈大夫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不对,整个人也有些萎靡,柳敏见他如此,走上去道:“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沈大夫摇摇头:“孩子的胎盘不稳,就算生下来也极有可能是个畸形儿。”
“此话当真?”柳敏的眼中划过一丝喜悦之色。
这么多年她一直为没能生下儿子而气恼,本来还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这个孩子,现在听到大夫这么说,心一下子放回到肚子里面。
“这事老夫怎么敢开玩笑。”沈大夫对柳敏的质疑感觉很不高兴。
老夫人此时也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神色明显不对,宋姨娘本来想要将此事安到司蔻身上,没想到孩子会在这个时候出事,她闭上眼,知道她已经彻底完了。
司蔻将手上的药粉给沈大夫道:“大夫你看看这个药有什么作用?”
沈大夫捻了捻粉末放在嘴边闻了闻,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小姐从何得来这东西?”
“有什么不对吗?”司蔻好奇的问道。
“这本是保胎药,可惜里面被人添加了麝香,药物相生相克,女子触碰之后,轻则会导致滑胎,重则会终生不孕。”大夫将其收好交还给司蔻。
“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否与其有关?”司蔻继续追问道。
她虽然不喜欢宋姨娘,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并不想赶尽杀绝。
“不错,里面两种药物相互混合,哪怕不服用,佩戴的时间长或者在屋子里放的时间长了,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沈大夫说完轻微叹了口气。
沈大夫的话恰巧被一旁的老夫人听到,她走到大夫面前道:“这个孩子还有救吗?”
“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沈大夫医术高超,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错,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会遭此变故,老夫人脸上呈现出一丝痛惜之意。
沈大夫走了之后,老夫人往宋姨娘的屋子里扫了一眼,转身离去,这个孩子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加上刚才大夫的话,已经明显指出是宋姨娘自作自受,老夫人对此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司蔻将东西交给柳敏道:“母亲,现在这个东西如何处置?”
柳敏将药粉接过来,眼中闪现出一丝狠厉之气,整个人也变的有些与
往常不同,白了司蔻一眼,走出去。
从柳敏的神色上来开,司蔻心中笃定,她刚开始交给宋姨娘的保胎药里面那一昧麝香,定然是柳敏派人添加进去的,之前司蔻不明白为何宋姨娘突然与之反目,看来也是柳敏在其中做了手脚。
她现在被皇上册封为勤王侧妃,司修友虽依旧有意让她代替司曼青嫁给太子,但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坚定,所以柳敏就想用这一招来让司修友对她更加厌恶,以此来坚定司修友的想法。
司蔻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冷笑一声,往里面而去。
宋姨娘吃了大夫开的药之后,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刚醒来,元气还未恢复,司蔻站在不远处看着已经瘦弱不堪的宋姨娘,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这件事就算与她无关,她也算是半个始作俑者。
王嬷嬷走到司蔻跟前道:“二小姐,这里是污浊之地,你还是先回去吧!”
“多谢嬷嬷挂怀,我想等宋姨娘醒了之后再离开!”司蔻话语轻淡,似乎担心吵醒宋姨娘一般。
见她如此坚持,王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给她倒了杯茶示意她稍等片刻。
“王嬷嬷,你下去吧!”宋姨娘的声音传出来。
王嬷嬷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小心的走出去。
宋姨娘睁开眼看着司蔻狠声道:“没想到你这么狠,一出手就想要了我孩子的命。”
“如果我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会如何?”司蔻走到她面前,身上浮现出一种压倒众生的气息。
宋姨娘冷笑一声:“当初是我错信了你,这次没有将你除掉,是我无能,下次我一定不会手软。”
话语凄凉,眼中满是仇恨。
孩子是她留在相府的保命符,如今孩子没有了,她等于失去了一切,对于她的怨恨,司蔻并不在意。
“当初我给你的药是保胎药,如果不是你亦或者别人在里面多加了一味麝香,也不会演变成今日的局面。”司蔻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神色,“我想这一点你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
宋姨娘的神色暗淡下去:“如果真是保胎药,你为何说依靠她就能够赶走碧清?”
司蔻无所谓的看着她:“你动手我自然有后招,可惜你自己妄动了邪念,也就怨不得别人了。”
宋姨娘听她说完这话,眼中一片死灰,躺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她的神色上看,她心中明白,这麝香就算不是宋姨娘自己掺加进去的,也与她脱离不了干系。
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思,鄙夷的看了一眼宋姨娘转身走出去。
她回去之后,发现院子里多了一种檀香的味道,这种味道一般都是从御昊天身上发出的,她苦笑一声往里面而去。
回到屋子里,她将门关上道:“勤王难道还不准备出来?”
御昊天从房梁上跳到她面前,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这?”
“这里是我的地盘,勤王殿下想要在此做些手脚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司蔻倒了杯茶给他递过去,“只是不知道勤王你这个时候到访所谓何事?”
御昊天打量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都传言二小姐身上有种不同于其他大家闺秀的气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是深信不疑。”
“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气质能够得到勤王殿下的夸奖,可见小女子是三生有幸。”司蔻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觉。
“你难道你就不想问问关于你自己的事情?”御昊天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现在到处都在传勤王殿下要退婚,我还需要问吗?”
“你果然聪明,如你上次所说,只要我许你正妻之位,你的脸就会好,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三天后的宴会,皇上就会宣布这件事了。”御昊天语调上扬。
说实话,虽然他不觉得司蔻这张脸有什么不好,但总觉得有些别扭,如今马上宫中就要大摆宴会,他也不愿意看到司蔻这样进宫,以免被人嘲笑了去。
“多谢勤王殿下。”
“不过你依旧要与刘悠一同嫁入勤王府,她这个人嚣张跋扈,你日后自己小心一点。”面对御昊天发自内心的关心,司蔻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刘悠易妒善怒,有勇无谋,司蔻还不将她看在眼里,面对御昊天的关心,她也至少要表示一下。
她正要开口,御昊天的表情陡然一变笑着道:“不过我会恳请父皇封你为郡主,这样你们就能够平起平坐,如何?”
“我是一介庶女,如何有这个资格,能够有正妻之位便可。”她能够成为正妻已经是将自己退至风口浪尖上,若是再被封为郡主,身份高贵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御昊天以为她会高兴,没想到脸色依旧如此平静,脑子里忽然想起最初与她相遇的场景,觉得此时的她身上多了一份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