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本来略微显得凝重的气氛,被温婉这么一搞,到显得轻松了不少。
没多长的时间,温婉已经弄好了夜宵,虽然样式不多,只有四碟小菜,两份点心,但是每一样都很精致。
温婉将夜宵摆放在院子内的石桌上,对众人说道:
“东西弄好了,大家快过来吃吧。”
孟歌闻言一怔,望了眼李沧澜所在的屋子,疑惑的问道:
“啊?不等明王出来一块儿吃吗?”
吴庸走了过来,搂着孟歌的肩膀说道:
“明王办事,最讲效率,向来不喜繁文缛节。明王在里面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今晚定会有大的行动,孟先生还是先吃点东西,一会儿等明王出来,只怕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吴庸话音刚落,身后房门就被打开了,一脸凝重的李沧澜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桌上摆放的夜宵,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今晚有事情,你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到‘万寿楼’门前等我。”
孟歌闻言一惊,问李沧澜:“明王要去万寿楼借人手吗?”
李沧澜默默地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愁色更加凝重了。
孟歌见此情景,似乎有话想说,但欲言又止。
李沧澜看了一眼孟歌,笑着说道:
“孟先生有话请讲,在我面前,不必拘泥虚礼。”
孟歌微一沉吟,说道:
“明王,吴长老与我交手之时,用出了吕氏一族的‘紫气东来’,想必他定与吕氏一族有所勾结。我担心此番临淄之事,乃是有人故意引明王来此,好趁明王外出,借机在总堂发动变故。”
李沧澜长叹一声,问道:
“孟先生,你对此番的‘药人计划’到底知道多少?”
孟歌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苦相,无奈的说道:
“吴飞桐一直没让我真正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我最多也只是负责购买一些药物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所需的钱财也是由熊灞提供的。具体这个计划有多大的规模,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我是一无所知。”
孟歌稍作停顿,接着说道:
“明王,我认为当务之急我们应当先赶回总堂,稳住局势。再整合力量,对付敌人。否则,万一总堂有失,明王失了根基,那就难办了。”
李沧澜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孟先生此言有理,这样吧,临淄之事,今晚争取做个了断,至少我们也得捣毁他们制造药人的巢穴,顺便了解一下药人的威力。但不管今晚的事情是否顺利,明日一早,我们立刻动身返回阴阳家。”
“明王,阴阳家总堂不容有失,万一在临淄被敌人拖住了,无法及时赶回,只怕…”孟歌见沧李沧澜执意先解决临淄之事,再行返回阴阳家总堂,不禁有些心急。
“孟先生,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我也有我的考虑,一来总堂之内我留了人手,想来纵然有变故,他们亦能拖延一段时间;二来这个‘药人计划’过于阴毒,有损天道。一旦发动只怕天地之间,再无阴阳家的容身之地,到时候只怕无数家中的弟兄要死于非命。我既然是他们的家主,我就得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今晚的行动,纵然不能彻底的摧毁‘药人计划’,也要尽可能的获得一些更为直接的情报,以便在日后与药人的交手中,有所准备,减少伤亡。我坚持我的想法,并不是不信任、或者是无视孟先生,而是我身为阴阳家家主,有很多事情,实在是不得不考虑啊。不当之处,还望孟先生多多见谅。”
“明王言重了,是孟歌考虑的不够周全。”
李沧澜点点头,说道:
“那好吧,你们先吃吧,然后去‘万寿楼’前集合。我先去找翁老借点人手,顺便去他那里蹭顿饭。”
魏何、吴庸、温婉以及孟歌四人拱手施礼,齐道:
“恭送明王!”
李沧澜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回头对孟歌说道:
“孟先生,里面的吴飞桐我给你留了一口气,剩下的就交由你处置吧。但吴飞桐怎么也算是阴阳家的老人,也立过不少功劳,孟先生就尽量给他个痛快吧。”
“放心吧,明王,我会有分寸的。”孟歌回答道。
李沧澜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同样的万寿楼中,同样的雅间之内,同样的李沧澜和翁老,只不过这次会面的二人神情与上次不同,此时二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翁老捋了捋胡子,略显疑惑的问道:
“事情真的会这么严重?五十名银牌杀手倒也罢了,可那十五位金牌杀手可是我的心头肉啊。你要知道我万寿楼如今全部的金牌杀手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余位,这次被你一下子抽调了几乎二分之一的数量。看来这次行动极为危险啊,要是金牌杀手有所折损,只怕我要心疼的折寿好几年啊。”
“老狐狸,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说吧,一共要多少钱?”李沧澜笑骂着说道。
翁老沉思片刻,捋了捋胡子说道:
“给你凑个整,三万两吧,你看如何?”
“没问题,这个价格还算公道。按照规矩,先付一半定金,剩下的任务完成后即刻付清。”李沧澜说完,从怀中掏出三张五千两的银票,放在了二人中间的桌子上。
翁老用两根手指夹起桌上的银票看也不看,随手一挥,便将三张银票仍在了地上。
“翁老,此举何意?”
李沧澜见状心生疑惑,不解的问道。
“老夫说的三万两,是黄金,不是白银。”
“我……,老家伙,你这分明是敲诈啊。小爷我也是从万寿楼出来的,金牌、银牌杀手都是什么价位,我也是一清二楚。你这一开口就是三万两黄金,摆明是趁火打劫啊,你真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的愣头青吗?”
“你也说了你是从万寿楼出来的,那你就不会不知道万寿楼做的是什么勾当。我们向来做的是在暗中偷袭的杀手买卖,你这一开口就是六七十号人,分明是出去打仗的,危险度能和杀人的买卖一样吗?若不是看在你和老夫还有点交情,莫说三万两黄金,就是再翻一倍,老子我也不接这桩买卖。”
这一老一少皆是一方霸主,平时都是令出必行,周边的人无人敢违抗命令。此刻,二人皆是互相瞪着对方,谁都不肯服软。
这时雅间的门帘一掀,一位二十岁上下、身穿紫色罗裙,面容姣好的姑娘走了进来。她一进来,便用双手挽住翁老的手臂,将侧脸靠在翁老的胸前,撒娇地说道:
“爹,你看看你们这一老一少的,一个是阴阳家的家主,一个是万寿楼的楼主,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宗主,就为区区三万两黄金在这里争的面红耳赤,就不怕传出去让别人笑话?”
看着两人依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柔声对翁老说道:
“爹,明王虽为阴阳家家主,但长期以来皇上一直忌惮阴阳家的势力,明王为了避嫌,始终不敢过于扩充阴阳家的实力,尤其是财力这一块,明王每年都会向朝廷主动上缴大量的贡银,以消除皇上对于阴阳家的戒心。您这三万两黄金对于明王而言,实在是天价了,而且就算明王手头足够宽裕,但谁会没事儿身上带着三万两黄金满世界逛?您老这次就卖明王和我一个面子,这一万五千两的银票您就先当定金收下,剩下的全当女儿欠您的,等明王手头宽裕时,再慢慢补上,您看如何?”
翁老吹了吹胡子,低声叹道:
“都说姑娘外向,这尚未出阁,便向着外人。唉,今晚这笔买卖注定亏惨了。”
说着起身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吧,去找你大哥,让他准备好人手,随这小子一起去吧。”
“多谢爹爹!”翁老的女儿很兴奋,转头对李沧澜说道:
“明王,这边请吧。”
“还是我木楠妹子通情达理,不像某些浑身铜臭的奸商那样,眼里只有钱,半分江湖道义都不讲。”说着,还用得意的目光望了望翁老,直把翁老气得白胡子翘起老高。
看着二人掀开门帘离去,翁老的神情有些落寞,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