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宴会厅被装点得豪华梦幻,满天星的背景幕让宾客们有一种置身于星空之感,厅**香鬓影,热闹非凡。
一支乐队在t台上演奏,看样子应该是g城退休了的歌舞团人员。孚嘉趁着空隙瞄了一眼台上表演的人,笑容顿时凝固了。
她原以为跟那家人再也不会相见,没想到还是再见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孚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呼吸加重起来。
那双杏眼和轮廓娇媚的脸庞她再熟悉不过,只是没有了以前了贵气,换成了风尘仆仆的疲倦,以前高高盘成的发髻现在也散落成方便面似的廉价卷发,皮肤也松垮垮的耸拉着。灵动温柔的双眼如今也毫无生气,死寂的盯着歌本。
是凌风妈妈。。。。。。
孚嘉知道她以前是歌舞团的主唱,但是没想到退休后她会参加婚庆公司的活动,今天在这看到她,是孚嘉怎么都料想不到的。
虽然已经跟凌风早就分手,但是想到以前在凌风家受到凌风妈妈的照顾,孚嘉还是脸色一变,身子不由往里挪动,躲开了台上看向四下的目光。
孚嘉不想被她发现。
“怎么了?”旁边的伴郎看到孚嘉的不自在,关切的问。
这一问惹来了站在旁边迎接客人的方依然的回眸,她看样子也比较紧张孚嘉的一举一动,疑惑的看着孚嘉。
“没事。看到了个故人……”
“哈哈,前男友?”
“不是……”孚嘉悻悻的说。
“那你紧张什么啊,表情都僵硬了。肯定是前男友,在哪呢?在哪呢?指给我看看?”
孚嘉一阵厌恶,恨恨的瞪着伴郎。
苍逍也扭头过来,戏谑的看着孚嘉,明显眼里还有冷笑。
孚嘉心一沉,说:“要是前男友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是前男友的妈妈,想到人家以前对我不错,我感到很不自在而已。”
“这是够尴尬的,你什么时候的男朋友?”方依然看到苍逍脸色一凛,冷笑着问。
“高中的男朋友,大学分了。”孚嘉淡然道。
“这么说,你一直都有男朋友的咯?”
孚嘉身子一转,跟方依然打了个正面,她嫣然一笑:“是。”
听到孚嘉的回答,方依然意味深长的一笑,下意识用眼角瞟了瞟苍逍,他果然又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孚嘉知道这么一说,苍逍就像被打脸,方依然估计正在幸灾乐祸,原来苍逍说他在孚嘉心里是唯一,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么一想,孚嘉不由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看见凌风?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尴尬,要是齐烨在该有多好。这个时候想起了齐烨,让孚嘉猝不及防,原来齐烨在自己心里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救世主”。
如果,我是说如果,齐烨再一次表白,或许自己会迫不及待的扑进他怀里吧。孚嘉怔怔的想着。
整个苍逍和方依然的婚礼,孚嘉一直都在想着齐烨,看到方依然穿着拖尾婚纱缓缓走向苍逍的时候,孚嘉眼里竟然闪烁着泪光。这泪光不是感动,也不是委屈,是替自己曾经年少单纯流出来的。
想到自己多愁善感,孚嘉心里隐隐作疼,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强大,但是这样看来,是自己有点高估自己了。
婚礼打着暗场灯,本来是想突出新娘身上的追光,但是却适得其反,把整个场景弄得特别压抑,孚嘉勉强吃了几口饭,看着苍逍和方依然双手握着香槟缓缓从香槟塔的顶端倒下一瓶香槟,便觉得索然无味,完全没有婚礼的神圣和气氛。
正在喝饮料,孚嘉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机闪了闪。是齐烨的电话,她赶紧接起来。
“孚嘉,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齐烨的声音很着急。
“在柏悦酒店。齐烨,我并没有看到种璇姐。”
“我现在过来……邵谊渊给你电话了么?”齐烨的声音有些低沉。
孚嘉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提起邵谊渊了。
“没有啊,他找我?”
“我过来跟你说。”
齐烨那边传来发动汽车的声音,等挂了电话,孚嘉又扫视一圈婚宴现场,这一次她看得极为仔细,每一桌每个人的脸,她都扫了一遍,但是还是没有看到种璇。
孚嘉如坐针毡,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上的表演,没过一会,她感到有人在轻拍她的肩膀。
“齐烨!你怎么找到我的。”孚嘉一扭头便小声惊呼起来。
齐烨正站在她的椅背后,他满目温柔,指尖轻弹孚嘉的肩膀。
“自然有办法。孚嘉,你看那边。”齐烨眼睛看向左上方,柔声道。
孚嘉顺着看过去,那里是婚礼主桌,苍逍的父母、还有方家的至亲都坐在那里,方依然和苍逍刚刚敬完酒,正准备坐下吃饭。
一抹粉嫩的身影出现在苍逍身后,细腰长腿,气质卓然,是种璇!
“结婚也不请我?真不够意思。”
苍逍正欲坐下的身体突然定格,他身旁的方依然仿佛受到了重创,身子踉跄一下。
“种璇……你,你来了,快,快到伯母这来坐坐。”苍逍的母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忙招呼种璇道。
方家亲戚人人面面相觑,看着让苍家和方依然大惊失色的来人。
方依然收敛心神,挺直脊梁,心里快速抹去渗人的寒意,对着种璇道:“原来是种家千金来了,不好意思,结婚没有叫你,怕你尴尬,我就私自做了这个主了。”
种璇抿嘴一笑,脸上春风满面,艳如桃李。她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回敬道:“怎么会尴尬呢?抢人男朋友的又不是我,辜负别人悔婚的也不是我。只是你们小气了,连一张请柬也不发给我,怎么,怕我怪你们么?”
“你!”方依然神色愠怒,气得一口气到了嗓子口,又生生憋了回去。
苍逍语塞,这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他自然要息事宁人。
“是我对不起你,种璇,你今天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呢?这个场合,闹起来,对我们两家都不好。”苍逍低声说道。
种璇冷笑一声,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无助,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说:“我能怎么样?抢新郎。砸场子?苍逍,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