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舍利弗俯身摸了摸大冠鹫头顶的黑色羽冠,吩咐道:“畜生,稍后点到为止,切勿杀生害命!”
大冠鹫虽然点了点头,但眼中却充满了杀意。
苏季低头望着锦袋里的小青蛇,也吩咐道:“小家伙,待会儿别出手太重,以免伤了和气。”
瞧见苏季有样学样,西方教众人互望一眼,皆是忍俊不禁,唯有谢顶一人面色凝重,隐然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阿舍利弗吃喝一声:“去吧!”
大冠鹫凌空飞起,大展双翼,仰天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
望着空中的大冠鹫,小青蛇瞳孔中闪过一抹凌厉的红光,旋即跳下烽火台,一头钻进雪地里!
大冠鹫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缓缓降落在雪地上,喉咙发出两声低鸣,似是一副感到很无趣的样子。
阿舍利弗得意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苏公子,你这只小家伙,胆子未免太小了些。我本无意伤害幼小生灵。我们这场比试,不如到此为止吧……承让了。”
苏季开口还没等说话,谢顶抢着喊道:“阿舍利弗!切莫轻敌!”
见谢顶神色凝重,阿舍利弗脸色一变,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眼珠子一转,喃喃道:“不可能吧,莫非那条蛇………”
忽然,骊山一带发生剧烈的震动,地面开始摇晃起来!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百目魔君发觉脚下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缝隙;牛竹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脚下连站也站不稳;云依被那风势压迫得差点无法呼吸。三人急忙躲到附近安全的地方。
阿舍利弗俯视下方,只见烽火台周围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龟裂的地面涌起连绵不断的凸突起,蔓延至自己所在的烽火台,似乎正有一只庞然大物,挣扎着想要从土里钻出来。
虽然轰隆一声震响,一颗巨大蛇头破土而出,自地面钻上来,掀起皑皑白雪,漫天飞舞。
青鳞巨蟒猛然张开血盆大口,白森森的毒牙足有八尺长,像两把锋利的剑刃,朝大冠鹫疯狂咬杀过来!
大冠鹫陡然一怔,拼命挥动羽翼,凌空飞起。
巨大的蛇头穷追不舍,虽然体积庞大,动作却异常迅速。尽管大冠鹫拼命挥舞利爪,但那巨蛇头上的鳞片坚硬无比,爪子根本无法伤它分毫。
大冠鹫在空中疯狂逃窜,稍稍迟疑的一瞬间,立刻被身后的巨蟒一口吞了下去!
众人万分震惊的目光中,只见一只全身披着鳞甲的青鳞巨蟒,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阿舍利弗抬头仰望,发现空中的巨蟒头顶赫然两只短角,已然具备龙的特征!
青鳞巨蟒一口吞下大冠鹫,打了一个饱嗝,蛇身在空中惬意地盘旋扭动。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天地,久久回荡在山间,震撼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苏季之前只能用羊角匕首割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来吸引青鳞巨蟒,而现在他可以通过柳仙寒图和青鳞巨蟒心意相通,随时随地发出命令,随心所欲地操控巨蟒。
青鳞巨蟒半眯着眼睛,贪婪地吞吐着紫色的蛇信,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万物全部吞入腹中。
阿舍利弗头上冷汗淋漓,定睛看去,只见苏季脖颈附近的肌肤上,显出淡红色的云状印纹。
“柳仙寒图?”阿舍利弗圆瞪双目,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然而为时已晚,现在叫出什么奇珍异兽都已经来不及了。
青鳞巨蟒两只铜锣般的蛇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个目标,凶光毕露的目光落在阿舍利弗身上,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长啸,犹如龙吟之声!
苏季暗暗在心中对青鳞巨蟒下达一道命令。
青鳞巨蟒立刻心领神会,粗壮的蛇尾一扫,如横扫千军的巨大钢鞭,重重打在烽火台上!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西方教众人大惊失色,急忙飞身弹开,几道人影窜上附近的树梢。
哗啦!
一条金色铁链突然崩断,陆压道君哈哈笑道:“胜负已分。”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归于一片寂静。
云依缓缓起身,拍去身上的积雪,只见刚才的烽火台残破不堪,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这时,废墟中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姬宫湦蓦然转头,只见一堆瓦片被顶开,窜出一只小青蛇!
青鳞巨蟒全身鳞片显现出一股鲜红欲滴之色,犹如充血一般。巨大的蛇躯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过程中逐渐缩小,落在地上变成一只小青蛇。
小青蛇蜷缩在地上,蛇头朝苏季点了点,表示臣服之意。
“回来吧。”
苏季打开锦袋,小青蛇乖乖钻了进去。
这时,袋子里传出一阵微弱的声音:“放我出去!”
苏季侧耳倾听,发现声音是从小青蛇肚子里传出来的,那是阿舍利弗的声音。
阿舍利弗虽然被小青蛇吞进肚子里,但仍然还活着。
苏季道:“你们立刻解开陆压道人身上的十方阵,否则阿舍利弗就会在蛇腹中里面死无全尸,最终化为一堆粪土。”
谢顶道:“阿舍利弗临阵轻敌,让他在里面尝尝苦头也好。”
苏季想起金蝉子当初被困在青鳞巨蟒腹中三年,他的这些西方教同门无动于衷,现在阿舍利弗被困蛇腹,他们依旧会见死不救。如此看来,以阿舍利弗交换陆压道君这个办法,怕是行不通了。
此时,西方教众人一个个面色凝重,盯向苏季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想不到这原本道行低微的青年,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这时,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季以为有人要出来比试,已然做好迎战的准备,可是那来的人,并不是西方教的人。
那人来得很急,匆忙的脚步一下一下频率很快地踏在雪地上。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来者是一袭锦帽貂裘的公子哥,正是虢翰!
虢翰疾步而来,激动地在一丈开外的地方喊道:“二师兄!三师兄!想不到是你们!”
牛竹见到阔别三年的虢翰,不由得面露惊喜之色,兴奋道:“四师弟,你怎么来了?”
虢翰装模作样道:“此事说来话长,且听我慢慢道来……”
苏季没有心思听他讲述,眼下的情况十分危急。现在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将近一半,苏季实在没工夫和师弟叙旧,直视剩下的西方教众,喊道:“下一个是谁?”