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机递给他,“你的电话。”
他的眉目上还挂着水珠,晶莹剔透,他低眸去看屏幕,眸子倏地一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将手机夺了过去,力气很大,我被牵扯得往前蹭了好大一步。
“你接了么。”
我摇头,他似乎松了口气,温柔的拇指在屏幕上蹭了蹭,却并没有接,而是一直等对方挂断,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越过我走到房间,有条不紊的将衣服穿好,出乎我意料的,他并没有选择留宿。
我机械得跟着他走到了客厅玄关,他穿上自己的皮鞋,淡淡的语气,“我走了。”
我张开嘴也不知要说什么,可他根本没给我分秒的时间,眨眼已经消失了。
我呆愣了许久,满脑子都是这一晚上发生的事,似乎他的出现和每一次给我的惊讶,都那般措手不及。
——她。
我第一次有些隐忍不住,仿佛摆在眼前的一个盒子,就是拿不到钥匙打开那把锁去一窥究竟,抓得我心尖痒痒。
对于邵伟文这样类似天神的男人,到底何方神圣才能被他隐晦得这么幽深。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床上满满都是男人荷尔蒙混杂着烟气的味道,我打开窗户想要透风进来,却还是遮掩不住那股子弥留下来的气息。
于是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捱到次日天明,我便顶着两个有些肿胀的眼睛去了夜场,经纪人像是早就接到了什么风声似的,拿着豆浆和蛋糕在化妆间门口等着我,那一脸卑躬屈膝到泥土里的谄媚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总统的千金一样高贵。
“蓆婳,我特意给你买的早餐,吃点有营养的,看你瘦的,她们减肥,你不用,你刚刚好,燕瘦环肥各有各的长处,男人眼里你这样的才是尤物呐。”
他挽着我的胳膊,一口娘炮的口音,我不由得头皮发麻,视线下意识的去搜索程薇,恨不得从天而降一个神仙把我从经纪人滚烫的魔爪里解救出去,我可能天生就是受虐狂,我不怕别人打我骂我批评我讽刺我,却唯独受不了这假惺惺的好,我觉得对人好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是装出来或者别有所图,那我宁愿不要这份被玷污了的纯净。
当然,那时候我还并不知道,我此后为了那个男人搭上了性命爱得奋不顾身,换来的也不过只是一场虚伪。
“蓆婳,还是你有本事,不显山不露水的,偷偷摸摸把那么大人物给拿下了,我早晨一看新闻,都愣住了,我换了三副眼镜仔仔细细的看,这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得力干将么?这惊喜给的,太突如其来了。”
他扭动着削瘦而恶心的臀部在我眼前晃悠,嘴里像上了马达一样,我烦得头晕目眩,猛地站起身,将放在腿上的豆浆都折洒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了半天说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懂。”
经纪人一副“跟我还藏着掖着的”无奈表情,将一份滨城当地最负盛名的新闻周刊扔在了我脚下,我正要弯腰去拾,却在低眸那一瞬间被加粗的标题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